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琪的聲音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她跺着腳,精心打理的捲髮隨着動作劇烈晃動。
霍霆軒卻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他專注地查看着白疏影手腕上的燙傷,眉頭微微皺起。
“張媽,去把藥箱拿來。”
白疏影由着男人握着她的手,臉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感動。
雖然她早就對霍霆軒沒了指望,可是現在既然要演戲,那就要演全套。
男人這麼難得地關心她,她怎麼能毫不動容呢?
女人眼角恰到好處地落下一滴淚,鼻尖通紅。
“謝謝你,霆軒。”
“沒想到,你現在竟然待我這麼好。”
霍霆軒擡起頭,看向白疏影的眼神中帶了些許責怪。
“疏影,我說過的,我以後是要和你好好過日子的。”
“咱們是夫妻,這麼客氣幹什麼?”
白疏影破涕爲笑,像是被男人的話感動。
她含着淚,用力地點了點頭。
霍思琪看着面前白疏影和霍霆軒恩愛的樣子,立馬就明白了。
如果她現在一味和霍霆軒胡鬧,不但不能挑撥白疏影和霍霆軒的關係,甚至還會影響她和霍霆軒之間的關係。
所以,她得換個方式來噁心白疏影。
“疏影姐就是太要強了。”
霍思琪立刻換上一副關切的表情,挽住霍霆軒的另一只手臂。
“霆軒哥,下週霍家的慈善晚會,我陪你出席好不好?”
“疏影姐姐手受傷了,需要休息,不方便和你去參加宴會。”
霍霆軒終於捨得把目光從白疏影臉上移開,分給霍思琪。
男人眉頭微蹙,臉上有些困惑。
“慈善晚會?”
“對啊,這場慈善晚會,還是爲了紀念奶奶的生日呢!”
“霆軒哥,你不會忘了吧?”
霍思琪眨着塗了厚重睫毛膏的眼睛,笑得甜美。
“我特意推了去倫敦的機票,就是爲來給奶奶賀壽呢!”
白疏影垂眸整理着袖口,彷彿對這場對話毫不關心。
她當然知道這場晚會的重要性。
這是霍家每年一度最盛大的慈善盛會,彙集了商政兩界名流。
往年都是沈月茹陪着霍霆軒出席,可是今年,她不打算這樣辦了。
以前也就算了,那些,就算她欠沈月茹的。
可現在,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培植自己的勢力和霍家分庭抗禮。
那這樣結識權貴的好機會,她就不能錯過。
可還沒等她開口,霍霆軒便道。
“今年我會帶着疏影一起去。”
霍霆軒的聲音不大,語氣卻不容置疑。
他輕輕握住白疏影的肩膀,垂下來的眸子帶着笑意。
“疏影又不是去幹活的,手受傷了又有什麼要緊。”
“她是我霍霆軒的夫人,別人還會瞧不起她不成。”
霍思琪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豔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可是疏影姐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宴會,萬一…”
霍霆軒的語氣冷了下來,不悅地看向霍思琪。
“沒有萬一。”
“思琪,你剛回國,現在應該多陪陪伯父伯母。”
白疏影看着霍思琪喫癟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嘲諷。
霍思琪和沈月茹其實都是一樣的人。
因爲一個男人,而迷失了自己。
而她們迷戀的這個男人,又帶給了她們什麼呢?
開心的時候和她們談笑風生,不開心了,就能輕易地把她們拋棄。
沒了男人寵愛的她們,就跟那浮萍是一樣的。
女人,這輩子要想明白。
她們最大的靠山不是別人,而是她們自己。
永遠把指望放在別人身上,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白疏影適時地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伸手撫平了霍霆軒皺起的眉頭。
“思琪要是想來,一起來又有什麼要緊。”
這麼多年,白疏影也算是瞭解霍思琪。
她和霍霆軒,都是一路的跋扈性子。
她這麼施捨着跟霍思琪說話,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果然,霍思琪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我纔不需要你的施捨!”
她轉身跑出廚房,把腳下的高跟鞋跺得山響。
霍霆軒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麼多年,思琪還是這麼個任性的性子。”
白疏影最後看了一眼霍思琪遠去的背影,轉身去收拾竈臺。
“她只是太依賴你了。”
女人的聲音帶了一絲委屈,就算是霍霆軒再遲鈍,也聽出了她的不開心。
霍霆軒往前走了幾步,從背後把白疏影擁進懷裏。
男人把頭埋在白疏影頸窩,輕嗅着她身上的茉莉清香。
“疏影,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
慈善晚會前三天,白疏影收到了定製禮服的快遞。
這是霍霆軒付了十倍價錢,加急趕出來的Valentino高定。
香檳色的真絲面料上繡着細密的珍珠,在燈光下顯得溫婉柔和,卻又光華萬丈。
霍霆軒說,這件衣服很像她。
清婉懂事,卻又不失風華。
她剛把禮服掛進衣帽間,門鈴就響了。
“疏影姐,我來借你的首飾!”
霍思琪不請自來,徑直闖進主臥。
她今天上身穿着一身粉色修身短裙,更顯的她身材窈窕,前凸後翹。
霍思琪衝着白疏影笑得甜美無害,眼睛裏卻閃爍着算計的光芒。
白疏影合上衣櫃,轉頭看向霍思琪。
“你要借什麼?”
“就是那條Cartier的鑽石項鍊啊,霆軒哥去年送你的生日禮物。”
霍思琪理所當然地在白疏影和霍霆軒的主臥裏到處閒逛,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她翻找了半天,最終在衣帽間面前停下了。
透過茶色玻璃,霍思琪看清了白疏影的禮服裙。
那是一件Valentino的高定。
像Valentino這樣的牌子,每一件高定都是定製的。
白疏影這麼快就能拿到手一件這種品質的禮服,只怕霍霆軒多花了不少錢。
這個踐人,就會成天攛掇着霆軒哥給她花錢!
“哇,疏影姐,這就是你的晚會禮服嗎?”
“真是好漂亮啊!”
不等白疏影迴應,霍思琪就已經快步走過去,手指撫上那件精緻的禮服。
“真漂亮。”
女人聲音裏帶着明顯的嫉妒,眼中閃過一絲陰毒。
她不允許白疏影過得比她好,更不允許白疏影身上出現比她更好看的禮服!
白疏影走過去,不動聲色地擋在禮服前。
“項鍊在保險箱裏,我去拿給你。
可就當她拿着首飾盒回來時,衣帽間裏卻傳來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響。
白疏影心頭一跳,快步衝進去,只見霍思琪手裏拿着剪刀,禮服的前襟已經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哎呀,不小心勾到剪刀了。”
霍思琪面上故作愧疚,眼睛裏卻滿是得意。
“對不起啊疏影姐,這麼貴的禮服,就這麼被我毀了。”
白疏影深吸一口氣,胸口起伏了幾下,嘴角卻出乎霍思琪意料地,出現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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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就是故意讓霍思琪毀了這件禮服的。
自從霍思琪進門,她就知道她絕對沒安好心。
既然霍思琪想要鬧,那她就給她這個機會。
等到秋後,一起算總賬。
“沒關係,我還有備用的。”
“備用的?”
霍思琪遷就的笑容僵在臉上。
“是啊,Dior的黑色魚尾裙,比這件更貴。”
白疏影輕描淡寫地說着,把首飾盒遞給她霍思琪。
“項鍊拿去吧,反正我也不太喜歡這個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