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將宋希的原話告訴他。
祁月銘慌了,“師父生氣了,師父會不會不想做我師父了?”
“不會的。”宮女安慰,“將軍說讓殿下今天跑完二十圈,她明日就會來。”
“對,跑二十圈。”
少年立馬跑起來,跑到了日落才跑完。
伺候的宮女也得以鬆口氣。
晚,秋蓮到了賢妃這裏。
將宋希的話都告訴了她。
“四年換純貴妃的命,很值。”
賢妃在秋日宴上見過宋希,那時候她就更加確定宋希能救人。
她那股凌厲從容的氣質,比皇后還要強盛。
秋蓮又將宋希與皇后之間的對話說了一遍。
賢妃略有些病白的神情浮上詫異,“皇后這樣犀利的話,她竟然能這樣回答。”
這樣的回答比皇后的問題更犀利,若是有旁人在,皇后怕是要丟臉。
身爲皇后想的只是宅內之事,而宋希想的卻是國家大計,一對比,就顯得皇后目光短淺。
偏宋希的身份說這番話,她也無可奈何。
若有官員等人在,還會覺得皇后這是在干政。
宋希是將軍身份,皇后和宋希討論到了國家大事上,她就是干政嫌疑。
此局,宋希完全拿捏了皇后。
恐怕皇后離開後氣得不輕吧。
呵呵。
聽完這些,賢妃對宋希明天的法子,就愈發期待了。
總感覺宋希不會讓自己失望。
彼時,皇后這邊。
華貴的女人正在插花,旁邊站着大宮女。
“月銘果真聽了宋希的話,堅持跑完了二十圈?”
聽到宮女的稟報,皇后眸光發沉。
“嗯,有奴婢勸說他不必聽言,宋希不敢不教他,但二皇子還是跑完了,不論如何勸說都無果。”
皇后眉眼往下壓,威嚴冷漠,“蠢貨,堂堂皇子怎麼能任由一個臣子拿捏。”
“他想要師父,多少王公將臣搶着當,他這麼稀罕宋希,怕宋希做甚。”
宮女弱弱道:“可能是因爲宋希小時候救殿下一事,讓殿下對她就更加崇拜。”
皇后擰眉。
她倒是忘記了這件事。
這事在月銘小時候,她就聽說過,當時月銘吵着讓她派人去找,她口頭上答應,但並沒有派人去找。
舉手之勞的事情,他又是皇子,一介平民所救是應該的,何須大費周章找人致謝。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月銘還記着那件事。
偏這人還是宋希。
“把月銘喚來。”
她放下手中的花,神情冷沉。
沒多久,哆嗦着腿的祁月銘來了。
他纔剛沐浴好歇會,就聽到母后的傳喚,只能忍着痠痛的腳過來。
“見過母后。”
他作揖。
“坐下吧,母后給你備了你愛喫的點心。”
桌上擺着幾盤精緻點心。
祁月銘搖頭,“兒臣今天太累,方纔用晚膳吃了三大碗,現下還有些撐着。”
“母后不是和你說過,飯七分飽就行,食太多對身體不好。”
少年撓撓頭,“兒臣胃口太好,沒控制住。”
“聽說宋將軍走後,讓你醒來後跑二十圈?”
“嗯。”
“難怪你累成這個樣子,看來她沒有把母后的話放在眼裏,這麼逼迫你。”
她一副心疼氣憤模樣。
祁月銘忙說:“不是將軍逼迫,是兒臣自己貪懶,該罰。”
“好好,沒有逼迫。”見他維護的樣,皇后無奈妥協,“那你可想好了要怎麼謝謝宋將軍,小時候救你的恩情?”
少年搖頭,“還沒想好。”
他還沒有向師父瞭解喜好,或者直接問她想要什麼,缺什麼。
“恩情之事不可馬虎,若要答謝就要謝到人家心坎上,纔算是還了恩情,你若拿不定注意,就先打探宋將軍的喜好,還有忌諱那些,打探好了來跟母后講,母后幫你拿主意。”
聞言,祁月銘點了點頭。
但心裏感覺有點兒怪怪的,也說不上來哪怪。
――
亥時。
宋希着一身夜行衣到了黑市旁的萬書閣。
這是個破舊擁擠的書閣。
有個老頭坐在門口打瞌睡。
應是書閣的老闆。
黑市旁的店鋪,亥時開着門的不少,都是圖這個時候人流多。
只是人來人往,也沒人進這萬書閣。
生意冷清得很。
宋希走近店門,老頭懶洋洋擡眼,見到她的容貌後,起身笑了笑,“宋姑娘?”
宋希點頭。
“姑娘先進去等會。”
隨意翻了翻,都是些舊書。
抽了本殘缺的兵書看。
沒多久,店裏有人進來。
透過書架縫看去,那人戴着斗笠,穿着普通布衣,再看腰間,掛着枚黑魚玉,老頭看他點了點頭。
示意她已經來了。
男人摘了斗笠,擡眼,對上雙清冷目光。
他上前,“這邊請。”
兩人上了二樓。
男人三十左右,臉上有道疤,面容硬朗黝黑,兩人相對而坐。
他自我介紹,“我是廉家鏢局總鏢長,廉虎,授表姐之意,將玉符交於將軍,持此玉符者可以讓各地鏢局聽命行事。”
“但前提是,鏢局各地長老得見過持符者。”
宋希挑脣,“條件?”
這麼重要的地位,怕是不會就這麼帶她去見人。
男人線條冷硬,“看將軍明日給的法子是否管用。”
“若管用,明晚我就帶將軍去見長老們。”
宋希伸手,男人怔了下,後反應過來她是要玉符,從懷裏拿出放在她手心上。
玉質純淨,外面有層膠膜,可以起到保護作用,耐摔,是雙魚模樣,中間有把彎刀。
與瑞王查到的消息一樣。
真貨無疑。
她勾脣,“爲了純貴妃,值得你們冒這個險?”
再情同姐妹,也不會拿自己家人相抵吧。
“自是值,我們纔會做這個決定。”男人回答利索簡單,不透一點風聲。
宋希笑了笑。
“那就明晚見。”
她從容離開。
灑脫得讓男人怔然。
這位大名鼎鼎的女將軍,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有見過,傳聞將她傳得神乎其神,現在一見,確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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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這次能押對嗎?
這次交易很冒險,但純貴妃與廉家是一條船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得不賭一把。
出了萬書閣右拐,瑞王就將她攬進懷裏,抱進馬車。
“如何?可拿到了?”
宋希將玉符給他看。
“嗯,是真的。”
馬車往宋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