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深夜救贖

發佈時間: 2025-09-22 16: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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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深夜救贖

她開口時,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這片寧靜:

“有時候我會想,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所以纔會換來那樣的結果!”

他沒回答,只擡手,摸了摸她落在肩頭的發。

“你沒有!”

“可我太晚明白,有些人,你再努力,也留不住!”

“那不是你的錯!”

他低聲說。

“是他從來就不知道怎麼握緊!”

她沉默了一會兒,眼睛裏倒映着遠處房屋的燈火。

“我不是想得到安慰!”

她低聲說。

“我只是……終於不再怕承認自己曾經很用力!”

“你可以承認!”

他說。

“你也值得被承認!”

她點了點頭。

許久,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浩傑!”

“嗯!”

“我不是不知道你在等我!”

他沒說話,只是望着她,眼神靜靜的,沒有波瀾,也沒有執拗。

“我知道你不逼我,是因爲你尊重我!”

“是!”

他說。

“但你有沒有想過,等太久,也會讓人很累?”

他眼裏有一絲晃動,卻很快被他藏住。

“我不是在等答案,我只想看你一點點好起來!”

她喉嚨動了動,像是有什麼話堵在那裏,最後她只是輕輕地問:

“如果有一天,我走得太遠,你會不會後悔?”

他微笑,神情仍舊溫和。

“如果你走得是你想走的路,我就不會後悔!”

“可你會難過!”

他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靜靜看着她,彷彿在說—是的,可那又怎樣。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將手裏那杯涼了的茶放下,然後輕輕地靠在他肩頭。

這一刻,她沒有許諾未來,也沒有鬆口靠近。

但她終於願意在夜色沉沉的時候,不再一個人扛着那道始終未痊癒的傷。

京北。

夏知薇站在衣帽間,試着那件剛送到的新裙子,顏色是她最近特別喜歡的霧玫瑰色,穿在她身上顯得氣色極好。

她對着鏡子旋了一圈,滿意地收了腰。

助理在一旁彙報:

“舊金山那邊傳回的消息,她確實還住在原來的地方,生活規律,早出晚歸,接觸的人不多,主要就是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叫唐浩傑,對吧?”她望着鏡子裏的自己,慢條斯理地問。

“是,曾是江雲熙大學的朋友,後來一度聯繫中斷,直到她出國後再次出現!”

“他喜歡她!”

她語氣肯定。

“看起來是的,很明顯!”

“他們在一起了嗎?”

“沒有正式關係,也沒有親密行爲記錄!”

“那就是還沒!”

她輕輕笑了一聲,聲音低得像是一把柔.軟的刀。

“那就好!”

她關掉鏡前的燈,換下裙子。

“接下來要做的不是揭穿她!”

她邊換衣服邊說。

“是讓顧承硯從心底,開始厭惡她!”

“繼續做那套‘資料’?”

“嗯!”

她低聲道。

“給他看她和那個男人‘密會’的畫面,讓他自己去想那些他害怕聽到的部分!”

她頓了頓,又慢慢笑了。

“男人最怕的不是被騙,是自己一開始就不夠重要!”

她轉頭看向身後的鏡子,眼神沉靜,嘴角含着恰到好處的笑意。

“我會讓他覺得,他早就是她不要的那個!”

“而不是她來不及挽回的那個!”

她說完,緩緩坐下,拿起桌上的香水,噴在手腕上。

她的眼裏沒有半分動搖,也沒有嫉妒。

只有一種極端清醒的掌控。

而此刻,顧承硯坐在辦公室,看着那幾張所謂“證據”的照片。

他沒有再點開,只是盯着文件名發了很久。

他不願意看,也不敢看。

不是因爲怕她真的背叛,而是他怕自己無法再假裝—他和她之間還有可能。

他知道,他已經遲到了。

可他仍然不願意相信,她真的不會回頭了。

江雲熙最近開始重新整理畫室。

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徹底翻新,而是將原本堆在牆角、抽屜、櫃子裏的畫作與材料,一樣樣拿出來,重新分類、裁剪、歸檔,把雜亂的情緒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規整成可以收起的形狀。

她不是一個擅長告別的人,可她終於學會了如何溫柔地放下。

陽光正好,落地窗外的藤蔓枝葉微微晃動,纏繞着屋檐,影子倒映在木地板上。

她盤坐在畫架前,手邊是一疊十幾年前的素描紙,多數泛黃,邊角捲曲,有些甚至還有咖啡漬、水印,像是某個不小心潑灑的日子,在時間裏留下了印記。

她一張張翻閱,大多數都沒能完成,人物的輪廓被擱在半路,建築的透視角剛剛拉開幾根線條,風景的光影還未鋪色。

她曾經習慣把情緒塞進畫裏,用畫筆記錄所有細微的起伏。

但那段日子太急太滿,她的手始終無法跟上心的節奏,很多東西剛剛起筆就疲了,便再沒勇氣補上。

她翻到其中一頁,是一張單人畫像。

側臉極美,輪廓清雋,眉峯帶着熟悉的鬆弛感,是顧承硯。

她盯着那張畫看了很久。

那是她二十四歲時畫的,他當時剛升爲公司副總,一整天都在開會,回家後整個人窩在沙發上,一邊脫領帶一邊說。

“你最近老是盯着我看,搞什麼?”

她拿着畫本坐在對面沙發。

“我練手!”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把頭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說。

“隨你!”

她記得那天的光線,窗簾拉了一半,屋子半明半暗,他側臉的輪廓正好被一層柔光包圍着。

她當時看着他的臉,心裏冒出一個念頭:人這一輩子也許只會愛那麼一次,不管後來是喜是悲,那一次已經足夠她記一生。

她那時沒告訴他這句話。

因爲她覺得,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告訴他。

可後來,她等到的只有越來越長的沉默,和一扇她越敲越不開的門。

她輕輕將那張畫收進一個新的畫夾,封面寫着兩個字:過去。

她沒有撕,也沒有燒。

她只是想把那些曾經真正愛過、用過心的日子,收起來。

不是否定。

是紀念。

唐浩傑那天比平時晚回家。

她做好晚飯時,天已經全黑了,屋子裏很靜,牆角的老鍾滴滴答答地走着,屋外的風吹得樹枝有些輕響。

她沒有等他,只是自己吃了一點。

半碗粥,一小碟蔬菜,幾塊煎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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