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晃了晃自己忙活一夜研究出來的鼠疫試劑。
“讓人帶這個去,可以用最短的時間甄別感染者。
也可以避免下面的人不懂醫術,被醫術不過關或者心思不正的大夫給騙了。”
鳳玄冥看不到試劑,疾風代爲發問,“敢問二小姐,這罐子裏是什麼,該怎麼用?”
宴楚歌直接將罐子塞給朱顏,“燒三十斤蒸鍋水,晾涼了把這個藥水倒進去。
將竹子弄成薄片放在稀釋的藥水裏泡上三個時辰,撈出來後晾乾。
要用的時候就讓人將竹片含在嘴裏,唾液沾到竹片後竹片變成紅色,就說明對方感染了鼠疫。
竹片若是沒變色,就說明對方沒感染。”
疾風好奇的看着朱顏手裏的罐子,“還可以這樣嗎?”
宴楚歌上前抓住輪椅扶手,“你去幫朱顏,就按照我方纔說的做。
這東西關係到測驗的準確性,你們辛苦點兒,別讓其他人沾手。”
她說着,自己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竹筒,拿出一枚竹片塞進了鳳玄冥嘴裏,自己也叼了一根。
含糊不清道:“雖然我覺得以殿下的體質,可能並不太能驗得出來,但還是試一下吧,圖個心安。”
鳳玄冥被迫塞了一片試紙,有些無奈的仰頭。
他的眼睛被黑布蒙着,但畢竟不下了,勉強能看到一些。
少女正俏皮的撥弄着小小的竹片,全然沒有被鼠疫困擾到的樣子。
看着她渾身放鬆的樣子,他彷彿也跟着愉快了起
來。
“樓太后死的不光彩,皇帝讓她的喪儀只辦三天就出殯。
算算時間,也就是明日了。
巧得很,樓太后的陵寢就在桃溪鎮上,屆時,文武百官一半以上的人都得到桃溪鎮爲樓太后出殯。
你說,這個巧合,適合用來做點什麼?”
宴楚歌心不在焉,“你要是問我的話,我就讓榮親王和鳳翼寒、還有榮親王妃染上鼠疫。
他們幾次三番要我性命的仇我可沒忘,皇帝拿人手軟,我可沒答應放過他們。
至於南宮家和西門家的護國寶藏,跟我有什麼關係?”
宴楚歌漫不經心的說着,抽出鳳玄冥嘴裏的試紙,乾乾淨淨沒變色。
吐出自己嘴裏的,也是如出一轍。
遂問鳳玄冥,“敢不敢跟我去看看青山和華無相他們?”
本來是奉旨辦差的,結果鼠疫一出現,全被隔離在桃溪鎮了。
鳳玄冥倒是不怕,直接操控着輪椅直接向青山他們所住的院子走去。
宴楚歌也才發現這家客棧名義上是個客棧,實際上後門跟桃溪鎮大片的民房相連。
“竟然在京畿重鎮上有這麼大一處安全屋,我是該誇殿下有遠見卓識,還是該說您狡兔三窟啊?”
鳳玄冥淡然道:“孤回京這些年樹敵頗多,的確需要多準備幾個據點以供藏身。
不過,讓人盤下這家客棧,主要是因爲桃溪乃是各路人馬入京必經之地。
在這裏,可以拿到許多其他地方難以接觸到的情報。”
兩人忽然出現
,將院子裏的守衛給嚇了一跳。
“參見殿下,參見二小姐!”
大聲的行完禮,那侍衛才驚慌道:“殿下,您二位怎的來了?”
那侍衛連連退了好幾步,離二人遠遠地,才道:“青山說許多弟兄都染了鼠疫,屬下一直跟弟兄們在一起,多半也染上了。
殿下和二小姐離屬下遠點兒,有什麼事情在那兒吩咐就是,屬下會轉告其他弟兄的。”
宴楚歌站在院外就能問道濃濃的藥味,“你們已經用過藥了?”
侍衛猛點頭,“承蒙二小姐關照,屬下們昨晚就已經用過一次藥了,這會兒青山和幾個沒染病的弟兄正在煎早晨的藥。”
宴楚歌遂晃了晃手裏的竹筒,“我和殿下來給昨天抽樣沒抽到的弟兄們做檢查,他們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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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牆頭上忽然露出個腦袋來,“二小姐,屬下們在這兒呢?”
宴楚歌無語的將竹筒丟過去,“裏面的竹片人手一個含嘴裏,顏色變紅的自己到這個院子隔離。
沒變色的連續七天每天測試,若是七天都沒變化,就可以解除隔離了。”
那侍衛兩只手本來扒着牆頭呢,聞言手忙腳亂的接住宴楚歌丟過去的竹筒,嘴裏喊着“謝謝二小姐!”
話沒說完,人就消失在了牆那邊。
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和哀嚎傳來,宴楚歌幾乎能想象那侍衛踩在同僚肩膀上搞怪的模樣了。
失笑的搖搖頭,“殿下兇名在外,麾下的將士們倒是格外的活潑啊
?”
鳳玄冥不言不語,倒是方纔那將是有些尷尬的替自己的同僚解釋,“讓二小姐見笑了。
他們是聽說了您在宮裏的事蹟,好奇咱們的未來的主母,想看一眼呢!”
宴楚歌眉眼含笑的推着鳳玄冥上前,那侍衛登時笑不出來了。
“不是,二小姐,您不是已經把東西給他們了嗎,怎麼還要進來呢?”
全是鼠疫感染者的院子,在那侍衛看來,於宴楚歌和鳳玄冥無異於狼窩虎穴。
想攔又不敢攔,給人愁的眉頭都打結了。
宴楚歌失笑,“我是此番鼠疫的主要負責大夫,不看到病人,我怎麼知道我的藥有沒有效果?”
話說完,她忽然想起來什麼“對了,我外祖父他們染了鼠疫的消息既然已經傳到陛下耳朵裏了,他就沒有對鼠疫做出相關的安排嗎?
藥材、大夫,還有幫忙控制局面的朝廷人員。
這鼠疫雖然可能是人爲傳染給裕表哥他們的,但病毒是真的啊!
不立即進行有效管控還等什麼呢?”
鳳玄冥聞言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
宴楚歌頓覺不妙,“他不會是真的想把這事兒扔給你我就撒手不管了吧?
沒這麼當皇帝的啊,這不是拿百姓的性命當兒戲嗎?”
鳳玄冥並未介意她的大逆不道之言,只是語氣略微妙道:“倒不是直接推給你我了,但孤以爲,如今的結果也沒比直接推給你我好到哪裏去。”
宴楚歌不解,“什麼意思?”
話才說完,徐
林從裏面打開了門,“二小姐有所不知,陛下將此事交給京兆府和戶部統一處理,御醫院協助。”
宴楚歌不明所以,“京兆府維持治安,戶部出錢,御醫院出力,這很好啊!
你們爲什麼都這副表情?”
徐林表情更微妙了,“京兆尹謝關山因爲妨礙鳳翼寒離京,被樓太后找了錯處,逼着陛下將他官降半職,罰俸三年。
京兆尹兩袖清風,罰俸三年,他家裏的生活都難以維繫了。”
宴楚歌想到那個敢正剛榮親王妃的中年男子,有些愧疚,“倒是我連累他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回頭想辦法幫他一下,權當還人情了。
至於治安方面,你們冥王軍就辛苦一下吧。”
她想着,反正鳳玄冥麾下有十萬冥王軍,維持一下治安也夠用了。
誰知徐林依舊一臉的欲言又止。
宴楚歌毛了,“不是,你有話就說啊,那什麼表情,你便祕啊?”
徐林一張老臉瞬間漲的通紅,“二小姐,您是忘了麼?
戶部尚書賀蘭庭,正是您長姐的前任公爹。
而御醫院的院正就是之前在太子府給殿下治病的顧神醫。
很不巧,您還沒跟人家見面,就先踹了人家唯一的孫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