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纔出門就聽一道渾厚的男聲不容置疑道:“讓宴楚歌出來與霜霜道歉,否則,這鼠疫,老夫治不了。”
客棧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百姓,聽到這話,都語帶惶恐道:“宴楚歌是誰啊?
快讓她出來啊!
薛神醫不治鼠疫,我們豈不是都要等死了!
快讓壞女人滾出來啊!”
……
一羣人明明連宴楚歌是誰都不知道,僅因顧神醫的一句話,就對宴楚歌惡語相向。
宴楚歌只覺得諷刺極了。
略整着裝,她優雅的邁步出門,“何人要見我?”
她素日裏行止由心,一舉一動全憑心情。
倏然恢復了公府嫡小姐的優雅,卻又帶着大天朝古武宗師魔瞳的獨有的自信和強大氣場,只是站在那裏,就讓人本能的想要仰望。
顧神醫也愣了一下,沒想到孫女口中粗鄙不堪的宴楚歌,竟然如此的端莊大方。
正感意外,就聽一旁的顧霜霜尖聲道:“爺爺,就是這個女人!
我親眼看到她胡亂給太子殿下施針,害的太子殿下七竅流血!
如今又先是說城中有鼠疫,緊接着又說自己會治鼠疫,我看這鼠疫就是她爲了博取名利故意製造出來!”
顧神醫跟個腦殘似的,顧霜霜說出如此雷人之語,他便跟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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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區區名利,便製造出鼠疫來爲禍蒼生!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怎配行醫救人?”
鬚髮花白的老者穿着一身寬鬆的灰色道袍,頭髮只用一根簪子挽着,看着倒
是一股子仙風道骨模樣。
然而,嘴一張,卻是能笑死個人。
“馬上向我孫女道歉,否則,老夫即刻稟報陛下,治你這妖女的罪!”
祖孫倆將客棧外的街道當成了自己的舞臺,一出雙簧唱的旁若無人。
宴楚歌卻幽幽道:“青山,我是怎麼叮囑你的。
鼠疫感染性很強,除非必要,不要扎堆,不要接觸病區,你們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青山看着門口的侍衛們爲難的不行,“可是二小姐,他們……”
“他們什麼?
他們不在乎院中弟兄們的性命,不在乎鼠疫擴散。
你也不在乎那百十來號弟兄的性命,你也不在乎數易擴散,爲禍四方嗎?
滾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誰再擅離職守,別怪我手中金令不認人。”
她說着,揚起了一枚令牌,赫然是太子妃的金令。
神機營的將士們迅速散開來,各司其職。
客棧門前的衆人卻是驚訝不已,賀蘭庭下意識道:“你與太子殿下尚未成婚,如何能手握儲妃金令?”
“因爲我和殿下一樣,都一心想管控和治療鼠疫,而不是仗着自己一身醫術公報私仇,爲自己謀私利。”
她強勢的與顧霜霜對視,“當初你們祖孫二人拿太子殿下的命來威脅他,想活命,就得讓顧霜霜當太子妃。
現在呢,我不道歉,你就要枉顧天下百姓之性命,不去管控和治療鼠疫。
用天下人的性命安危來威脅我,我這句對不起可真值
錢啊!”
顧神醫祖孫倆還以爲宴楚歌說這麼多是爲了拒絕道歉,還想說點什麼呢,宴楚歌卻直接給他們來了個滑鏟。
她張口就道:“那現在我就道歉。
對不起,顧霜霜小姐。
我不該在你擅闖太子府妨礙救太子殿下性命時將你踹出去。
顧神醫,現在可以開始治療了嗎?
從昨日陛下下令到現在,你爲了反對我的方子,逼着我給你的寶貝孫女道歉已經耽擱了整整十四個時辰了。
現在我道歉了,你能撿回你的醫德,開始着手管控鼠疫了嗎?”
顧神醫祖孫倆瞬間臉色漲得通紅。
圍觀的百姓和顧神醫自己帶來的人看着他們的眼神都詭異起來。
“原來陛下昨日就下令讓顧神醫治療鼠疫了麼?”
百姓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顧神醫口口聲聲鼠疫是宴楚歌爲了沽名釣譽才弄出來的。
可就算這是真的,顧神醫如果真的醫者仁心,不應該是在第一時間想辦法治療鼠疫嗎?
又怎麼會放着氾濫的鼠疫不管,跑來追着宴楚歌要一個無關緊要的道歉呢?
賀蘭庭見情形不對,連忙壓下自己的小心思,打圓場道:“二小姐說得對啊顧神醫,無論如何,目前最爲重要的還是儘快控制鼠疫蔓延。
您不是已經研製出治療鼠疫的方子了嗎?
先拿出來,本官着人調集藥材,您率領諸位醫士即刻開始甄別患有鼠疫的患者可好?”
顧神醫自己說的,只有宴楚歌跟她孫女道
歉,他才肯拿出醫治鼠疫的方子。
本來他們祖孫倆是篤定了宴楚歌不會輕易道歉的。
只要宴楚歌稍有遲疑,他們便藉機威脅鳳玄冥,讓鳳玄冥答應娶顧霜霜爲側妃。
結果宴楚歌道歉道的如絲般順滑,他們後續的計劃就徹底胎死腹中了。
眼下讓他拿出治療鼠疫的方子,顧神醫是一萬個不甘心。
不拿出來,那多人都看着,他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就在顧神醫想答應賀蘭庭,拿出藥方時,卻被顧霜霜疾言厲色的打斷,“不行!
你先答應不再插手鼠疫之事,萬一你要是在治療過程中動手腳,別人還以爲我爺爺醫術不不佳呢!”
她倨傲的看着宴楚歌,眼中有一種“我等着你求我”的得意姿態。
宴楚歌不明所以,卻從善如流,“可以。
只要你們即刻開始管控和治療鼠疫,我保證不插手鼠疫之事。
還有什麼事嗎?
太子殿下身體不適,若是沒什麼事,我要回去照顧他了。”
爲了顧全大局,她可以適當的退步,但能噁心一下顧霜霜,她也是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知道顧霜霜心繫鳳玄冥,她就故意在顧霜霜面前顯擺自己未來儲妃的身份。
果然,顧霜霜坐不住了,“你站住!”
宴楚歌淡然回首,“還有什麼事?”
宴楚歌越是氣定神閒,顧霜霜就越是氣急敗壞。
“我知道你已經採購了許多藥材,你既然已經答應不再插手鼠疫之事,就把那些藥材
交出來!”
饒是宴楚歌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跟傻逼較真,還是被氣笑了。
“我沒聽錯吧顧小姐?
你讓我交出我自討要把買的藥材?
顧神醫不是說我的方子治不了鼠疫嗎,那我買的藥,你們自然也用不上了,又何故讓我交出藥材?”
宴楚歌故意挑釁,“還是說,顧神醫根本就沒有研究出什麼治療疫病的方子,只是藉着自己神醫之名排擠我。
最終卻還想拿我的方子治好鼠疫後,給自己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