肖寧的手指在紙張上留下幾個字。
‘地點常換’
傅雨櫻眉頭皺緊：“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他現在具體的位置？”
肖寧點頭。
傅雨櫻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她既懷疑對方用這種藉口來隱瞞，又有些相信這個答案，因爲宇文尚本就是很小心謹慎的人。
“那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他最後的落腳點。”
肖寧在紙上寫下一處地點，傅雨櫻抽走紙張，將肖寧的下巴按了回去，道：
“你可以慢慢思考想如何死掉，我會讓人給你準備新的牢房，喫食都會給你。不用着急。”
傅雨櫻只留下這些話就轉身離開。
她一出去就吩咐其他人看好肖寧，如果他死了就悄悄處理了，消息絕對不能泄露，如果他一直活着，就盯住他，決不允許他和任何外人有聯繫的可能。
說不準肖寧還能作爲佑餌，所以她纔要這般佈置。
她回到王府尋找宇文耀。
結果正好碰到他正在跟負責泡茶的人飆戲。
她連忙躲好。
“王爺、王爺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我這就叫人！”
泡茶人嚇得臉都沒了血色，就要往外跑。
坐在桌子上宇文耀本來還在抱着他自己似乎輕微抽搐，面色憋得潮紅，等人一跑，他就立刻恢復正常，剛剛因爲長時間憋氣導致臉紅的症狀也開始消退。
傅雨櫻看了一眼跑掉的泡茶人，心知此人不會是犯人。
她朝着宇文耀走過去。
宇文耀擡頭看向腳步聲的方向，見她立刻露出輕鬆之意。
“你回來了，怎麼樣？”
傅雨櫻將肖寧寫的字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那人和宇文尚果真有關係，是門客之一，精通易容術，比我可厲害多了。”
宇文耀拿起紙張看了許久：“這個地方和推測他們從前滄海國逃跑的路線重合了。但他們已經不在這裏了，這個地方搜查的人已經去過了，林中留有曾有人駐紮的痕跡，可是人已經不見了。”
傅雨櫻有些泄氣：“我只能問出這些，他似乎離開宇文尚身邊後，就和那邊斷了聯繫，基本都是書信往來，卻不知道送東西的人是誰。宇文尚藏得真嚴實。”
宇文耀看着手裏的紙張，目光卻並未聚焦在字面上。
“如果他藏得不好，又怎麼能一直以來做背後的推手這麼長時間。他的聰明全部用在對他有利的方面。”
傅雨櫻思考，接話道：“他如今和醉夢宗殘黨攪合在一起，也只是爲了利用他們。可他還是太小看毒品帶來的後果了。
我想他肯定覺得只要利用醉夢宗殺了我們，他就能成爲永和國的皇帝，到時候就可以一腳踢開醉夢宗。
但如果真讓毒品在全世界散播開來，那麼就要亂套了。它所帶來的後果絕對不是任何一個領導者能輕易承受和解決的。”
宇文耀將紙張放在桌子上：“等找出府內的間細，就立刻將你有關毒品的計劃書開始實行，全國範圍推廣，加上國法立法……立法已經暗地裏推進了，只是還未對外公開。”
“剛剛那個人可以排除可能，那還有兩個？”
“不，是還有一個。”
宇文耀說了她不在府裏的時間，在此前他還測試了清洗茶具的人，對方以爲他中邪了，找來柚子葉往他身上灑水。
當然他在對方要灑水的時候就澄清他只是有些不舒服，不是中邪。
“那就只剩下你院子裏打掃的人了。”
“不一定是她，可能還漏了什麼人。”
“但也有可能是她。要看她的反應。”
傅雨櫻和宇文耀對視許久：“那就早點確定下來吧。”
傍晚，傅雨櫻端着一個盒子來找宇文耀。
然而蕭楠從另一邊的門跑過來，就往傅雨櫻身上撲，一下把手裏的盒子撞在地上。
盒子裏滾出上百顆品相不錯的珍珠。
“啊！我挑選的珍珠！”
蕭楠立刻道歉：“母親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撿起來！”
傅雨櫻嘆了口氣，摸摸蕭楠的頭：“沒關係。讓下人撿吧，我們去找你父親。”
她看向角落裏掃地的大娘，將裝珍珠的盒子放在她手裏：“麻煩你幫我撿起來，裝在這裏送門口。”
“是，王妃。”
傅雨櫻牽着蕭楠離開。
大娘勤勤懇懇蹲在地上開始一顆顆撿。
過了很久，她才終於將所有的珍珠都撿起來，將盒子蓋好後，她走向宇文耀的房間。
就在她來到宇文耀房間的時候，傅雨櫻突然開門：“我馬上把鍾烏帶來，你別動去牀上躺着！”
傅雨櫻匆忙提裙跑了。
蕭楠站在門口左右爲難，有些害怕和擔心。
宇文耀隱忍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陸欒，把少爺帶回房間。”
蕭楠跟着陸欒走了。
大娘拿着盒子站在門口，目光閃過一絲複雜。
她看向打開的房門，想了想，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門口。
她看到宇文耀直接拎起茶壺，往嘴裏倒茶。那模樣沒有平日的絲毫禮儀之相。呼吸聲也比往常急促和粗沉。
仔細觀察還能發現手臂上輕微凸起的血管。
她擡手敲在敞開的門上。
“王爺，這是王妃讓奴婢撿起來的珍珠。”
宇文耀將茶壺裏的茶水喝光，倒不出來爲止，重重將茶壺放在桌子上。
“放一旁桌子上。”
他似乎喝完茶還是感覺不到異樣被安撫的感覺，這讓他站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走動。
大娘謹慎問道：“王爺是不舒服嗎？需要叫人來嗎？”
“王妃已經去叫了。把向三叫來，茶沒了。”
大娘將盒子放在桌子上：“王爺，奴婢來吧。”
宇文耀眼底微閃：“快些，這天燥熱。”
大娘帶着茶壺離去。
門相反方向的窗戶被打開，傅雨櫻坐在窗邊：“看樣子多半是她了，直接揭穿還是……”
她離開院子後，輕功繞了一圈回到了房子窗戶後面。
宇文耀擡手按了按額頭：“將一個暗棋放在我身邊十年的時間，一直等到現在才動用。真的是處心積慮。”
 |
 |
王府排查過那麼多次間細，每次都能讓她被躲過去，和她在這裏幹了太久毫無失誤有很大關係。
“可能是爲了最後走投無路的時候，還有一顆棋子在你身邊可以動用吧。所以埋得極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