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筆橫財沒有拿到手前,就這麼殺了她,姜銜雲當然不甘心。
雖然是埋地底的,可那也是一筆富可敵國的巨財!
姜銜雲空洞的瞳孔盯着桌上的茶壺,喃喃道。
“她可能喜歡我,她要是被她喜歡的人殺了,你說她會不會變成怨鬼纏着我一輩子啊?”
餘白:“???”
餘白:“世子,我剛剛說你善解人意是奉承的話,你不用當真,但你不殺她,我是真的會受罰的。”
姜銜雲漆黑的墨瞳重新聚焦,低眉冷冷剜了他一眼。
“給我爹回話,不着急,再等等。”
餘白從懷了掏出一把花生喫着,迷茫地眨着眼,有些不太明白。
“還等什麼?”
“雲九重她總說她不插手官場之事,我皇姑母都欺負到她頭上了,我看她還能忍到幾何。”
姜銜雲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花生,抓了一把放牀上,邊喫邊繼續道。
“我這皇姑母也是真會替我省事,自己去給自己找麻煩。
這次要是雲九重不出手弄死她,我就跟我皇姑母姓。”
“呃……”雖然不太好,但餘白還是忍不住開口:“世子,你和錦華公主本來就一個姓。”
“……”
姜銜雲一記冷眼射去,餘白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心虛低下頭。
“總之,咱們現在等着就行,看她們能不能鬥起來。”
餘白動了動脣瓣,嘴裏的話還沒出來,就招來姜銜雲警告的眼神。
他趕緊爲自己辯解。
“世子,我是想說,你騙了雲姑娘一顆保命丹藥,她到時候追究起來可怎麼辦?”
姜銜雲撿起一顆花生米,拋向空中,張嘴接住,動作流利。
“我提都沒提,她主動自己掏出來餵我嘴裏的,關我什麼事?再說了,我這戲又不是演給她看的。”
“……”餘白什麼都不想評價。
“這花生米有點鹹啊,你哪買的?”
“鹽焗的,剛路過廚房順的。”
“下次順五香的。”
……
丫鬟帶着雲九重,到山莊後不遠的一處宅子外。
宅子外停放數十具屍體,皆以白布覆蓋。
僅是靠近,就能感覺周圍的溫度低了不少。
丫鬟進入宅中,對雲九重伸出手。
“雲姑娘,這邊。”
雲九重緊跟其後,入眼的宅中大堂正中央擺放的,赫然是陵墓中的那具棺材。
錦華公主接過大丫鬟遞來的香,朝着棺材拜了三拜,讓丫鬟去插上。
此刻,那具棺材在雲九重眼中,陰氣如煙,從棺材邊緣緩緩流出。
殺了這麼多人,陰魂戾氣暴漲,待到晚上,這陰氣就該如沸水冒騰不止。
錦華公主轉過身來,臉上冷如寒霜,周身氣壓低沉。
“雲姑娘看到外面那些屍體了吧?”
“此事是陰魂作祟,公主可讓天靈司的人來處理。”
錦華公主輕笑一聲,踱步朝雲九重走來。
“我聽說,前陣子云姑娘在水月庵引嬰靈上身,與楊夫人對話,這才了了楊夫人心願,讓她放下執着,搬回楊家。”
她緩緩繞着雲九重走了一圈,再次來到雲九重面前,臉上的笑陰冷駭人。
“我想請雲姑娘再次施展才能,將這具屍體的魂魄引來,想和她說幾句話,不知可否?”
雲九重哪看不出來,錦華公主這是不僅要殺了她,還要殺人誅心。
她以玄術在京都立名,錦華公主就要在京都拆穿她的僞裝,讓她遭世人唾棄。
“回公主的話,這具屍體的陰魂已經有成兇的預兆,引上人身,只會害人害己。
如果公主只是想與陰魂見一面,民女也有其他法子,今晚便可。”
錦華公主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添幾分譏諷。
她就知道引鬼上身,與人對話這事是假的。
也就楊夫人那個老昏了頭的會相信。
“什麼方法?”
“當然是讓公主親眼見見,不過民女需要開臺做法,準備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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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錦華公主冷冷笑出聲。
“允了。”
東西是她的人置辦,她倒要看看雲九重這次能耍什麼花招。
兩人一起回山莊,錦華公主一路朝着姜銜雲的院子去。
到了門口,她忽而停住腳步,看向雲九重。
“雲姑娘要不要隨我一起去看看世子?”
“那便聽公主的。”
兩人一起來到院中,朝緊閉的屋門走去。
行至一半,屋門被人從裏面打開。
餘白從裏面出來,朝錦華公主行禮。
錦華公主開口問他,腳步不停。
“世子現在如何了?”
“回公主的話,世子已無大礙。”
餘白看着雲九重跟過來,連忙伸出手,攔在雲九重面前,笑着道。
“雲姑娘能來看望世子,這份心意我家世子心領了,但世子交代了,誰都能來看世子,唯有姑娘不行。”
錦華公主停住回身,看向兩人,也有些不解。
“爲何?”
“是這樣的,世子重傷,臉色不太好,怕嚇到雲姑娘,也怕雲姑娘爲他傷心神,所以不想讓雲姑娘看到他現在的樣子。”
雲九重:“……”
餘白側身又對雲九重又道。
“雲姑娘對我家世子的心意,我家世子明瞭。
我家世子說了,那丹藥是姑娘保命的,姑娘願意給他,他日後定也會捨命護姑娘周全。”
雲九重:“……”
她當時確實不想讓姜銜雲就這麼死了。
他死了,東華亂得更快。
錦華公主一臉“如我所料”的表情,掩嘴笑道。
“既然如此,雲姑娘就先回去吧,我替你去看看我這皇侄就行。”
雲九重行禮退下,她也不是很想看姜銜雲,只要他沒死就行。
錦華公主進入屋內,躺在牀上的姜銜雲一臉慘白,艱難睜開眼。
見只有錦華公主和餘白進來,他這纔不裝了,直接坐起來。
“皇姑母,你昨晚派人來得可真及時,不然我收拾場子來,當真費功夫。”
姜銜雲只穿了一件褻衣,身形單薄,再加上慘白的臉色,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虛弱樣子。
錦華公主食指戳在姜銜雲額頭,嬌嗔斥責。
“就你嘴貧。”
她在牀邊坐下,目光落在他的胸口處。
“當真無事?”
姜銜雲猛地拍了胸口兩掌,聲音沉悶。
“當真無事,現在皇姑母可信我已與海清公主舊部是合作關係了吧?
有我牽線搭橋,雙方合作,皇姑母還怕拿不下那皇位?
到時候咱們再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