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四下莫名席捲着一陣殺氣。
當下那五個人心領神會，有兩人就從張婆子的矮土牆上翻牆而躍，剩下三人二話不說迎着穆元湛等人便拔刀殺將而來。
剛剛，在車裏的沈雲歌聽到孔大河的話戛然而止便覺不對勁兒也探出頭，看到對方謹慎含着殺氣的眼光已知來者不善，看到那兩人急忙翻牆進入，當即確定對方是來殺人滅口的。
沈雲歌第一時間拿起車上的鐵棍跳下車，邊喊：“他們要滅口！”
喊着便衝着那土牆飛奔過去。
一身白裘皮披風，一條烏黑長長的馬尾隨着奔跑伴寒風飛動。
纖秀的身子此刻身輕如燕，看得穆元湛愣了一瞬，緊接着才拔出箭袖的匕首飛向殺向她的人，當即射中那人握刀的手。
同時穆元湛亦從馬兒身側抽出長劍，從馬上飛身一躍直擋住圍上沈雲歌的三人，並向湯圓喊，“快去裏邊救人，保住那老嫗。”
沈雲歌和穆元湛與三人纏打在一處，湯圓極快地從馬身側抽走長劍飛躍進院子裏。
幸而屋裏的張婆子早已看到門外的情形，機敏地先將門栓插上。
兩個人進不了門便正破窗，那紙糊的小木窗三兩下被捅得全是窟窿，二人正蠻力拆着窗框，湯圓已經拔出長劍迎了上去。
二人見湯圓提劍直指自己而來便顧不得拆窗也眼神一震打將起來。
一時間院內院外“乒乒乓乓”皆是刀劍碰撞的聲音，嚇得從沒見過此陣仗的孔大河直跳到了車上躲着。
沈雲歌邊迎敵邊向石晟喊：“石晟保護好孔大哥！”
她爲母親報仇來尋人，萬不能連累別人受傷甚者送命。
石晟聽令看護着車裏的孔大河。
沈雲歌和穆元湛二對三，石晟只時不時越過去助上一助，看對方有轉移目標的動向便又跑回來保護車裏的人。
三個人是功力不遜的高手，但沈雲歌雖爲女子卻也不是能被低估的，加上穆元湛武力只在三人之上，對方三人被他們兩個人纏打得直脫不開身。
那手上受了傷的人邊捂着傷口邊打，隨後也向沈雲歌扔出一個飛鏢，卻被穆元湛當即識破，隨之一劍砍去，便見那人的手當即“咚”一下落地，隨即手腕處血流如注。
那人驚愕片刻慘叫連連。
三人一直對着沈雲歌下死手，明顯他們都是衝着沈雲歌而去，專程來要她命的。
穆元湛更是怒氣上涌，下手毫不手軟，砍了一人的手，便衝着那兩人的要害劍氣凜人飛殺過去。
劍光鋥鋥，像一條銀蛇，他向一人心窩捅去，那人躲避不及，一手握着穆元湛的劍身，霎時長劍穿過那人手掌，鮮紅的血跡染滿整個長劍，最後戳入那人胸膛。
隨即沈雲歌恨恨地在其脖頸後悶悶敲下一棍，二人一劍一棍，合作行雲流水，穆元湛一抽長劍，當下那人就趴在了地上，蠕動兩下便沒了動靜。
那斷了手的人剛剛已經趁機騎馬跑了，眼下剩下一人，穆元湛凌眸道：“留一個活口。”
意思讓沈雲歌也收着點手，不然一會兒又不小心打死一個。
沈雲歌點頭。
那人見狀當即且打且退，想趁機逃跑，最後在穆元湛的長劍進攻下，不防便被沈雲歌一鐵棍敲在腿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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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當即跪倒在地，穆元湛長劍便落在那人脖頸間。
對方眼看抵抗逃脫均是不得，只見他與穆元湛怒視須臾，下一秒不防，他卻自己握住穆元湛的長劍腦袋一偏，自己結果了自己。
沈雲歌和穆元湛同時一震。
這人死了，院子裏還有兩個人。
穆元湛旋即一腳踢開了木欄門，二人衝進去助湯圓。
此刻湯圓手臂和腿彎各中一刀，好在傷得不太深。
那二人見對方身手個個了得，卻是與上司說的不一樣，可不是柔弱奴婢和廢物王爺啊！
他們見沈雲歌和穆元湛同時衝了進來，當即就要從另一堵牆上跳出去，下一秒穆元湛的長劍和沈雲歌的鐵棍同時飛出去，分別插在了一人腿上和擊在一人頭上。
兩人同時從牆上滑了下來。
沈雲歌和穆元湛過去，腿上插了劍的人自然是沒有生命之憂，但那個被沈雲歌鐵棍飛中後腦的人卻人事不醒。
穆元湛一旁道：“下手有點重了。”
沈雲歌懊惱地皺眉：“沒把握好力道。”還是功力欠佳。
穆元湛拔掉那人腿上的長劍以免他也自己抹了脖子。
“誰派你來的？”沈雲歌厲聲問。
二人等着對方交代出梁夢梅，沒想到下一秒俱是雙目一驚，只見兩股黑血從那人嘴角流出，穆元湛趕緊去捏那人的嘴，卻是無用了。
一半舌頭已經連着絲堵在脣間。
“爲什麼？爲什麼他們都要自殺呢？”沈雲歌蹙眉。
穆元湛悵然：“有些死士培養前都被摸清家中底細，執行命令時，若被抓了不了結自己是會被上司屠掉家人的，故只能這麼做。”
他摸了摸那人的頸脈和鼻息，卻只是暈了了過去，但即便死不了，只怕也說不了話了。
沈雲歌當即眼眸一震想到屋裏的張婆子，倏地轉身去拍門：“開門！”
裏面沒有動靜。
這時穆元湛走過去用劍往門縫裏一插，緊接着便是一挑，只聽着屋裏木頭“噹啷”一聲和張婆子驚慌地一聲“啊呀”慘叫。
沈雲歌隨即推開門，便見門前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嫗和老叟雙雙驚在那裏。
她看着眼前人，記憶中只記得府裏似有這麼一個張姓婆子，也記不清當時她多大歲數，更記不得她的模樣。
眼前這個婆子看起來有六十歲，也不是本就老態龍鍾模樣，還是嚇的，雙腿微微彎曲着，雙臂呆呆垂在身側，只一雙眼睛眨個不停。
這時石晟帶着孔大河跑進來，孔大河指着張婆子便道：“就是她，他就是鄒青花。”
沈雲歌心中冷笑，是自己高估了張婆子，以爲她也會結果了自己，原來膽小如鼠。
當年下手害人時不知有沒有噩夢連連。
這樣很好，如此德行想必不用怎麼樣她就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