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太傅差點笑出來。
他自認謀算過人。
居然一而再地被人矇騙。
不過能夠證明她們姊妹是蕭珂的血脈又能如何?
“把你送進廖家的是太后和你養父,你們四房從前二十年又都在外放之地,老夫什麼都不知道!把你送進宮,是以爲你是廖家子孫!”
“真若說窩藏逆賊,也是太后,是你養父!與老夫,何干?”
蕭元貞切齒:“窩藏逆賊之後,是牽連滿門的大罪,廖四死了,不代表他的罪就消了!”
廖老太傅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廖四一房,已經從廖家除族,他犯下的任何罪責,都與廖家無關!朝廷若是要清算,只管他妻兒抓去,要殺要剮,老夫都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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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貞怔住。
真夠狠的!
早知道這會是一道雷,竟一聲不吭就把人給除族了!
“你將我送進宮,又命人澱污我妹妹,我們都是人證!”
廖老太傅冷睨着她,將她恨不得撕碎自己的瘋狂當做了一則笑話:“抓間抓雙的道理,你不懂麼?更何況,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當初老夫把你帶走的?”
有什麼證據證明?
蕭元貞進宮之前,伺候監視她的下人全都被換了。
或許都已經被滅口了!
帶進宮的是廖家後來指給她的,除了監視和幫她做事,絕對不會知道其他的。
就算抓起來審問,也審不出什麼來的。
她又能怎麼證明?
“你!你這個該死的老畜生!你不得好死!”
廖老太傅無動於衷。
他知道今日之後,自己這個閣老是做不下去了。
但只要他能活!
當初他憑着蕭珂留一下的一點點人脈,都能促成親王父子的造反。
只要他活着,就有無限機會和可能。
廖家,總有一天能夠踩着林家和崔家這樣的名門望族爬到最高處,成爲大周第一氏族!
但現實總是特別殘酷。
林濃的一句話,打碎了他臆想中的所有未來!
“廖老太傅如此之嘴硬,那本宮就只能等廖元英生下腹中孩子之後,再來一場滴血驗親,看軟禁她、強bao她的,到底是誰了!”
廖老太傅眼神如燭火,突突亂跳。
散去了平靜,漸漸濃翳。
孩子?
蕭元英又懷孕了?
鋒利如刀的眼神掃向在場的兩個孫子。
爲了能得到一個聰明的孩子,他安排了最看重的兩個孫子與蕭元英同房。
她的身子倒也爭氣,一下就懷上了。
只可惜蕭元貞沒用,帝王防着她,不許她有孕,侍寢後都命人盯着喝下涼藥,蕭元英肚子裏的,只能打掉,否則,蕭廖兩家的血脈早已經有了皇子的身份。
但蕭元貞徹底失寵後,沒了侍寢的機會,他就沒再有過安排兩個孫子過去,蕭元英怎麼會懷上孩子?
林濃的語氣,冷得如同寒冰萬丈:“本宮只說蕭元英打掉過三個孩子,身子很弱,可沒說她如今腹中沒有孩子!”
“爲了能讓蕭珂和廖家的血脈繼承江山,碰她的男子,一定都姓廖吧?算着時間,她有孕已經快要三個月了,想知道答案,用不了多久。”
“到時候只要滴血相融,你們廖家可就再也沒有來日了!”
廖家那兩個年輕男子眼神閃躲。
他們出身高,自小身邊就不缺女人。
可蕭元英實在太過美麗,又或許是因爲兩兄弟一起完成的那種事,太過刺激……讓他們之後再面對妻妾之時,就變得索然無味。
所有後來的幾次,他們瞞着老爺子悄悄去的那個院子。
誰知道她竟是易孕體質,每次一碰就懷孕。
爲了不讓老爺子知道,有了孩子,每次都是直接給她灌下紅花打掉。
她的身子,也如妖后所言,變得很孱弱。
而上一次強迫她。
是在兩個多月前。
難道她真的又懷上了?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更心虛了。
真要是如此,幾個月後孩子落地,他們豈不是要人頭落地?
寒冬臘月。
兩人身上的衣衫,從最裏面一直溼到了最外面的官服!
都是那狐妹踐貨的錯。
如果不是她蓄意勾飲,他們又怎麼會犯下如此大錯?
可恨現在見不到她,否則,非要親手把她的臉皮撕下來不可!
廖元貞見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曾有多次,沒由來的難受。
她以爲是生活壓抑所致。
如今想來,才終於明白!
她與妹妹雙生姐妹,心靈感應,那一次又一次沒由來的、絕望到喘不過氣的難受,都是因爲……妹妹在遭受親害!
拔下發髻間的簪子,要殺了他們。
禁軍將她擋住。
蕭元貞推不開,繞不過,殺不了那些利用她、傷害妹妹的人渣殺個乾淨,終於崩潰大哭。
“殺了你們!”
“殺你們這些該死的畜生!”
“姓廖的!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百官誥命聽她淒厲哭喊聲,多少有些不忍。
紛紛唾棄廖家陰損骯髒。
“瞧那倆心虛的樣子,還用得着滴什麼血、驗什麼親,肯定是他們跑不了了!”
“就算是逆賊血脈,判定她們去留和生死的也是陛下,可不是你們如此作踐傷害她們的理由!”
……
“子孫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老的能是什麼好鳥!”
“一壞壞一窩,一家子噁心人的爛污東西!”
……
“窩藏逆賊,軟禁澱污女子,十惡不赦!”
“把人壓下去大刑伺候,就不信這種貪圖享受的踐骨頭能咬着不招!”
……
到這一刻。
廖老太傅所有平靜和對來日翻身的期待,迅速坍塌,有了天崩地裂之勢。
林濃掃過廖家其他人。
一向溫和的眼神裏,充滿了無可比擬的厭惡和疼痛。
她曾經因爲是女孩兒,而遭受到世間最大的惡意。
她拼命往上爬,成爲高管,盡力庇護女性職員,給她們更多展現實力的機會。
來到這裏,她也想辦法改善女子的境遇。
可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世道對待女人,總是格外的刻薄和殘忍!
不是她們不想變得更強,而是光一個體格,就有巨大的差異。
一個成年男子想要施暴,就算是練過拳腳功夫的女子,也未必能夠抵擋並且順利逃脫。
可偏偏有些男子,把佔據的有利條件當做了傷害女性的資本!
肆無忌憚!
張牙舞爪!
她握有這個封建王朝的權利以來,第一次,想要動用特權,讓這些人髒東西,能以他們最無法接受的形式活着。
絕望、痛苦、難堪,直至壽終正寢。
她今日,一定要這麼做。
就是要告訴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紈絝、地皮流氓。
敢傷害女子,都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