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驚訝藍楓可以自由出入南越的各大城池。
因爲這一點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都是基本操作。
別說藍楓在南越身居高位三十多年了,哪怕初來乍到,只要給一定的準備時間,他們那些老夥計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到。
但讓那麼多人明晃晃的夜闖城門這種行爲,哪怕是宴楚歌也覺得有點過分囂張了。
藍楓像是終於掰回了一局,樂的不行,“你可別冤枉我啊?
要不是這次發現了鍾離昧的存在,你們又剛好打到了朱雀城,我在朱雀城當自己的土皇帝不知道多歡樂呢,誰閒的沒事幹會像你一樣操心那麼多?”
宴楚歌想想也是,藍楓素來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
而且因爲從小的生活環境的原因,他們這些人哪怕有幾個交好的朋友,邊界感也是很強的。
說和你交朋友,那就只認你一個人。
什麼你的朋友兄弟,七大姑八大姨,他們是不會放在眼裏的。
哪怕你們是過命的兄弟,如果你在乎的其他人惹到了他們,他們照樣照打不誤,哪怕要下死手,也絕不手軟。
這是他們這個羣體中不成文的規矩,誰若是打着朋友的名義去要求他們讓步,那纔是沒規矩呢!
宴楚歌於是也就沒再多想,只是追着藍楓問,“我說咱們到底去哪兒啊?
就算是之前,也沒有不透露目的地,一股腦帶着人往前衝的這種玩兒法吧?
你是真不怕我衝你後腦勺來一刀啊?”
嘴上說着,手裏的鞭子已經甩的虎虎生風了。
藍楓捂着腦袋驚恐的往前竄了一段兒,扭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靠,你來真的啊?”
彼時宴楚歌優哉悠哉的放了一顆綠色信號彈出去,聞言笑嘻嘻的策馬上前,手裏的鞭子靈活的揮舞着,發出咻咻的破空聲。
“不然你以爲呢?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跟你玩兒了?”
“好了好了,我說!”
藍楓看着她手裏的鞭子又要甩起來,忙不迭開口,“他們在你大乾啊!
你忘了,老師當年時常跟那些跑外物的夥計們說,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
這句話你似乎忘了,可人家,卻執行的很徹底啊!”
宴楚歌一整個大張嘴,“阮青雲的暗衛營在我大乾?
他怎麼敢的?”
衆所周知,宴楚歌和鳳玄冥還在天啓的時候最注重的就是情報,哪怕到了現在也不例外。
他們的情報線佈滿整個五洲大地,大乾境內更是無孔不入。
阮青雲要是真的把自己的暗衛營放在自己的大乾境內,在宴楚歌看來就是把肥肉放在餓狼嘴邊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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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的敢。”
藍楓的神情甚至都有些佩服阮青雲,“而且,你或許還不知道,他的暗衛營不僅在大乾,還在你和鳳玄冥發家的天啓上京城。
離你的鳳凰山基地,只有尺寸之遙。”
宴楚歌聞言直接氣笑了,“上京?
一個個的拿我當猴兒耍呢?”
藍楓目露同情,“事實就是這樣。
所以,要跟着我故地重遊一趟嗎?”
阮青雲的野心那麼大,把暗衛營建在上京自然不可能只是拿宴楚歌當猴兒耍的。
藍楓一再邀請宴楚歌去,自然也有他真正的理由。
正如藍楓瞭解宴楚歌一樣,宴楚歌也瞭解他。
所以並未囉嗦太久,當即就做了決定。
“走吧。”
簡簡單單兩個字,就決定了接下來的行程。
想了想,低頭將胸口的探頭打開了。
藍楓眼帶戲謔的打趣,“都學會報備了,這可不像你啊?
想當初,宴九大師多瀟灑啊,說走就走,說了上面要來人也不管,現在真的就這麼服管教?”
藍楓對宴楚歌的改變是真的挺驚訝的。
一路走來,親眼看着宴楚歌爲了那些在爆炸中受傷的大乾將士們跑東跑西,不惜耗損自己的元氣也要用治癒術爲那些將士們減輕痛苦。
甚至將可能會給自己帶來致命傷害的治癒術也教給了那些下屬們。
方纔人都已經出城了,還惦記着城裏的弟兄們。
還有此刻,明明都已經恨不得立刻衝到明淵城去將阮青雲暴揍一頓了,卻還是不忘打開監控探頭向鳳玄冥和其他小夥伴兒們報平安。
藍楓在一旁看着,只覺得像是重新認識了一遍宴楚歌這個人。
宴楚歌難得的沒有死要面子的犟嘴,而是滿臉笑容道:“你信不信,如果我不向他們報備,咱們今晚從這兒離開,明日你就會被全五洲大地追殺了?”
藍楓面上笑容漸漸隱去,沒再說話,轉身一鞭子抽在馬兒屁股上。
看着就很健碩的馬兒猶如離弦之箭似的飛了出去,載着宴楚歌飛奔向她離開了十多年的老地方。
而另一邊,鳳玄冥這邊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南境總督府大廳裏,鳳玄冥黑着臉坐在主位上,周身的氣壓低的能嚇死個人。
平日裏在他面前插科打諢的幾個心腹下屬全都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鳳玄冥冷冽的眼神環顧四周,“查清楚了嗎?
到底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他們在南越忙着救人,根本沒顧上別的。
結果回到大乾就發現大乾百姓對於他們費錢費力救朱雀城遇難者之事反應激烈的像是宴楚歌和鳳玄冥狍了他們的祖墳。
不過是查個流言源頭的時間,就已經鬧到全城百姓都嚷嚷着讓宴楚歌和鳳玄冥退位的地步了。
剛被藍楓救回來不久的疾風臉色難看的道:“主子,這一次……真的沒有人推波助瀾。
不過是那些南越人添油加醋的將您和皇后娘娘救南越百姓的事情散播了出去,百姓們就鬧着要給他們個說法了!
而且,他們還說,您和皇后娘娘都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上不得檯面,根本不配爲大乾之帝后!
讓你們不行的話就讓位!”
鬧哄哄的聲音驟然放大,“宴楚歌、鳳玄冥,亂臣賊子,根本不配當我們東洲之主!
南越的奴才,丟了我東洲的風骨,滾出東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