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仰頭望着他，笑眯了眼。
“你長大了還眼淚花花，羞死了，你笑起來好看，多笑纔對。”
春喜聞言，臉頰一紅。
男子漢的確不該流眼淚。
他低垂着頭，“以……以後不會了，讓郡主見笑了。”
無憂：“以後你就繼續做修剪花枝的活兒，沒事時就看看書。
到時候若學得不錯，我就讓你做我哥的伴讀，這樣一來你就能夠學到更多。”
說完便揹着雙手蹦跳着離開。
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春喜怔愣的看着她遠去的背影，臉上露出喜色。
春芝也很開心，“哥，一定要加油啊。”
清秋也鼓勵他，“你肯定可以。”
春喜點頭，“好，我會努力，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郡主的恩情。”
“只要你用功，就算是最好的報答。”無憂一副老陳模樣，還踮着腳尖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們都離開後，他看着手裏的書，心情雀躍不已。
宮裏，紅綾被安排在鑫和宮。
宮殿不算小，但她還沒有什麼名分。
喜兒安排好在這院裏伺候的宮人後，對紅綾說道：
“以後你就住在這宮裏，到時候陛下會給選秀留下的三位一起冊封妃位。”
紅綾：“……”
三位選秀留下的……
聽着心裏不太舒服。
“這些我不關心，我想問問我兒子在哪兒？”
昨日下午進的宮，到現在也沒有看見孩子一眼。
總感覺在這裏很彆扭，整天都是下人圍着轉。
喜兒聞言，淡笑道：“大王子由奶孃帶着，你不用擔心，奶孃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紅綾：“意思是，以後不用我奶孩子了，連見一面也難？”
喜兒頓了頓，心裏能理解她的感受。
每個做母親的，都希望孩子待在自己身邊。
“能見到，陛下說爲了不招人口舌，等您學會宮規禮儀後再見。”
紅綾聞言，拳頭握緊。
進宮就是宮規禮儀，還不能輕易見孩子。
看來，這裏面的日子真不適合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擠出笑容，“喜兒姑姑的意思是，我若學不好宮規禮儀，就不能見到孩子？”
喜兒嘆息一聲，“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們都是做母親的，但你也要理解陛下這個做父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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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讓孩子輕易見你，是因爲……因爲你的性子，心裏擔心孩子會受到影響。”
紅綾：“……”沉默了。
意思是害怕她這個做母親的將孩子帶壞。
呵呵……
她輕笑一聲，“我在他眼裏就有那麼壞？我若學好了，是不是可以自己養孩子？”
喜兒淡笑：“自己養挺累的，可以常見到。”
有的人宮規禮儀學得再好，性子也不一定好。
不管是姜羽凡，還是其他人，都沒有相信紅綾會變好。
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若是養在她身邊，容易將孩子養歪。
紅綾聽了她的話，心情低落。
只是可以常見到，還是不能自己養孩子。
“我要見陛下。”紅綾看向喜兒，“我想親口問問他。”
喜兒沉默了片刻，還是應下。
“走吧，我帶你去。”
兩刻鐘後，她帶着紅綾來到了偏殿。
當她們到達門口時，迎面走來無憂的身影。
“喜兒姑姑，康兒姐姐沒有跟你一起嗎？”
喜兒臉上露出寵溺笑容，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小臉蛋兒。
“郡主來了？康兒姐姐在家裏面，今日沒有跟着進宮，下次有時間我帶她去找你玩兒。”
“好啊。”無憂笑容甜甜的點頭，“我好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我。”
喜兒：“當然有，她還給你繡了荷包，還說下次遇到送給你。”
“真的，那太好了，她繡的荷包一定是最好看的。”
紅綾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裏已經知道是誰了。
難怪姜羽凡想讓她做王后，原來生得這麼好看。
紅綾本覺得自己生得不錯，可在無憂面前比起來，感覺遜色不少。
她定定的眸光引來了無憂的視線。
無憂仰頭看着她，帶着探究的目光，“這位姐姐是……”
喜兒介紹道：“她就是大王子的生母，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封位份。”
無憂點頭，笑容有些勉強道：“嗯，我聽說了，叫紅綾。”
隨後叩響房門，不再看她。
“羽凡哥哥，你在裏面嗎？”
“進。”
她輕輕推開房門走進去。
還是有模有樣的福身行禮，“無憂見過羽凡哥哥。”
姜羽凡放下手裏的書籍，笑着起身虛扶了一把。
“一段時間不見，又長高了，而且還越來越有禮貌了。”
無憂俏皮道：“爹孃說我長大了，不能沒有規矩。”
這時喜兒走了進來，“參見陛下，紅綾姑娘求見。”
姜羽凡聞言，笑容淡下，“讓她進來吧。”
門外，紅綾聽見聲音後就走進了屋內。
她不情不願的屈膝行禮，“參見陛下。”
姜羽凡虛扶一把，“坐吧，無需多禮，宮裏可還習慣？”
紅綾毫不猶豫的搖頭，“不習慣，我找你是想問問，能不能讓孩子養在我身邊？”
話落後，空氣變得很安靜。
姜羽凡沒有及時回答這個問題。
還是無憂優先打破了安靜。
“紅綾姐，其實養孩子挺累的，聽我娘說，我小時候特別鬧騰。
我娘喫不好睡不好，人都會老上好幾歲，所以不帶孩子還是有好處。”
紅綾聞言，露出淺笑。
“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真的當了娘以後，不管累不累都感覺值得。”
無憂還想說什麼時，姜羽凡就對她道：
“無憂，你是來看小侄兒的吧？我讓旭公公帶你去，一會兒再陪你。”
旭公公明白他是想支開無憂。
於是立馬走上前，恭敬的躬着身子。
“無憂郡主，奴才帶您過去看看吧，大王子的模樣跟陛下特別像。”
無憂聞言，看了兩人一眼。
隨後不情不願的點頭，“好吧，那我一會兒再過來。”
她跟着旭公公一起，離開了偏殿。
很快偏殿裏面就剩下紅綾與姜羽凡兩人。
紅綾仰頭看着他，眸色微微泛紅，心裏堵塞道：
“你是想用這種方式逼走我對嗎？”
姜羽凡聞言，皺眉道：“想必喜姨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這怎麼會是逼迫你？
我這麼做，不過是不想讓孩子變成善惡不分之人，現在即使不養在你身邊，但還是能見到。”
善惡不分？
紅綾眼眶溼潤，“我哪有善惡不分啊？你就揪着我做過的錯事不放，怎麼不看看我做過的善事？！”
她抹了一把眼淚，聲音哽咽，“我以爲喜歡一個人是甜的，現在發現，又酸又苦又澀。
特別是喜歡你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自找罪受，我都說我知道錯了，你怎麼還要那麼提防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