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聞言，臉色有些難堪，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
或許是生氣的緣故，房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兩人也總算鬆了一口氣，蹲下身將碎片撿到托盤裏面。
“也不知道你家主子怎麼會那麼自信，總覺得能夠獨佔陛下。”
噓！
杜鵑小聲道：“別說了，她狠起來挺危險的。”
紅綾坐在梳妝檯前，將頭上繁瑣的髮飾取下。
不管打扮多端莊，還是一樣的結果。
傍晚時，姜羽凡來到了常妃的住處。
這一次竟然莫昭儀與楊妃也在，剛進去就聽見她們的笑聲。
就能看見他到來，立馬起身行禮。
“妾身參見陛下。”
姜羽凡淡笑，“都坐吧。”
楊妃淡笑道：“既然陛下來了，那妾身與莫雪妹妹就不打擾了。”
兩人微微福身，隨後退下。
進宮也有大半年的時間，姜羽凡基本上沒有去單獨見過她們。
而她們也是不會主動露面，無比安靜。
姜羽凡見她們離開的背影，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卿雲，你曾經在外面跟她們熟悉嗎？”
常卿雲笑容溫柔，“陛下是忙糊塗了，莫昭儀是梁州人，沒有進宮時自然不曾見過。
至於楊妃，還是見過幾次，但交流不多，她性子是比較活潑一些的，不知陛下爲何這麼問？”
姜羽凡扶着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旁邊。
“孤就是在想，他們進宮選秀是不是被迫的，或許她們有自己的心上人，就因爲孤的原因，將他們給拆散了。”
歷來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纔會想到這個問題。
常卿雲聽了後，用手絹掩嘴笑了笑。
“陛下想得真多，這個可能是有，但她們的心上人就是陛下，剛剛她們看見您過來就藉口走掉，實際上是害羞了。”
姜羽凡聞言，有些詫異，“這還真沒有注意到，還以爲是孤嚇到她們了。”
常卿雲：“陛下又不嚇人，怎麼會嚇到她們？”
她臉上的笑容多了些，看着氣色也好了不少。
姜羽凡從袖子裏面拿出一盒糖果，遞到她手裏。
“這是我娘留下的，藥苦時可以喫上一顆。”
她看着琉璃般的瓶子，裏面是各色的糖果，看着十分漂亮。
“這麼漂亮的糖果，妾身都有些不捨得喫，謝謝陛下。”
說話間打開瓶塞，拿出一顆綠色的含進嘴裏。
嚐到的味道後，她眸色一亮，一臉欣喜。
“竟然有橘子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對，這裏面每種顏色的味道都不相同，你喜歡就好。”
姜羽凡露出淺淺笑意，在常卿雲看來，他是有心事的。
她將瓶塞塞住，起身道：“陛下，陪妾身去前面看荷花吧。”
姜羽凡牽着她手，往荷塘去。
遠遠就看見，荷塘裏面盛開的荷花了，有好幾種顏色。
她仰頭看了他一眼，蹙起的眉宇不曾舒展過。
“陛下，您一直眉宇不展，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姜羽凡聞言，回過神道：“不是什麼大事。”
兩人停在了涼亭裏面。
屹立在邊上，看着荷塘景色。
常卿雲見他輕描淡寫，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您是帝王，心該裝天下，要順勢而爲，不能逆勢而行，國安民才安，民安家才安。”
她的話讓姜羽凡身形一怔。
常卿雲握住他的手，“妾身知道你是因爲紅綾妹妹，一直以來你也在給她機會去改變。
但她想要的東西，陛下是永遠給不了的，如此下去只會讓她更加極端，或許會做出不可挽回的錯誤。”
姜羽凡聞言，嘴角揚起淺笑。
“你的意思孤明白，後續孤會好好考慮怎麼做。”
他清楚常卿雲的意思，就是讓他別再糾結與紅綾之事。
作爲帝王，心該放在天下大義上，不能放在兒女情長之事上。
以目前紅綾的狀況來看，走向極端的可能性非常大。
若是時間一久，做出極端之事，也是害人害己，對誰都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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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閒聊其他無關緊要的。
常卿雲說這荷花種子是從家裏帶來撒上的，平日就喜歡弄些花花草草。
之後不知不覺又聊到了和親一事。
常卿雲說：“聽聞來和親的公主是個德才兼備之人，是王后不二人選，有了王后管理後宮，陛下就會輕鬆不少。”
說出此話時，她眼裏有羨慕，也有遺憾。
同時，心裏還是有些酸酸的。
姜羽凡見她說得坦然，不禁疑惑道：
“紅綾不想孤有其他女人，難道你不會跟她一樣介意？”
常卿雲：“……”
怎麼會不介意，但她不能太自私。
愛上的人不平凡，那就得接受這樣的事實。
在進宮時，她就做好了這些準備。
常卿雲靠在他臂膀上，“妾身一直心悅陛下，心裏自然是介意的，但愛是爲對方考慮，不能過於自私。
陛下是天下百姓的，不是妾身一個人的，妾身的要求並不高，陛下偶爾能來看妾身一眼就好。
若能爲陛下生下一兒半女，那就再好不過，現在妾身得努力調理好身子，爲陛下開枝散葉。”
這一夜，姜羽凡並沒有留下過夜，而是陪她用完晚膳，看着她喝下藥才離開。
在離開時已經是二更天。
翌日，紅綾讓杜鵑出去打聽了姜羽凡夜裏的去向。
杜鵑很快就打聽到了。
“回稟主子，昨夜陛下又去了常妃那裏，一直待到了二更天才離開。
他陪着常妃用晚膳，親自看着她喝藥，還送了一盒糖果，說是喝藥之後喫的。”
紅綾聽了後，臉色十分難看，捏着杯子的手微微發抖。
她仰頭喝下茶水，“咣噹”一下放下杯子。
杜鵑見她很生氣，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安慰：
“主子別生氣，陛下只是去看望了一下她，但並沒有在那裏過夜。
奴婢也問了一下其他人，常妃的確是身體不好，不可能侍寢的，陛下也給您解釋過。”
嘭！
紅綾一掌拍在桌上。
“你懂什麼，難道她侍寢需要你看見？若是這後宮中沒有她們，陛下就會天天來鑫和宮了。”
她語氣森冷，帶着絲絲涼意，將杜鵑嚇了一跳。
“主子，陛下不可能騙您，他也沒有必要騙您，別胡思亂想。
在陛下眼裏，您還是最重要的，住的宮殿比她們好，喫穿用度也是按照貴妃標準來的。”
這一點沒有錯，就因爲孩子的緣故，加上位份給的不高。
姜羽凡就在衣食住行上做了彌補，讓她享受着貴妃待遇。
紅綾回過神，“你怕什麼？這是宮裏，我不會亂來，你去熬上一碗蓮子羹，我要去看看常妃。”
杜鵑：“……！”
她心裏有點兒害怕。
這時候送喫的過去，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