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不讓你進來,是嫌你髒

發佈時間: 2025-10-06 17:53:47
A+ A- 關燈 聽書

桑榆晚走出靈堂的時候,剛剛那番話還在耳邊迴響。

她當然知道容止是什麼意思,可是……

“夫人,四小姐來了。”明朗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低聲道。

桑榆晚腳步一頓,“我不想看到她。”

明朗心下明白,低聲道,“我馬上把她趕走。”

遲了一步。

一名身穿黑色大衣,帶着墨鏡的女人已經邁過臺階,朝他們走了過來。

明朗心頭驚跳,快步跑過去,伸手攔住她,“四小姐,站住。”

女人摘掉了墨鏡,目光像是淬上了毒藥一樣狠戾,“明朗,這裏可不是明家。我再恨她,也不會動手。”

然後視線忽然一轉,看向不遠處的桑榆晚,嘴角微微勾起,“晚姐姐,好久不見。”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桑榆晚清透漆黑的眸底,映着跳躍的火焰。強壓住扇她的衝動,汲氣,邁步,往偏房走。

直接無視。

女人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晚姐姐,薄爺都已經走了。你還擔心,我把他從你身邊搶走麼?”

桑榆晚脊背一僵,停下腳步。側眸,“明妹,我不讓你進來,是嫌你髒。”

明妹眼波流轉,笑得玩味,“那就請晚姐姐叫二爺出來,我有話跟他說。”

桑榆晚表情微微一滯。斂眸,渾身散發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薄家,沒有人敢使喚我。”

明朗插話,“夫人現在是薄家家主。”

明妹心頭一震,笑容僵在了嘴角,“她是家主?”

桑榆晚皺了一下眉頭,“明朗,把她帶出去。”

明朗正要動手。

明妹咬了一下脣角,眼底凝着壓抑的恨意,“晚姐姐,我現在是二爺的女朋友。你就算要趕我走,是不是也應該通知他一聲。”

明朗一愣。

桑榆晚神情微驚,看過去的眼神變得複雜難辨,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二爺的女朋友?”

明妹得意得挑眉,“晚姐姐,想不到繞來繞去,你我還是一家人。”

她張揚狂妄的表情,刺得桑榆晚心底恨意蔓延。明明滅滅的光芒在她身上交織,沒有半分人氣,眼底只有冰寒。

“明朗,把她趕出去。”

“是。”

明朗伸手,拽住明妹的胳膊,用力把她往門口帶。

“二爺……二爺救我……”

明妹拔高音量,衝着靈堂大叫。

不少下人聚集了過來。

桑榆晚冷聲呵斥,“都不用幹活了?”

下人們嚇得一溜煙全都跑開了。

相較於溫文爾雅的薄行止,他們更懼怕行事果斷的桑榆晚。

明朗拖着明妹走了大概十來步,容止從靈堂走了出來。

同樣的孝服,穿在他身上,比任何人都要肅穆。滿眼沉沉思慮,彷彿高不可攀的懸崖。

明妹見他出來,瞬間換臉。一副嬌弱可憐的模樣,甚至還落下幾顆眼淚。她癟了癟嘴,泫然欲泣,“二爺,我有話跟你說。可是晚姐姐她……”

桑榆晚心裏發出一聲冷笑。

這位大明星的演技,最近又提升了不少。

“快走。”明朗見桑榆晚沒有出聲,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嘶……”明妹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嬌妹的嗓音都暗啞了幾分,“二爺,好疼。”

桑榆晚實在看不下去,邁步,離開。

身後傳來容止低沉的聲音,“放開她。”

明朗似頓了一下,“夫人?”

桑榆晚也懶得理會了,加快腳步,身影很快消失在連廊拐角處。

離開弔唁大廳,桑榆晚便回了自己房間。

確切的說,是她和薄行止的婚房。

中式裝修,幾乎嶄新,大紅的喜字都還在。

也只有這些“喜”字,能證明她和薄行止的關係。

這三個月,薄行止很少回薄家。

偶爾回來,也是住在書房。

他從未踏入這裏半步。

房間裏,毫無他的痕跡。

別說婚紗照,就連兩人日常的生活合照都沒有。

桑榆晚曾委婉提出過自己的訴求,薄行止都以工作太忙推脫。

他對她如此冷淡,一度讓她懷疑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別的女人。

一番調查,沒有任何發現。

他身邊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男性。

訂婚之前,他偶爾還會有一些花邊新聞。

比如明妹,就曾和他上過熱搜。

訂婚之後,他的私生活幹淨得就像一張純白的紙。

陪在他身邊的唯一女性,只有她。

現在回頭想想,真是細思極恐。

他並非專情於她,而是只愛男色。

桑榆晚坐在沙發上,頭皮一寸寸發緊。

她取下金鑲玉的髮簪,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散落下來,微微卷曲。一張俏臉籠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憔悴,星眸似乎被薄霧輕輕遮掩。

薄行止停靈七日,她身心俱疲。

滴——

手機屏幕閃了一下。

新聞端推送了一條娛樂新聞。

「《時光告白》今日正式官宣」

桑榆晚原本對這種新聞不感興趣。

半年前,“薄氏集團”新成立了一家影視傳媒公司,她纔開始關注這方面的資訊。

她滑開手機屏幕,眼皮輕輕一跳,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明妹。

國內一線女明星。

《時光告白》正式官宣的女主角。

人如其名,明豔,嬌妹。

這個女人,剛剛還在她面前演了一出《傾城淚》。

“呵。”

桑榆晚目光一寸寸涼下來,如利刃,一刀一刀落那張嫵妹動人的臉上。

離開明家已經六年,有些事漸漸忘了。

但與明妹之間的恩恩怨怨,她卻一直都記得。

沒想到,兜兜轉轉,明妹竟成了容止的女朋友。

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

叩叩——

“夫人。”

弦思敲門進來,手裏端着一碗順氣安神湯。

桑榆晚斂了一下情緒,低聲問了一句,“《時光告白》的製片方是誰?”

弦思放下安神湯,想了想,“新語傳媒。”

桑榆晚平靜道,“你聯繫一下‘新語’老闆,就說我願高出市場三倍的價格,收購‘新語’。”

弦思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夫人,‘新語’已連續虧損三年,旗下也沒有什麼可挑大樑的藝人。未來前景,業內極其不看好。”

桑榆晚拿過白瓷小勺,輕輕攪動着冒着熱氣的安神湯,嘲諷得笑了下,“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

這話,聽着像是自嘲。

她與薄行止交往五年,竟沒發現他有斷背之好。

弦思不敢多言,提脣,“夫人,我等下就去聯繫。”

桑榆晚舀了一勺安神湯,輕輕吹拂了兩下,“容止的信息查了嗎?”

弦思不安地攥緊手指,“什麼都沒有查到。有關他的一切信息,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

桑榆晚手指一僵,瓷勺中的湯水晃了一下,濺落在碗中,漾起一圈圈的漣漪。

放眼整個江城,有這麼大能耐的,只有薄行止。

空氣凝固了幾秒。

弦思心頭一緊,“夫人,我繼續去查。”

桑榆晚“嗯”了一聲,喝了一口安神湯。

弦思見狀,轉身準備離開。

桑榆晚叫住她,“薄家的下人,試着問一問。”

弦思眸光一亮,反應過來,“還是夫人厲害,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容止是薄遠山的養子,肯定在薄家生活過。有關他的情況,下人們就算知道得不全,多少也知曉一些。

桑榆晚提醒她,“只要條件不是太離譜,你不用請示我,直接答應。”

有錢能使鬼推磨。

拿錢辦事,雖簡單粗暴,效果卻是最好。

弦思眉梢上揚,“是。”

桑榆晚喝了兩口安神湯,便覺得難以下嚥。索性放下碗去了浴室。

浮動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