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蘇子澈不是在太學讀書嗎？他什麼時候有出息的，他所謂的出息是什麼，她怎麼一點都不清楚。
“母親，你看你，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點都不關心我的事情。”蘇子澈說話的時候特意把腰上的令牌露了出來，蘇夫人當了這麼多年的管家女眷，對官職還是瞭解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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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當她看到那個令牌時眼前一亮，“你……你進翰林院了？可是你不是說你要參加科舉，靠自己做官嗎？”
“那些話兒子說說，母親聽聽也就罷了。”蘇子澈放下手後，令牌被遮住，“你啊，還是對我的事情不夠關心，如果你真的關心我，你就會知道，我在書院的成績並不好……
我都二十了，卻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秀才，連舉人都不是，你但凡對我用點心思都不會發現不了這一點。”
“不，你不是沒有心，你只是把你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我二哥和四妹身上，在你眼裏，他們如珠如寶，我連根草都不如。從小到大，我想要的東西，都是靠我自己得來的。
有時候，你甚至都要忘了自己還有我這麼一個兒子吧。”
蘇子澈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眶通紅，他十分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來的時候明明說好了，今日是他報仇的日子，無論如何都要表現的灑脫一些，可怎麼還是失態了？
於是他擦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的忽視呢，要不然眼下成爲階下囚，被人唾棄的就是我了。你知道當我聽說你死了。
還是被你最疼愛的兒子給害死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可惜啊，老天不開眼啊，居然沒有讓你真的死了。
不過，你落的這個下場也算是糟了報應了。畢竟有時候死或許是解脫，生不如死纔是最好的報應。對，就像你現在這樣。”蘇子澈越說越興奮，“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麼，可是我說錯了什麼？
母親，你從前最自豪的就是成了父親的妻子有了我們幾個孩子。你總和我們說你的姐姐過的如何如何糟心。我今天把她的女兒帶回來了。
對，就是你最不喜歡的那個王曼兒。其實你之前挺喜歡的她的，可就因爲她爬上了你最喜歡兒子的牀，所以她就成了你厭棄的人。你說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以爲是。
你真以爲人家喜歡你啊，人家從頭到尾的目的都是二哥好嗎？”
“老三，你怎麼了？”蘇夫人滿心憤怒，卻不敢發泄出來，只能裝傻試探他今日過來的目的。
蘇子澈不說，反而催促他趕緊喫東西，“二哥和四妹都指望不上，大哥他們對你恨之入骨，往後你能指望的也只有我了。可我日後要做官了，自然不能日日來看你。
所以你趕緊把這些都吃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你什麼時候才能喫上了。”
蘇子澈見她依舊不動，乾脆親自動手，拿起一個雞腿就往他嘴裏塞。蘇夫人想要拒絕，蘇子澈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最後蘇夫人被塞了一嘴，囫圇吞棗的嚥下，食不知味。
“老三，從前是娘錯了，娘給你道歉好不好，你別這樣子，娘真的很擔心你。”蘇夫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等你爹回來，我會和他說，讓他好好照顧你的。
你是個聰明孩子，將來肯定會前途無量的。”
“這些話就算母親不說，父親也會做的。畢竟，父親和你不一樣，他對待我們這些孩子向來一視同仁。”蘇子澈眼底閃過一抹厭惡，隨後站起身，“如果你不吃了，我就要回去了，夜深了，曼兒一個人在家裏我不放心。”
蘇夫人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幾次張口後，還是問出口，“你和她……”
“娘，你想到哪裏去了，我爹不喜歡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只是曼兒是什麼性子你很清楚，她想借着蘇家上位這你是知道的，只是之前被你們壞了好事。如今他見我也是可以利用的，所以就打起了我的注意。但是娘你放心，我可不是二哥隨便一個女人就可以爬上我的牀。
只是曼兒到底是大姨的女兒，輕不得，重不得，要不然這樣，明日一早，我讓他來看你，你幫我與他好好說說如何？她不是最聽你的話嗎？”
蘇夫人原本想拒絕的，可是不知掉爲什麼，在看到蘇子澈那張臉的時候，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好。那你明日讓她過來吧。眼下娘也沒什麼能爲你做的。若是此事能成，也算娘幫了你一次。”言下之意是想讓蘇子澈記得她的好，蘇子澈笑笑沒說話。
等牢房裏安靜下來後，蘇夫人這纔敢呼吸，剛纔的氣氛太壓抑了，壓抑的她都不敢呼吸，老三從前是家裏存在感最弱的一個孩子，她什麼時候變的這般有壓迫感了？
剛纔那個場面，她都不敢想第二遍，生怕自己被嚇出一個好歹來。
幸好他沒有呆多久，要不然她都害怕她把自己給憋死。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人來衙門，捕頭立刻說起了昨晚的事情，“屬下就說是大人想多了吧。虎毒不食子，三公子就算對蘇夫人在有成見，即便是爲了他的面子，他也不會真的做什麼的。”
李大人點點頭，只要沒出事就好。如今太子和蘇將軍都不在京都城，如果蘇家真的出什麼事情，只怕對蘇家不利。
雖說蘇景翊做太子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可是最近也有不少官員私下裏在打其他注意，原因是八皇子要滿十五歲了。在他們看來，一個皇室正統教養出來的皇子，怎麼着都比蘇景翊這個養在外面的私生子來的名正言順。
他們甚至打着爲朝廷，爲大陳好的旗號。陛下被他們煩的不行，今日連早朝都取消了。
可李大人知道，這麼下去不是長久之計，還需要蘇景翊儘快回來，穩住大局，等朝臣都清楚他的能力後，就算八皇子再正統，這些人也會閉嘴的。
“別大意，繼續盯着。”李大人吩咐之後，回屋去處理公務。
捕頭還以爲他把這件事情彙報清楚之後，大人就不會再盯着此事了，誰知道大人非但沒有罷手的意思，還讓他繼續盯着，對此捕頭十分不理解。
但是大人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從，於是叫了幾個衙役去大牢守着，他則去忙其他事情了。
早飯過後沒多久，王曼兒就提着食盒來了大牢。蘇夫人早就知道他要來，所以對此沒什麼驚訝的。王曼兒有些心虛，但是這是蘇子澈的吩咐，她不敢不聽。
於是慢慢悠悠，一直到現在纔過來。
“小姨。”王曼兒學着從前模樣，笑眯眯把食盒遞過去，奈何她最近性情大變，就算她再模仿從前，也依舊沒辦法像從前那般熱情了。
蘇夫人以爲她是覺得自己沒用了，所以才假模假式的。頓時冷了臉，“我還沒死呢，你就開始給我甩臉色了。王曼兒，從前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是這種人。”
王曼兒一臉不解，“小姨，你在說什麼，曼兒怎麼聽不明白？”
“你少在這裏裝傻。你都來這裏見我了，還不知道是因爲什麼。”蘇夫人不滿道，“你別忘了，你有今天都是因爲我。如果當年不是我把你接過來教養，你如今能變的這般知書達理，明明就是一個村姑，卻滿身小姐氣質。
我細心教導你，你不感激就算了，你居然還算計我。之前是我的二兒子，現在是我的小兒子，怎麼了，這京都城裏沒有其他男人了，你就非要盯着我們蘇家的男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