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喜滋滋應下,“這是自然,不過二小姐,您給奴婢改裝的時候,奴婢可以帶個人來旁觀嗎?”
宴楚歌挑眉,“想偷師?”
朱顏嘿嘿尬笑,“喬裝打扮,對斥候營的弟兄們很重要。
但屬下發現,您喬莊打扮的技術,好像比朱梨還要高明一些。”
宴楚歌轉身往屋裏走,“我只等你一刻鐘,人不來我就自己走了。”
朱顏咋呼了一聲,腳底抹油開溜,不一會兒,帶了一個年歲、身高都與她相似的女人來。
對方站在那裏就透着行伍之人的英武和殺氣。
一進屋,便對宴楚歌行抱拳禮,“屬下朱梨,參見二小姐,叨擾了。”
宴楚歌大方的點點頭,“來了就看着吧。”
話說完,示意朱顏,“先換衣服。”
她準備的是一身坊間婦人常穿的外翻領圓領袍,乍一看有些像男裝,但勝在方便。
朱顏也不說什麼,迅速拿起衣服繞至屏風後換了一副,然後宴楚歌就正式開啓了她的大變活人遊戲。
畢竟身份不同,朱顏和朱梨並不敢時時刻刻都叨擾宴楚歌,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
眼睜睜看着宴楚歌用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將朱顏變了個模樣,朱梨在一旁驚訝的嘴裏能塞得進去一個雞蛋。
“二小姐,您怎麼做到的?”
顧不得身份之別,朱梨抓着宴楚歌的手細細的摸了一遍。
轉而又擡起自己的手,也是纖細修長,但是,“都是人的手,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
宴楚歌失笑,“你是斥候營的人?”
朱梨猛點頭,“是啊,但冥王軍的斥候營不僅複雜打探軍情,還要收集各種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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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有您這手藝,下面的弟兄們也不用拿命去換情報了。”
宴楚歌心思微動,“你幫我找一些未在戶籍上登記的年輕男女來,背景乾淨,腦子機靈,肯聽話就行。
若是能達到我的條件,日後我手把手教你易容之術。
不僅相貌和身高,連聲音都可以僞裝。”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她的聲音赫然成了可可愛愛的蘿莉音。
朱梨驚的兩只丹鳳眼變成了大小眼兒,“二小姐此話當真?”
“當然。”
宴楚歌傲然道:“只要你能把人給我找到,我保證讓你的易容術能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朱梨當即抱拳,“我們一言爲定。”
宴楚歌欣然附和,“一言爲定。”
轉而提起藥箱施施然出了門。
桃溪鎮雖然的確是個鎮,但因爲是各地通往盛京的必經之地,其繁華程度不輸一些大的城池。
宴楚歌和朱顏從客棧後的民房裏出來,因爲要找合適開藥堂的地方,也沒乘車。
一路從桃溪鎮西門走到東門,路上行人寥寥,凡有過往者,無不行色匆匆。
仔細聽他們的言論,都是在討論鼠疫。
沿街除了售賣米面糧油的地方和藥堂,其他商鋪都關門了。
而藥堂開着的也不多,宴楚歌二人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卻發現藥堂裏放藥材的架子和竹篾
、桌椅等器具全都東倒西歪的。
看上去已經年過花甲的老者癱在地上直嚎啕大哭。
二人不明所以的對視一眼,轉而上前扶起那老者,“老人家,這是出什麼事了?
您的藥堂怎的變成這副模樣了?”
在門口看着不顯眼,進到裏面才發現好好的藥堂竟是跟遭了劫匪一般。
能搬得動的東西全被拖到櫃檯外面的地上,搬不動的就被砸的七零八落,那藥架上赫然已經空了。
那老人家哭的聲音都啞了,聽到宴楚歌的話,更覺憤怒。
“天殺的畜生啊!
說是朝廷糟了鼠疫,要徵收我們的藥材去治療鼠疫!
完全不徵求我們的意見就強收藥材,治療鼠疫的藥材被拿走也就罷了,可我這小藥堂裏能有多少治療鼠疫的藥材啊!
他們全搶走了,是一點都沒給我留啊!
那是我一年的營生啊……”
老人家哭的涕泗橫流,好像受了欺負的小孩子。
宴楚歌簡直不敢置信,扭頭看向門外,“來人。”
兩個尋常百姓打扮的男子走進來,攻擊的抱拳,“楚大夫。”
特殊時期,宴楚歌出門不安全,這兩個暗衛死活要跟着她,出門的時候宴楚歌還覺得不爽呢,這會兒已經顧不上了。
“去查,強行徵收藥材的命令是誰下的?
具體是何人在執行?
馬上收集所有的證據,交給你家主子。
這事兒若是不能妥善解決,鼠疫沒法兒治。”
其中一個暗衛應聲而去,那老伯也嚇的禁了
聲。
“你、你們……”
宴楚歌二話不說,拿出一張銀票遞給那老伯。
“老伯,您的藥堂先租給我好嗎?”
宴楚歌沉聲道:“這是租金,您先拿着。
這間藥堂我先用來治療鼠疫,待鼠疫過去後,我再付給您一般租金,並將藥堂原原本本的還給您,您看可以嗎?”
那老伯拿着一千兩銀子的銀票激動不已,“不不不,這麼多銀票,買下我這藥堂都夠了。”
“那就賣給我。”
宴楚歌果斷道:“我再給您加五百兩,這家藥堂賣給我。
並免費爲您的家人檢查你們是否感染了鼠疫,若沒有感染那是最好不過,若是感染了,我免費給你們治?
這樣安排,老伯可答應?”
那老伯一聽還要加五百兩銀子,眼睛都直了,卻還是不安道:“官府嚴令我等私人藥堂不得擅自經營,夫人當真要買我的藥堂?”
“自是當真,我錢都已經給您了,還能是開玩笑嗎?”
“那、那好吧。”
那老伯拿了宴楚歌的銀子,步履蹣跚的從被推歪的櫃子裏找出房契和地契交給她。
“房契和地契都在這裏了,夫人,你們,保重。”
他說着,依依不捨的看了一圈兒這間可能陪了他一輩子的藥房,轉身決絕的走去。
宴楚歌在後面喊了一聲,“老伯,記得帶您的家人來檢查啊!”
那老伯好像沒聽到,頭也不回的走了。
宴楚歌關顧四周,看着亂糟糟的藥堂嘆了口氣,“找幾個生面
孔來幫我收拾藥堂,再讓人把我的藥材拿過來。
找個人走街串巷的敲鑼打鼓,讓百姓們到這兒來做檢查。”
朱顏素手一揮,跟着宴楚歌來的另一個暗衛也迅速消失在了附近。
宴楚歌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大把銀票來,“一天時間,鼠疫早已經擴散了。
這家藥堂的收容量太小,想辦法把附近的店鋪民房能買的全買下來。
着人搭最爲簡易的行軍牀,採買被褥草蓆,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