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被打了一耳光,又被指着鼻子罵了以後。
她漸漸回過味兒來。
“我定是被宋明禮給坑了!”蘇怡從角門出去,想打聽打聽那些離開侯府的下人,都是如何編排侯府,編排她的。
剛出了角門,她就看到一個衣着普通,賊眉鼠眼的男子,在顧家外頭,探頭探腦地看。
“什麼人?幹什麼的?”蘇怡厲聲呵斥。
“小姐!小姐別生氣!我不是賊人,我親戚在侯府做工,我來看她的!”男人連忙拱手,連連作揖。
瞧他恭敬的樣子,蘇怡冷哼了聲,“你的什麼親戚?做什麼工的?”
“我表妹南星,她會醫術,聽說被府上請來做醫女,專門給女眷看病調理身體的。”男人笑容諂妹,“我是她表哥,叫田勇,您不信,可以去問她!”
“南星?會醫術?”蘇怡眯着眼睛,心思轉得飛快,“我怎麼不知道這號人?”
“怎麼會沒有呢?我打聽了好久,才打聽明白!不會有錯的!”田勇急了。
蘇怡上下打量田勇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找你表妹作甚?你們若是關係好,她在哪兒做工,能不告訴你?還用你打聽?”
“嗐,我們有誤會。她定是故意躲着我!這不……我特地找她賠禮道歉來了!”
田勇諂笑道,“都是一家人,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再說,她是我表妹,我們處好了,不是親上加親嘛!”
蘇怡歪着頭想了想。
顧家下人的名冊,她看了好幾遍,沒有叫南星的女子。
那麼,這女子一定是在棲遲院,只有棲遲院的名冊,她沒見到。
“我可以替你問問……”蘇怡話說了一半,淡淡看着田勇。
她要看這田勇上不上道兒,值不值得她幫。
宋明禮身邊的醫女……若是能挖過來,為自己所用,她還用擔心宋明禮總是壓在她頭上嗎?
“多謝多謝!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多謝小姐!”田勇謝了半晌,卻見這位衣着華貴的女子,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無所行動。
田勇是個街溜子,察言觀色還是懂的。
“小姐放心,只要您幫了小人,小人定會報答小姐!”田勇搓着手道,“若是我能跟表妹親上加親,我那表妹,還不是隨您指派?”
蘇怡滿意地微微一笑,“在這兒等着。”
“好嘞!多謝小姐!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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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怡轉身回了府,她找了個小丫鬟,叫她去棲遲院找南星,“她家人在角門等她,說是家裏有事找她,看起來挺着急的,叫她快點過來。”
小丫鬟得令,急急忙忙就往棲遲院去了。
蘇怡也沒離開。
她貓在角門附近的花叢後頭,悄悄地看着。
她要看看宋明禮身邊,哪個丫鬟,是會醫術的醫女。
如此有用的人才,豈能讓她留在宋明禮身邊?
蘇怡卻不知道,這田勇早就被人盯上了。
暗中盯着田勇的人,看見他在顧家角門外探頭探腦,覺得不好……
眼看左右無人,時機成熟。
“上!把人帶走!”
一口麻袋套上去,一個手刀劈暈。
“呃……”田勇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軟倒在麻袋裏,被人扛走了。
南星被那小丫頭火急火燎地叫來。
她出了角門,左右看去,卻不見個人影。
“人呢?誰找我?”南星狐疑皺起眉頭。
蘇怡在角門裏頭,等了片刻。
她心思轉得極快。
她在鄉野見多了田勇那等人。
那等人醜陋的嘴臉之下,暗藏怎樣齷齪的心思,她再清楚不過。
與其等着田勇收服了南星,再為她效力——不如她直接收服南星!
蘇怡向來敢想敢做。
她左右瞄了一眼,抄起一塊有棱角,大小合適的石頭,便出了角門。
她正欲去找南星和田勇,卻見南星獨自個兒回來了!
兩人臉對臉,撞個正着。
“南……南星?”蘇怡心下一驚,尷尬笑道。
南星狐疑看着蘇怡,又看見她手裏的石頭。
“你……你想?”南星本就對蘇怡,有極其危險的直覺。
眼下的情況,根本沒時間讓她細想。
她精神瞬間緊繃,墨蘭每日清晨傍晚,教她們練功夫的身體本能,瞬間被激活。
南星給了蘇怡一拳,拔腿就跑。
速度之快,蘇怡捂着被捶痛的胸口,還沒緩過氣兒來,南星卻連人影兒都沒了。
“哎?我不是……”蘇怡揉着胸口,疼得吸氣,“不是個醫女嗎?怎麼這麼大力氣?腿腳那麼快?”
蘇怡把石頭丟在一旁,左顧右盼,也沒見着剛才那個田勇。
“不是叫他在這兒等着嗎?他跑什麼呀!蠢貨!”蘇怡暗罵了一句。
田勇若能聽見,定會辯解,是他想跑嗎?
他被人打暈了,手腳都反綁着,眼被蒙着,嘴也被塞着。
他現在覺得渾身都疼,不知道那些人打了他多少下,他只覺的渾身的骨頭都散架了!
但偏偏!他連打他的是誰,都不知道!
他想放幾句狠話,嚇唬嚇唬那些人!
可人家做的絕,嘴給他堵着,不單塞了布,還在外頭綁了繩子,他舌頭都要頂斷了,布也沒頂開。
“綁些石頭,丟進河裏餵魚,死得乾乾淨淨,不污染地土。”宋硯舟表情冷漠,淡聲吩咐。
他手底下人正要照做。
“爺……”忽然有他的眼線回來稟報。
這眼線年紀不大,但眼神卻很靈活。
他附在宋硯舟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子。
宋硯舟冷峻的臉上,忽然勾勒出一抹笑意。
他手底下人,不由紛紛打了個冷顫……大少爺笑起來雖然好看,但咋叫人這麼害怕呢?
“顧青山的表妹?”
“不單單是表妹,上次老李去跟蹤過,還聽了牆角呢……”少年線人又在宋硯舟耳邊嘀咕一番。
宋硯舟不笑了。
周圍的人,卻更害怕了。
大少爺最近不知祕密地在做什麼事,總覺得他越來越令人捉摸不透,陰沉可怕。
“爺,還沉塘嗎?”
“不必了,打一頓,丟在這兒即可。”宋硯舟吩咐那線人,“去找個年輕女子過來。”
宋硯舟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
那少年線人眼睛一亮,“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