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楚歌眨巴着眼睛滿腦袋的問號,“怎麼個意思?
阮青雲發瘋之前把裏裏外外的人都得罪光了?”
皇室成員之間的明爭暗鬥古來有之,可大部分皇室成員都自幼受到最好的教育。
家國天下,天下之主的概念是刻在他們骨子裏的東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們也不會不明白。
平日裏爲了皇位,爲了權勢地位明爭暗鬥沒問題,可只要牽扯到社稷存亡之大事,他們基本都會擰成一股繩來一致對外。
宴楚歌難以想象阮青雲究竟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怒的事情,纔會惹得皇室出身的明淵城太守都要跟鳳玄冥這個帝國皇帝合作。
“何止是裏裏外外的人都得罪光了,確切的說,是把南越皇室的祖祖輩輩都得罪光了。”
鳳玄冥在宴楚歌越發狐疑的眼神中語出驚人。
“就我們目前的線索而言,南越皇帝似乎是想復活一個人。
爲了復活那個人,他在南越皇陵中布了一個足以讓南越皇陵徹底崩塌的五行陣。
而這個五行陣最重要的媒介就是他的血親.
所以,目前爲止,南越皇室凡是跟他血脈比較相近的直系成員,無論死活,如今都在南越皇陵了。
而據我們的情報顯示,一開始被他帶入皇陵的其實只有幾個年幼的皇子公主。
後來可能是五行陣出了什麼問題,又將幾個成年的皇子帶了過去,到後來就是阮青雲的兄弟姐妹……
那個五行陣就像是一個欲壑難填的野心家一樣,一直在吞噬阮青雲的各種血親。
你說,他這樣做,還有誰敢效忠他?”
江山也好,家族也罷,人只有活着,才能顧忌所謂的榮譽。
如果是外敵進犯也就罷了,爲了自己的家族和王朝,拼死一戰好歹也還心甘情願。
可這是被自己信任和效忠的君王爲了他的一己之私拖過去當炮灰,人能甘心坐以待斃纔怪了。
宴楚歌也被鳳玄冥帶來對的消息給驚到了,“復活一個人?
阮青雲是腦子進水了嗎?
這世上所有人的生死輪迴皆爲天定命數,他怎麼敢人爲干預的?”
宴楚歌自己穿越了兩次,也知道這世上還有不少重生之人和穿越之人,可她骨子裏還是堅信生老病死絕不是人爲能改變的事情。
鳳玄冥之前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
可這一次,他卻神情凝重道:“可是,阮青雲就是親眼看到過死而復生的人,纔會想着要以人爲的力量來複活那個人的。”
他的語氣和表情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宴楚歌卻莫名聯想到了什麼。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那個一直在人爲製造穿越者,尋找穿越之法的人,就是阮青雲吧?”
之前也不是沒有過相關的假設,可她本就分身乏術,後來藍楓接手了這事兒後她就放心的把事情丟給了對方,自己再沒操心過。
如今聽到鳳玄冥說起阮青雲乾的好事,不知爲何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件事。
鳳玄冥無奈的點頭,“事實就是你所想的這樣。
只不過,他找的其實並不是穿越者,也不是穿越之法,而是重生者和重生之法。
南越皇陵裏的那個五行陣的最終目的也是爲了復活那個人。
但現在我要跟你說的,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自己。”
“我自己?”
宴楚歌指着自己的鼻尖滿臉狐疑,“我怎麼了?”
鳳玄冥深呼了一口氣,正色道:“你可知,我和藍楓,從來沒想過要讓你知道這邊的事情?”
宴楚歌眨巴眨巴眼,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個傳遞情報專用的竹筒來,“沒打算讓我知道,那這是什麼?”
面上雖然在問鳳玄冥,可宴楚歌心裏卻已經猜到什麼了。
不出她所料,宴楚歌認真道:“得知你要來的消息,我以爲是藍楓將消息透露給你的,他以爲是我透露給你的。
事實卻是,我們都沒打算讓你知道這邊的消息,而你還是出現在了這裏。”
鳳玄冥說着,冷靜的打開竹筒拿出裏面的情報,看到上面的字,忍不住微微挑眉,“這是藍楓的字吧?
你是看到他的信,就不管不顧的殺過來了?”
語氣裏努力隱藏卻還是不小心跑了出來。
宴楚歌心裏像是被軟綿綿的貓爪墊撓了一下似的,難得的沒有對鳳玄冥進行武力壓制,而是滿臉堆笑道:“這個真不怪我,就阮青雲做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莫說是藍楓送來的情報,就是隨便道聽途說的,我也得過來看看啊!
他自己要作死,我可還得在這裏紮根生活呢,怎麼能讓他把握老巢給掀了?”
鳳玄冥骨子裏並不是喜歡拈酸喫醋的人,而且宴楚歌也極有分寸,根本不會給他喫醋的機會。
兩個人成婚至今十三年,哪怕曾經有個對宴楚歌心思不乾淨的陸時驍,他也從未擔心過什麼。
因爲他對自己,對宴楚歌都有着絕對的信心。
唯獨讓他擔心的,也就只有人爲無法左右的穿越之事了。
直到藍楓出現,對方早他二十多年認識了宴楚歌,比他更早的陪着宴楚歌共度生死。
可以說他曾經引以爲傲的那些和宴楚歌做過的事情,藍楓早就和宴楚歌一起做過了。
最關鍵的是,宴楚歌自己可能都沒發現,她對於藍楓雖然並不似對鳳玄冥那般親密,卻有着一種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絕對信任。
所以鳳玄冥才寧願忍着自己心裏的膈應也要和藍楓合作,藍楓早些離開,他才能早些安心。
聽得宴楚歌含笑的解釋,鳳玄冥心裏更加確認了宴楚歌對藍楓當真沒有一絲同僚之外的情誼。
而眼前的情況也的確不允許他繼續膩膩歪歪下去,遂將一直在隱瞞的重點消息告訴了宴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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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來,借藍楓的名義將你哄到明淵城來的人應該算是比較瞭解你的。
而且,他也也已經知曉,阮青雲在南越皇陵中佈下的那座五行陣的陣眼就是你了。”
宴楚歌本來還眨巴着一雙眼睛認真的聽鳳玄冥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