貸款下來了,建房隊還沒就位,孟蕎麥就聽李路的話,只管收茅草,曬乾了捆好堆放起來。
爲了方便晾曬,孟蕎麥已經不在家裏收了,直接在廠地裏收,收了攤在地上曬。
收茅草孟蕎麥一個人忙不過來,李路就讓李兵幫忙,能跟美女乾姐姐共事,他忙得不亦樂乎。
這天忙到中午,李路過來讓他們回他廠裏食堂喫飯。
李兵擦擦曬得通紅的臉,笑嘻嘻地問:“有啤酒嗎?”
李路眯眯眼,“有酒有肉,管夠。”
這傢伙跟着堂哥喝幾回啤酒上癮了,看見堂哥就要啤酒。
因爲李路這些年一直在外面上學又參加工作,母親都是李兵照顧,他對這個堂弟很疼愛,有求必應。
孟蕎麥卻俏臉一仰,“不行,工作不喝酒,喝酒不工作。”
李兵那轉變真是快:“好,不喝了,我聽姐的話。”
孟蕎麥“咯咯咯”笑了,李路也笑着拍了一下李兵的肩膀。
喫過午飯,要午休一會再繼續收茅草。
李兵一個大男人,隨便找個地方躺一躺就行,但孟蕎麥得回家去睡。
李路則叫住她說:“今天這麼毒的大太陽,你別來回跑了,去我臥室休息一下吧。”
孟蕎麥不好意思,就說:“沒事,我還是回家吧,再說,你也得休息一會兒呀。”
李路這些天對她的幫助是親弟弟都做不到的,可是,她總不能做到把他當親弟弟,覺得,弟弟不該是這樣……就對他保留着分際感。
李路說:“我得出去一趟,你進去睡就是。”
他對她說話從來都是輕聲低語,但是話語裏自帶威嚴,令她總是無意識地順從。
而且,今天確實天空一絲雲彩都沒有,日頭像火球似的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
所以,她就不再推辭了,就說了句:“那你路上慢點。”
然後走進了他的臥室。
他的臥室說實話比一個大閨女的臥室還整潔,書架,桌子,椅子,各處都一塵不染,牀單鋪得一絲皺褶都沒有,枕頭放得規規矩矩,躺下,是一股淡淡的香胰子味道。
孟蕎麥再次暗自感慨:什麼樣的女人能配得上這麼優秀的男人呢?
李路從外面回來孟蕎麥還沒醒,他去浴室衝了個涼,坐到辦公室喝茶。
他慢慢品着茶,滿心滿腦子都是臥室裏的人,雖然他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要往那邊看,但是她熟睡的模樣還是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
終於,他放下了茶杯,輕輕走到臥室門口,鼓足一百次勇氣把手搭到了門把手上,輕輕一擰,門開了一條縫,他看到了牀上側躺的人。
頭頂呼呼的風扇下,孟蕎麥側身向外,身上搭着一層薄被單,兩條胳膊赤果果露着,懷裏抱着一本書,頭髮蓋住臉,散亂在枕頭上,發出小貓似的熟睡聲。
李路看癡了,呼吸都困難起來。
但是,此刻他竟然沒有一絲邪念,全是欣賞,疼愛,真想輕輕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裏撫慰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孟蕎麥一場好睡,睜開眼伸伸懶腰伸伸胳膊腿兒,坐在牀沿清醒一下,才推門出來。
“醒了,喝點茶水,還有水果。”李路坐在辦公桌邊輕聲朝她說。
孟蕎麥看到他吃了一驚,臉微微紅了,她笑笑問:“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李路含糊說:“沒多大會兒。”
孟蕎麥看看茶几上倒好的茶水,旁邊水果盤裏有甜瓜,葡萄,心裏說:你真是個及時雨,我正口渴呢。
但她還是說:“我叫兵子一塊來喫吧。”
說罷就往辦公室外面走。
李兵起身說:“你坐下先喝杯熱茶,我去喊他過來。”
孟蕎麥便走回來坐在了茶几旁的椅子上。
泡的是茉莉花茶,很香,她很喜歡喝,連着喝了兩杯,才解渴了。
看着那幾串洗乾淨了,黑紫色的葡萄,她饞蟲被勾上來了,摘了一個送進嘴裏,香甜多汁,美醉了。
“姐。”李兵揉着眼睛進來了。
孟蕎麥忙招呼:“快坐下喝茶喫瓜喫葡萄。”
李兵伸手從孟蕎麥手裏奪過一顆葡萄填進了嘴裏,笑嘻嘻地說:“姐給的葡萄就是甜。”
孟蕎麥咯咯笑着又摘了一顆給他,說:“那再喫一顆,下午給我好好幹活哈。”
倆人笑成一片。
李路看看他們,臉上泛起一絲落寞,坐回自己辦公桌上去了。
茶也喝了,水果也吃了,日頭也西斜了,孟蕎麥和李路打個招呼起身,跟李兵去外面開始收茅草。
兩個人忙完一波,坐在樹蔭下喝水休息,李兵看着孟蕎麥那張俏生生的小臉兒問:“姐,你多大了?”
孟蕎麥說:“34了。”
李兵“啊”了一聲,“你跟我逗着玩吧姐!”
孟蕎麥拿片蓖麻葉子扇着風打趣:“誰逗你是狗。”
李兵看着她那光潔的小臉,唏噓:“姐,我真以爲你才二十多歲呢。”
孟蕎麥心說:你沒見幾個月前的我。
她笑着說:“心態好就年輕哦,我這整天傻樂皺紋都樂跑了哈哈。”
李兵嘿嘿笑笑誇她:“姐真是個不一般的女人,又好看又可親,我覺着你比我親姐都親。”
孟蕎麥白楞他一眼:“你有親姐嗎?”
李兵肩膀一聳:“沒有啊,所以說你比我親姐都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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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蕎麥用蓖麻葉子打掉他頭髮上一根茅草,說:“油嘴滑舌。”
對這個小夥子,孟蕎麥挺喜歡的,他雖然長相和李路有幾分相似,但性格跟他截然相反。
他愛說愛笑,愛跑愛跳,嘴甜,勤快,對她這個幹堂姐自來熟,無縫接受的狀態。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孟蕎麥很自然就把他當親弟弟對待了。
李兵把憋了好幾天的話問了出來:“哎姐,我聽說你是離婚的,你還想着再找嗎,想找啥樣的?”
孟蕎麥輕輕搖着蓖麻葉,眯眼看着遠處說:“不找,姐這輩子再不碰男人了,珍愛生命遠離男人。”
“啊姐你說真的嗎?”李兵驚叫。
孟蕎麥看向他,認真地說:“真的啊,難道我自己過不香嗎,幹嘛再找個男人傷害我,噁心我。”
李兵不贊同,“姐,你不能這麼說,又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你前夫,好男人多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