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扶起紅綾，看着肚子上插着的劍皺了皺眉，血已經止不住了。
歡歡嚇得臉色慘白，“孃親，孃親……嗚嗚……”
紅綾看向她，強擠出笑臉安慰：“別……哭，孃親沒……沒事兒。”
歡歡知道這是安慰的話。
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會沒事？
她跪在了穆芸晚面前磕頭，“求女俠救救我孃親吧，我不想孃親死。”
穆芸晚：“……”
她也想救啊，可是目前這種情況的確無法救。
劍刺穿了整個身體，內臟被刺穿。
哪怕放在現代，救活都不太可能，更何況是這裏。
爲了不傷小孩子的心，她還是點頭道：“我盡力。”
說着拿出一顆藥丸塞進紅綾嘴裏，可以爭取多一點時間做交代。
此時，陌連晟用了八成內力，朝着海盜船轟過去。
海盜船被破碎，所有海盜亂成一團，慘叫聲不斷。
船慢慢下沉，上面的海盜全部跌落在水裏面，死的死，傷的傷。
歡歡看着長劍在紅綾肚子上插着，紅着眼睛道：
“把劍取了，插在孃親身上疼……”
穆芸晚不敢抽出她身體裏的長劍，一旦抽出，她會立刻身亡。
紅綾作爲大夫，自己也清楚目前的情況。
“歡歡，一會兒取。”
隨後對穆芸晚說道：“不……不用救了，我知道我活不成了。”
說話間，一大口鮮血從嘴裏涌出。
歡歡立馬跑過來，跪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大哭。
“嗚嗚……孃親，你不會死，你說你要陪着我長大的。”
紅綾將歡歡的手放到了穆芸晚手裏，眼淚從眼角流下。
“原諒孃親，沒……沒辦法……陪你長大……”她斷斷續續的說着，“是孃親不好，讓……你吃了……那麼多苦。”
歡歡搖頭，伸手抱住她脖頸，“不苦，歡歡一點兒都不覺得苦，嗚嗚……別丟下我。”
紅綾神情越來越痛苦，疼痛讓他感覺頭暈腦脹，呼吸越來越困難。
現在最擔心的是歡歡的身體。
她怕自己離開以後，沒人照顧歡歡，沒人想辦法治療。
視線看向姜羽凡，艱難的開口：
“女俠，雖……雖然我……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但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麻煩你一件事……事情，將她帶到南……疆都城，送到他父親身邊。”
穆芸晚聞言，點頭應下：“好，你告訴我他父親叫什麼？在都城我比較熟悉，找起來不會太難。”
嗚嗚……
歡歡哭着搖頭，“孃親，我就要跟着你，你不是說我父親已經死了嗎？我沒有父親，我只有你。”
紅綾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能堅持說這麼多話已經不容易。
她沒有迴應歡歡的話，而是艱難的開口回答穆芸晚說的問題。
“他父親是……是王……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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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她便垂下了頭。
“娘……娘……！你快醒醒，快醒醒……！”歡歡哭聲淒厲，伸手搖晃紅綾的手臂，“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穆芸晚看着她哭得傷心欲絕，於心不忍。
“歡歡，你孃親去了天上，以後會變成星星陪着你。”
“嗚嗚……我也要變成星星，跟孃親一起變成星星……”
歡歡說着兩眼一花，便哭暈倒在地。
陌連晟將她抱了起來，“我送她去房裏面休息。”
在他抱着孩子後，穆芸晚抽出了紅綾身上的劍。
將屍體帶進一間房裏面，將傷口縫合，擦拭乾淨身體，換上乾淨衣裳。
還爲她梳好髮髻，化了一個簡單的妝容。
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很安詳。
“娘子，好了嗎？”陌連晟走進了屋內。
“好了。”穆芸晚取出一口藥丸塞進了紅綾嘴裏，“這藥能讓屍體保存更久些。”
隨後起身，跟着陌連晟出了房間。
兩人來到外面，看着茫茫大海。
哎……
穆芸晚嘆息一聲，“若當時我能多留神，或許她不會死。”
想到歡歡難過的樣子，她心裏還是比較自責。
陌連晟摟着她肩膀安慰，“不怪你，人各有天命，別想太多。”
穆芸晚皺了皺眉道：“她讓我幫忙將孩子帶回都城，送到父親身邊，可她沒有說出完整的名字。”
陌連晟：“等歡歡醒來可以問問，或許她知道一些事兒。”
兩人雖到了花甲之年，但容貌卻並不算老，看上去跟四十歲差不多。
這跟他們在霧島上的生活有關係。
上面彷彿是有靈氣的地方，不管是水，還是喫食，都有養顏之效。
穆芸晚在上面找到很多好東西，覺得有用的都裝進了空間裏面，準備帶回都城造成百姓。
咳咳……
“孃親……孃親……，你在哪兒？我一個人害怕。”
歡歡的聲音響起。
兩人立馬走進了屋內看她。
此刻歡歡已經乾乾淨淨，身上還穿着合身的漂亮衣裳。
穆芸晚走到牀前，“醒了？肚子應該餓了吧？我給你拿喫的。”
說着走到桌前，將桌上的水果端過來，遞到她身前。
“先喫梨子，一會兒我做好喫的。”
歡歡看了一眼，眼眶溼潤道：“我要叫我孃親。”
穆芸晚：“……”
她放下盤子，爲她穿上鞋。
“我帶你去。”
穿好以後，牽着手就前往放紅綾屍首的地方。
歡歡看着牀前漂漂亮亮的孃親時，臉上露出笑容。
“孃親是活過來了嗎？她像是睡着了。”
說着伸手握住紅綾冰冷的手。
她趴在紅綾身上，“孃親，你要睡多久？今日可真好看，像個新娘子一樣。”
穆芸晚都不忍心打斷她。
過了好一會兒，穆芸晚纔開口道：
“你孃親很累，讓他多睡一會，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歡歡從紅綾懷裏起身，伸手去拉被子給蓋上。
“孃親渾身冰涼涼的，肯定是凍着了，蓋上被子就不冷了。”
蓋好以後，還對着紅綾說：“娘，我一會兒過來，我會很聽話的。”
隨後跟着穆芸晚出了房間。
穆芸晚從空間拿出一些木製玩具，有木馬車，魯班鎖，布娃娃……
歡歡是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感覺很是稀奇。
她拿着柔軟的布娃娃抱在懷裏，“這真好看，女俠爲什麼有這麼多好東西？”
穆芸晚：“因爲我也喜歡，你叫我阿婆就好，不用叫女俠。”
歡歡擡眸看了她一眼，“你不老，叫嬸嬸。”
穆芸晚聞言，露出淺笑，“我的孫子孫女都跟你差不多，叫阿婆沒有錯，你知道你爹叫什麼名字嗎？”
歡歡搖頭，“不知道，孃親以前告訴我，爹爹已經死了，墳頭草都比我高。”
此話讓夫妻倆都沉默了。
這很顯然是不想讓孩子知道父親，是私生女的可能性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