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暴·亂在兩個時辰之內被墨辭夜以更強勢的手段鎮壓住。
據粗略估計,暴·亂當晚,百姓死亡五百餘人,兵將死亡三百餘人,受傷者數以千計。
葉遲晚掀開簾子走出去時,鼻尖還縈繞着鮮血的氣味。
這件事不怪無知的百姓,也不怪沒有研究出藥方的忻方平,更怪不到雷厲風行的墨辭夜身上,怪只怪蓄意在百姓間挑起事端的幕後黑手。
有人挑撥的這件事葉遲晚能想到,墨辭夜肯定也能想到,依照墨辭夜的性格,幕後黑手恐怕不會好過了。
“葉遲晚,你又要離開?”忻方平看着葉遲晚的背影若有所思。
葉遲晚搖了搖頭,說道:“不離開了,我就在這兒跟你們一起治療疫病。”
“現在災民區被毀了,也不知道後續怎麼辦?”
葉遲晚看了忻方平一眼,眼神中略有深意:“我勸你現在最好先去睡一覺,接下來有你忙的。”
忻方平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忙問道:“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墨辭夜會重建災民區的,這次的災民區只會更大,或者說難民營就是接下來的災民區。你也不需要再試藥了,以後會將藥直接發給所有的難民。是生是死,全靠他們的命了。”
忻方平摸了摸腦袋,點了點頭,隨後又猛地搖了搖頭,他眉頭緊蹙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你要知道一個事實,難民的數量遠遠大於兵將的數量,即使他們手無寸鐵,元氣大傷,兵將的數量也是不足以強迫到讓所有人乖乖喝藥的。”
葉遲晚給了忻方平一個“你太天真”的眼神:“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墨辭夜只需要切斷難民的水源和糧食,不出三天,他們便會求饒了。”
“要不死,要不乖乖接受治療,說是自願,實則強迫。”這是墨辭夜的拿手好戲,但是不可否認,這一招百試百靈。
忻方平弱弱的吞了吞口水,他也覺得這是墨辭夜能做出來的事情,只是讓他驚奇的是,葉遲晚也忒瞭解墨辭夜了吧!
這難不成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倆天生一對?
“阿哈——”
忻方平打了個哈欠,“不行,我要先去睡一會兒,你呢?不打算休息休息?”
葉遲晚搖了搖頭,疫病肆虐的時間戰線已經拉的太長了,必須速戰速決,避免夜長夢多。
忻方平看了一眼葉遲晚,知道再多說也無用,還是養足精神,爭取日後能幫上一些忙吧。
葉遲晚在忻方平去睡覺的時候,仔細研究起了藥方。
她回來後的第一天,難民營變成新的災民區,墨辭夜斷了他們的水和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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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第一個難民求饒,主動提出接受所有的試藥。
第三天,絕大部分的難民都屈服了,難民營真正的變成了災民區。
……
第七天,葉遲晚改良出第三版藥方,由忻方平的名義傳出去。
……
第十天,新藥方初見成效。
……
第十五天,難民營出現了第一個康復者。
……
第二十一天,三成難民痊癒,新藥方被大肆推廣,難民將忻方平奉爲神明。
第二十二天,葉遲晚將全部工作交由忻方平,睡了這輩子第一個安穩的覺。
第二十三天晚上,葉遲晚醒了,她睡了整整兩天一夜,整個人都睡懵了,但渾身的疲憊還是沒有緩解。
她穿上衣服,鞋子,又換了一張人皮面具,打算出帳篷走走。
就在她百無聊賴的散步之時,屁股上突然捱了一腳。
“砰!”
葉遲晚這次是完全沒有防備,再加上剛睡醒,整個人還沒回過神來,這一腳直接讓葉遲晚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救命!
她怎麼這麼慘!
老天爺,能不能讓她過的好點?
她現在完全不想看究竟是哪個兔崽子踹的她,她只想在地上趴會,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小野貓,大半個月不見,怎麼脾氣還變好了?”沈驚鴻走上前去,伸手揪着葉遲晚的領子,將其從地上拽了起來。
“喲,怎麼又換了張臉?你掙錢了?”沈驚鴻掐着葉遲晚的下巴,仔細的觀察着。
葉遲晚半睜着眼皮,光線照在她的眼睫上,在眼窩處落下一片陰影,眼底的烏青顯示出她最近的狀態不是很好。
沈驚鴻那張欠揍的臉映照在她的瞳孔上,葉遲晚也絲毫沒有反應,這讓他很是不爽。
“這兒是軍營,你就算是想殺我,也得找個好點兒的時間地點吧?我現在吼一聲,你能被射成刺蝟,信不信?”
葉遲晚剛睡醒,沒什麼精神,但是想明白沈驚鴻的來意並不難,無非是那天吃了虧,今天想要討回來罷了。
但是她今天實在是沒有心情陪他玩,於是葉遲晚悄悄的拿出了玉笛,打算利用蠱蟲讓沈驚鴻嚐嚐苦頭,知難而退。
“呦!小爺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
那不然呢?
殺人狂魔?喜怒無常?神憎鬼厭?
葉遲晚沒說話,但是她的面色已經表露出了她的態度。
“我給你個機會,你現在消失在我眼前,我既往不咎。”葉遲晚的手已經摸上了玉笛,但是驅動蠱蟲太耗費心神了,不到最後一步,她懶得動。
“小爺要是不走呢?”
沈驚鴻饒有趣味的半蹲在葉遲晚面前,似乎想要看看葉遲晚能做出些什麼讓他害怕的事情來。
真的是欠收拾!
葉遲晚忍無可忍的取出玉笛,笛聲幽幽,牽動深埋在沈驚鴻體內的蠱蟲。
片刻後。
沈驚鴻還是毫無反應,甚至連眼皮都不曾動一下。
怎麼可能?
葉遲晚覺得一陣血氣直衝大腦,蠱蟲不停使喚了?
不可能啊!
那天她明明將蠱蟲塞進他的嘴裏,讓他吞了下去,按理說,蠱蟲已經深藏於血脈之間,她吹響玉笛,蠱蟲不可能毫無反應啊!
“小野貓,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沈驚鴻歪了歪腦袋,見葉遲晚滿臉的疑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說:“對了,忘了配合你了。”
“哎喲,疼,小爺錯了,小爺再也不敢惹你了!”
沈驚鴻躺在地上,雙手捂着心口,蜷縮在一起,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他疼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