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沒見過這麼心大的男人,大半夜擅闖她的寢室就算了,還能躺在一個並不熟悉的女子牀上睡着,這男人的德行也太隨便了吧。
白清漓原本對幽王的印象多來自傳聞,都說他爲人清貴、不近女色,心狠手辣有時更是不近人情。
可她現在遇到的是什麼情況?
她內心的小宇宙有一點崩潰了!
這個男人爲什麼大咧嘞地睡在她的牀上,還那麼自然,是什麼鬼?
她抱着雙臂站在牀前看了一會,想着要不要將人叫醒。
可是看着他蒼白病顏,曉得得他那種病的人,平常定是休息不好的,加上幽王幫過她那麼多回,一時又心軟了。
白清漓乾脆搬了一個凳坐在牀邊運氣,“要不是看着你這張臉好看,現在就讓你曉得,睡姑奶奶的牀是什麼後果。”
阡陌禛一向淺眠,剛剛他只是一時心神放鬆睡了過去,聽到她嘀咕,瞬間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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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呵笑,“明明是你推我上來的,怎麼還怪起我了?”
他語氣裏帶着揶揄,隨後一派從容地下了牀榻,就好似他剛剛躺過的地方,是他自己的寢房一般自然而然。
白清漓無奈的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倒是裝睡得自然。”
阡陌禛沒有解釋,剛剛他真的睡着了,而且那一刻他睡得還很深,片刻的補眠,讓他近幾個月來不能好好休息的神經很舒服。
雖然他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在這個女人身邊,可以做到如此沒有防備,自然的就像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
想不通,他也不想多糾結。
他咳嗽一聲,化解眼下尷尬,問:“白大夫今日與我分別時,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這一次,他對她的稱呼變了,因爲他並不想喚她宥王妃。
白清漓想了想,問:“王爺是問你的病因嗎?”
阡陌禛點頭,眼神輕輕掃過她的臉,其實他一直覺得,這個女子給他一種強烈的熟悉感,所以想知道病因是其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便是他想見她。
白清漓只以爲他在關心病因,便將自己用靈力探脈得得到的訊息簡單地講述給他聽。
“其實幽王你這病,應該是在你母妃懷你之時被人種下的毒。”
什麼?這個答案太意外了。
“怎麼會,如果是母妃在懷我之時被人下毒,爲何會有遺傳一說?”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我對自己的醫術清楚,是遺傳病史,還是被人下毒,在我這個用毒高手面前還是能區分得開的。”
阡陌禛不理解了,以父皇對母后的在意,得知母后家族有遺傳病史時,不可能不探查。
母族那邊定是有人已經發病了,纔會讓父皇失望,從此冷落母后,更甚至遷怒於他。
……
而他兩世皆沒想到是有人害他,竟是讓那背後之人一直在逍遙。
好,好得很啊!
他神情有一瞬間的陰戾,很快又恢復瞭如常的溫潤。
“今日多謝白大夫相告實情,否則本王一輩子被矇在鼓裏,只以爲是自己倒黴,遺傳了祖上的病情。”
“幽王信我,我才願實情相告,否則我說出這些,豈不是有禍亂朝廷的嫌疑?”
是啊!
如果讓人知曉他是因爲被人下毒,才錯失帝位,白清漓確實有霍亂朝綱之嫌。
“放心,今日之事,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同樣,也請白大夫爲我醫治之時,對外保密。”
這一點,他不叮囑,白清漓也不會爲自己惹禍上身。
“那你可知,本王中的到底是何毒?”
白清漓輕道:“灰脊巖!”
這是什麼名字,他從未聽說。
其實白清漓並不願意說出的具體名稱,因爲這兩世的藥物名字並不相通,不過告訴他也沒什麼。
阡陌禛打探出毒名,便會行下一步動作,而那個幕後之人,定要他不得好死。
慈不領兵!
他阡陌禛能成爲一朝戰神,又怎麼會是一個心慈手軟之輩。
白清漓以爲告訴他毒名,這人便會走了。
幽王這時又問:“白大夫今日籌謀之事,可否與本王細說一二,如此我也好助你!”
“啊?”
她已經好睏了好嗎!
知道幽王很關心她這個大夫,可她現在想睡覺。
白清漓內心有一點想哭唧唧,又不能去真的趕想幫她的人,於是將計劃說了一二。
只是這一講,便是兩個時辰,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認真起來,可以這麼有耐心的。
要不是有云霧茶撐着,她可能倒在茶桌上便睡過去了。
阡陌禛見她頻點螓首,終是不忍再糾纏,起身告辭。
而白清漓是真的困極了,迷糊地回到榻上,趴在那便睡着了。
阡陌禛站在窗外,嘴角泛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其實他故意拖延時間,便不想他走後,看到她換掉牀上物件。
無風道:“王爺,子時已過,再不回,褚神醫怕是要大發雷霆了。”
阡陌禛想到“灰脊巖!”這個毒,立即道:“走,我剛好有事要問禮老。”
無風立即跟上,隨後一掌被拍下牆頭,“你就留在她身邊,什麼時候物色到合適之人,再替你回去。”
“啊?”
這時換做無風沒法接受了,他們家王爺又欺負人。
翌日
白清漓一改平日隱形人,大刀闊斧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第一件事,便是削減柳側妃的用度,縮減月例,如若有特殊要求,如每日兩餐燕窩這種奢侈的行爲,需她這個王妃點頭恩准。
第二件事,禁止府上女眷擅自離府,不聽從者按府規矩重打二十大板,不尊她這個王妃下令者,便是違逆懿旨。若有事要辦,需她這個王妃首肯,時間也不得超過兩個時辰。
第三件事,府上日常開銷過大,要削減下人,柳側妃按等階只准留貼身嬤嬤一名,粗使嬤嬤兩名,大丫鬟兩名,小丫鬟兩名,其餘人,有能力的打入各院打雜,無用者發賣。
柳依依強忍着殺人的衝動,將春嬤嬤帶回的話聽完,氣得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
“她這是故意在針對我,我要見王爺。”
春嬤嬤苦着一張臉,“側妃,王爺一早便出府了,老奴已經讓人帶話去了衙門。”
柳依依坐在妝臺前,憤恨地盯着鏡中的自己。
從宮中回來後,她就改用了褚神醫開的藥方,勢必要擺脫白清漓的掌控,可一切好似都晚了。
“嬤嬤,你說我要怎麼辦?如今貴妃娘娘如此信任她,我還有什麼辦法翻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