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一雙柔軟的脣，上面的親略氣息還未散去，卻流露出異樣的溫柔。祁珩一點一點地吻去她臉上的淚，連他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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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玥，你贏了。”他喘着氣，貼近她的左耳，親暱如情人，“告訴我，你沒有殺人，告訴我。”
如果是殺人犯，怎麼會那麼親密地呼喚慕曼的名字，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會覺得對不起她。到底是她裝得太好，還是……
耳腔裏溢滿溫柔，程子玥卻覺得恐懼。
他在做什麼！
祁珩！在和雪妙璇溫存後，就直接對她，甚至沒有絲毫遮掩——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當年她拼盡全力，和曼曼同樣，那麼那麼喜歡的一個人！
程子玥猛地推開他，幾乎站不穩。
祁珩沒有聽到回答，又見她如此抗拒也要推開他，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程子玥，你哭什麼，害死曼曼的人不就是你麼！”
是他太大意了，差點被這女人的眼淚蠱惑。看着她衣衫不整，祁珩忽然想起之前她倒在林俊風懷裏的模樣，也是這樣倔強，不肯服從。
莫非，在她心裏，他和林俊風根本就沒有差別。
雪妙璇臨走前，瘋狂暗示想在這裏過夜，他都沒有允許，這個女人……
“我沒有！”
窗外雷聲轟鳴。
程子玥擡起頭，她的聲音不大，眼神卻很堅定：“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也永遠不會傷害曼曼！”
她的眼角泛着動人的紅色，看上去柔軟，卻隱隱透露出倔強。
話一出口，程子玥就後悔了，小致的弟弟還在他手裏，她現在雖然有工作，存活與否，卻僅在祁珩的一念之間。
現在得罪他，無疑是條死路！
祁珩聽到她的話以後，整個人都愣住了，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可是你之前已經承認了。”
話音剛落，低着頭的程子玥眼神一暗。
從頭到尾，都是他在逼她承認，她又能怎麼樣呢？
“抱歉祁總，我剛剛是在胡言亂……”
“說清楚！”一只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頜，她擡眼，對上男人有些迫切的眼神。
她一愣，便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是你打電話叫曼曼去那裏，找來那些男人，侮辱她之後，還痛下殺手，是不是？”
程子玥定定與他對視。
風在耳邊呼嘯，連同瓢潑大雨，祁珩卻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在商場上，談笑風生如他，從未像這樣渴望知道一個人的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紅脣輕啓。
“不是。”
祁珩鬆開她，眉頭緊皺，一言不發地上了樓，身形有不易察覺的踉蹌。
程子玥心頭微動，片刻後，嗤笑一聲，慢吞吞地撿起自己的東西回了房間。
翌日清晨，程子玥醒來時，發現一條藍寶石項鍊端端正正地擺放在自己桌前，毫不猶豫地連盒子一塊放進包裏。
有了克什米爾藍寶石之後，雲端之戀之後的項目都進行得很順利。
祁珩和程子玥之間仍然無話可說，只是在那之後，雪妙璇出入辦公室的次數越來越多，每一次都是羞紅着臉出來，脖子上一道暗紅的印記。
辦公室裏的氛圍很微妙，大部分人都事不關己，除了那幾個和沐青關係不錯的女孩，紛紛用仇視的目光看着她。
說起來，沐青已經好幾天沒來上班了。倒是古琦，每天跑來拉着她喫午餐喫晚餐，沒事就在她身邊，弄得程子玥哭笑不得。
這天中午，兩人照常約定了午餐，程子玥放下手裏的工作往外走，迎面碰上了雪妙璇。
她目不斜視，本想直接走過去，奈何我不犯人，人來犯我——
“程子玥。”身後一個小祕書道，“看見總裁夫人，怎麼不倒杯水？”
“就是，仗着自己是一個小小的項目負責人，就開始囂張，簡直狗眼看人低！”
“要不是總裁夫人慷慨拿出自己的藍寶石，她怎麼可能完得成任務！”
雪妙璇站在一旁微笑，不說話，無師自通地扮演了一個大度且善良的總裁夫人角色。
她來之後，辦公室裏關於程子玥失寵的流言越演越烈，程子玥有幾次從廁所出來，甚至能看見雪妙璇跟祕書室的小姑娘們傳授訓夫攻略之類的。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都開始裝上了。
“沒事，子玥是這個脾氣。”雪妙璇笑得通情達理，“我不在意的。”
幾個說話的女孩一片唏噓，見程子玥看過來，反倒撇過頭去，一副不屑於看她的模樣。
“恕我直言，雪小姐。”程子玥淡淡開口，“別說您現在只是個掛名的未婚妻，就算是真正的總裁夫人來了，作爲員工，我也是沒有義務特意招待您的。”
“你什麼意思！”一女孩不樂意了，橫起眉，“你是說給夫人倒杯水，是在浪費你的時間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程子玥挑了挑眉，她本就生得豔麗，之前的營養不良和衣衫襤褸，遮掩了她不少顏色。
可女人一旦打扮起來，就顯露出先天優勢重要性。
“等等，程子玥！”雪妙璇叫住她，“你是不是嫉妒我？”
程子玥頓住腳步，神情微妙：“我還不至於嫉妒一個花瓶。”
……
“你真是這麼說她的？該！”古琦從火鍋的熱氣裏擡起頭，樂不可支，一點也沒有大小姐該有的風範，“我和你說，雪妙璇那個小錶砸，自從攀上了祁珩以後就開始到處炫，炫得老孃心煩，要不是她那一雙眼睛長得像慕……呸！”
看着程子玥不化妝卻依舊豔麗的眉眼，古琦斟酌着措辭，小心翼翼道：“不好意思啊子玥，我不是故意提起她的。”
程子玥夾起一片培根，放進碗裏。
一時間，她竟沒有反應過來古琦口中的“他”到底是祁珩還是慕曼，不過沒關係。
“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從祁珩手中，得到小致的弟弟的消息。”程子玥搖搖頭，勾起脣角，“至於其他的，我不會去主動招惹。”
不過她們湊上來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子玥，你真的變了。”古琦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眼裏有星光閃爍，“你以前不會說這樣的話。”
喜悅能夠感染，程子玥能感覺到，古琦是真的在爲她高興。
“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