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還是鬼，只有身在塵埃和黑暗裏，才會原形畢露，看的更清楚。
從十七歲的診斷，再到被人下毒，刺殺，再到如今被暗算得不良於行，樁樁件件都在證明，他的背後有雙無形的手要置他於死地。
只可惜，那人藏的極深，任他暗查多年，都無跡可尋。
……
這邊燕卿寧回去的時候，心情很好。
“小主將銀子都送出去了，怎麼還這麼高興？難道你不肉痛嗎？”玉棋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忍不住笑着問道。
燕卿寧接過水，一口氣喝了下去，將空了的杯子放在玉棋手裏，送？
誰說她送出去了？她是給銀子安排了一個萬無一失的地方，免費保存好吧。
不過燕卿寧覺得，真正的萬無一失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她之前琢磨了一番後，也沒有多解釋什麼，而是讓左嬤嬤幫她找了人幫忙擡着就走了。
估摸着，她們都以為她讓人擡着銀子是去賄賂楚北擎去了。
正好看到左嬤嬤進來，燕卿寧便去了櫃子上，拉過放在妝臺裏邊的小木箱。
從裏面拿出了兩錠銀子，“這段時間，左嬤嬤為我辛苦又費心，這銀子是我的一點心意，嬤嬤收着。”
隨後，她又拿出兩錠銀子給了玉棋，“玉棋也跟着擔驚受怕，之前也因我吃了不少苦頭，這銀子是你的。”
二人被燕卿寧突然塞進手裏的銀子弄的一愣，反應過來連忙推拒。
“小主您這也太大方了，快收回去，咱們做什麼都是分內之事。”
“是啊，小主無需如此的。”
不管跟着哪個主子，主子再是大方，也沒有百兩百兩賞賜的。
可這位小主子可好，一出手就是一百兩，足以證明燕卿寧的慷慨大方的。
不過左嬤嬤年歲大些，想的便多些，將銀子放回去語重心長的道：“小主您還是先將銀子收好吧，您說您得罪了一回人，銀子都送了別人，這豈不是多此一舉了？”
燕卿寧莞爾一笑，“誰說我都送出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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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嬤嬤只當她是安慰她們的話，繼續道：“還有，老奴覺得王妃被迫拿出這些銀子，心裏一定不甘。
您不如多思量思量，免得她在這銀子上頭做什麼文章啊……”
“您看，我身邊少不了嬤嬤提點，”燕卿寧又將銀子塞進了左嬤嬤的懷裏，“嬤嬤放心收下就是，我心中有數，您就當攢點養老的銀子。”
左嬤嬤聽了心裏頭卻是暖暖的。
二人實在推拒不過，便暫時先收起來了。
燕卿寧又拿出了兩百兩，交給了玉棋，“玉棋你明天跑一趟中書府，將這銀子交給我姨娘吧，順便打聽一下那邊的情況。”
她擡到楚北擎那裏的銀子，只是四千兩。
自己留了一千兩手裏自然要有點銀錢，以備不時之需。
另外，自己能成事兒，也全靠左嬤嬤和玉棋配合以及協助。
總不能她們跟着自己只能共患難，沒有她吃肉不給人喝湯啃骨頭的理。
畢竟大家出來討生活都不容易。
燕卿寧又將剩餘的六百兩銀子，交給左嬤嬤，讓她幫忙收了起來，留作日常。
果然，不管是玉棋和左嬤嬤也都非常高興。
……
可棲霞苑裏卻是臭氣熏天，嘔吐聲陣陣。
燕熙薇已經吐乾淨了，可還是作嘔不已。
儘管此刻，她已經感覺不到癢意了，可惡臭味兒自脖子上散發出來無孔不入，令她更加苦不堪言。
燕熙薇此時心中恨意滔滔，發誓一定要讓燕卿寧好看。
可她還算是好的，狗屎塗在了她的脖子上。
郭嬤嬤的卻塗在臉上，簡直更加讓人不忍直視。
然而，這邊還沒完，中書府那邊聽到消息後，合安翁主身邊的大嬤嬤親自上門了。
說是合安翁主因被燕熙薇撓破了臉，此時臉也發癢的厲害。
可合安翁主的抓破的地方，卻在臉頰和嘴旁。
燕熙薇先是自責了一回，讓人包了一包狗屎膏藥給了大嬤嬤。
然後眼神陰森森的對大嬤嬤道：“我在王府裏行事不便，大嬤嬤回去後給我仔細查查，就是我和燕卿寧回中書府那天，燕卿寧都去過哪裏，做過什麼，我要滴水不漏，事無鉅細。”
她堅信，再高明的手段也不是毫無破綻的。
就算再是心思縝密，所有的謀算都會留下星點蛛絲馬跡。
一連幾日，燕熙薇等人總算告別的狗屎膏藥。
扶笙來了緋月居。
將燕熙薇的情況告訴了燕卿寧。
扶笙說燕熙薇一連沐浴了多次，將花都薅禿嚕了也沒能蓋住她身上的惡臭味。
燕熙薇還嚷嚷說空氣裏都是狗屎味兒。
他還聽說燕熙薇關起門來，氣急敗壞的抓狂了許久。
聽的燕卿寧和左嬤嬤等人笑了好一會兒。
可扶笙卻沒有笑，眼裏都是擔憂，“雖然這次先生做的滴水不漏，可我卻聽說燕熙薇已經讓人查探先生回中書府那天的所有動向了。
另外，燕熙薇明天好像要出門，具體去哪裏雖不知道，但顯然她很重視。
我覺得，燕熙薇還是在懷疑先生，先生還得小心為上，燕熙薇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燕卿寧鄭重頷首，“我知道了，謝謝你扶笙。”
她不由暗暗思忖着扶笙帶來的這兩個消息，燕熙薇讓人查她們回中書府那天她的動向。
這個不怕，就算有人看到了什麼，也頂多看到她在花園裏流連了片刻罷了，她什麼也查不出來。
主要還是燕熙薇明日要去哪裏。
翌日，燕熙薇果然穿的相當端莊又正式的出門了。
燕卿寧聽說後也沒去理會，她有更要緊的事，本來去墨韻閣去找楚北擎和他繼續培養親近值的。
誰知才出月洞門就被程晚霜給拉住了。
程晚霜對她相當親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感情要好的閨中密友。
可伸手不打笑臉人，燕卿寧就算再不耐煩她，也不會表現出來。
“眼看就端午了，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今年的春裳，今兒午後就會給各院分發下去，也不知卿寧喜歡什麼顏色的，正好現在你隨我去庫房挑選挑選你喜歡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