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湛丟手機到陸餘身旁,低頭在她耳邊輕喚她:“老婆,我回來了,能聽見我說話嗎?寶貝?”
沉沉的睡夢中,陸餘又夢見紀湛回來了,還看見他喚她,抱她,親吻她,她很想回應,可是整個人像灌了鉛般沉重。
紀湛確實在親吻她,然後起身去了洗手間,出來時手上多了條溼毛巾,疊成豆腐塊壓在她額頭上。
看着才離開一個月就瘦得兩頰微凹的妻子,紀湛心疼得要命,他應該天天打視頻電話回來給她,而不是忙得沒空就不打。
差不多十分鐘的時候,穿着白大褂的中和國際醫院的中醫帶着名護士來了,跟着趙姨腳步匆匆的上樓。
“先生,醫生來了。”
紀湛起身,讓位置給醫生號脈。
醫生號完脈,站起來道:“紀少爺,少夫人只是過度疲累造成的高燒,沒什麼大礙,但因為懷孕不宜用藥,可以鍼灸退燒。”
“那就鍼灸吧。”紀湛說。
護士自藥箱內拿出包銀針給醫生,醫生坐在牀邊給陸餘扎針。
隨着扎針的時間過去,陸餘額頭漸漸冒汗,十分鐘過去,滿頭滿身都是汗。
醫生伸手摸陸餘額頭,然後退針,收好針後對一直站在旁邊看的紀湛道:“紀少爺,少夫人已經退燒,只要多喝水,多休息就行了,然後懷孕方面多吃點有營養的就行了。”
“多謝醫生。”紀湛把準備好的診金給醫生。
醫生哪裏敢收,醫院都是紀家的產業,做這個不就是給老闆娘看病而已。
“這是你們的工作所得,理所應當。”紀湛說。
醫生和護士道了謝後離開。
紀湛剛在牀邊坐下,陸餘便醒了,第一感覺是渾身黏膩很不舒服。
“老婆,醒了?”他俯下身軀,手肘曲着支於她身體兩側,輕輕啄吻了下她乾涸的脣,“要不要洗澡?”
聽見夢裏的聲音真實在耳邊響起,陸餘心神愣了下,睜大雙眼,眼前赫然是日思夜唸的臉龐,委屈的情緒轟然上涌,眼淚毫無預兆的泛濫而出。
“老公……”我好想你。
看她一睜眼就哭,紀湛伸手將她攏入懷裏抱起來,緊緊擁着她,任由她哭着發泄情緒。
“老公知道老婆受委屈了,一定幫老婆討公道好不好?”
埋在他懷裏的腦袋,哭着點了點頭,哭了蠻久才漸漸轉為抽泣。
紀湛拿着包紙巾幫她擦眼淚鼻涕,實在沒忍住啼笑皆非的看着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又心疼又好笑。
“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沒力氣……”陸餘賴在他懷裏,一動不想動。
他低脣在她耳邊低道:“我也沒洗,咱們洗鴛鴦浴。”
聞言,她沒扛住害羞紅了臉,耳尖都紅了,但也沒拒絕,因為實在身軟沒力。
紀湛便抱她一起進浴室。
洗了半小時左右出來,紀湛把汗溼的牀單被子換掉,才抱着陸餘一起下樓吃飯。
在客廳吃着零食看電視的陳言言,看着他們這恩愛的模樣,無語的丟下零食關電視上樓。
與他們擦肩而過時說了句:“我明天就走,省得當電燈泡。”
陸餘也不想留她了,笑道:“下回有空來。”
“有空也不來!”陳言言哼了聲。
陸餘才不管她大小姐脾氣,轉頭半邊臉埋在紀湛胸前,嘴角高高揚起,紀湛低頭見她在笑,也彎起嘴角。
坐到餐桌前,趙姨已經將飯菜端出來擺好,還特地熬了粥給陸餘。
“老婆,多吃點。”紀湛挾菜到陸餘碗裏,“現在三個月了,還吐嗎?”
陸餘轉頭看他,滿是嬌俏道:“偶爾還會。”
紀湛擡手點了下她鼻頭,抱歉道:“對不起,讓你受累了。”
“我願意,寶寶也願意,而且我們都好好的。”
“好。吃飽了休息一下再睡覺。”
“嗯。”
吃過飯,紀湛和陸餘到書房,互相說這一個月都做了什麼。
而聽完陸餘說的,紀湛只覺得內疚感動,和無以言喻的心疼:“所以你就一個字不跟我說,一個人撐着。傻老婆,你該跟我說,我再累也能提前幾天回來,這樣你也少累少委屈幾天。”
“那你現在不也一樣回來了。”陸餘摟着他脖子說,紀湛吻了吻她脣瓣,雙臂摟緊她,“老公,明天我們去看一下爺爺。”
“嗯。”他看眼漆黑的窗外,天空是墨藍的,飛機的夜行燈在一閃一閃,“要睡覺了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陸餘打了個哈欠,抱着他腰偎向他:“要。老公跟我一起睡,你今晚不許工作。”
“本來也沒打算,就只想陪老婆好好睡個覺。”紀湛抱起她回房間。
到了牀上,陸餘開開心心的側在他懷裏,一條腿壓在他長腿間才舒服。
“老婆,明天看完爺爺,我們該去建冊了。”
“嗯好。”
而醫院這邊,一直沒聯繫上陸餘的紀辰風氣死了。
今晚是紀開守夜,見他氣成那樣,涼涼道:“爸,大嫂已經被你使喚着累了一個月,她不接電話怎麼了?難道要給你使喚死嗎?你也不怕張家找上門來!”
“你爺爺都躺這裏了,我還用得着怕他們?”紀辰風冷哼,“還有,你是我兒子,胳膊肘兒怎麼盡往外拐!”
“我是你兒子,但我靈魂不是依附你,我是獨立的。”紀開說,“爸既然不怕張家,那中元節的時候張家上門吃飯很明顯就是給大嫂撐腰的,爸怎麼一聲不吭?”
紀辰風瞪他:“你才幾歲你管那麼多!”
“我二十五歲!”紀開大聲說,“大嫂也二十五歲!她懂的就比我多!等爺爺醒了,我也要去外面闖世界!”
再在家裏面對這樣的父母,他心理肯定出毛病!
![]() |
![]() |
![]() |
紀辰風氣得想打他,可他是唯一的兒子又下不去手,看一眼病牀上的紀老爺子,轉身氣沖沖走了。
他才沒多久,紀老爺子忽然醒了。
紀開驚喜不已的來到病牀邊:“爺爺,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半瞌着眼的紀老爺子看着這個孫子,深深舒出口氣,緩緩搖頭:“先不要通知他們。”
實在不想裝了,太累了。
阿湛,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真是委屈了阿餘……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紀開答應了。
隔天早上,陸餘睡到自然醒,要翻身時身後有堵肉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