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的男子後退一步，他一臉嫌棄道：“長這麼醜不好好在家待着，出來嚇人啊，小爺問你，有沒有看到兩個姑娘從巷子裏出來？”
李晚月擡手指了個方向。
男子眯着眼，一把掀開車簾，看到裏面只有兩個竹筐，嫌棄的轉身離開。
李晚月鬆了口氣。
“他走了。”
少女揪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多謝姑娘救我們。”
“這裏不是談話的地方，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少女道：“這裏離醉仙居比較近，勞煩姑娘把我送去醉仙居，我約了人在那。”
“好。”
李晚月不會趕牛車，她只能牽着牛往前走，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到了醉仙居。
少女帶着李晚月去了二樓雅間，緊繃着的心這才放下來。
李晚月打量兩人，少女穿着淺紫綢棉羅裙，約莫十五六歲，雪膚嬌容。
旁邊的丫鬟穿着粉色侍女服，梳着元寶髻，眼裏的驚慌未褪。
少女福身一禮：“小女秦玉珍，多謝姐姐相救，請姐姐告知姓名，改日一定備上厚禮登門拜謝。”
李晚月扶起她：“李晚月，救命談不上，再說我也沒出什麼力，是我弟弟扔的鞭炮。”
“啊？”秦玉珍驚道：“那他會不會有危險？”
“應該不會，他跑的快，我一會兒就去找他，姑娘可知方纔那男子是誰？”
秦玉珍搖頭：“我從未見過他，不知他是誰，不過聽說過朱家少爺朱光耀，仗着自己姐姐是縣大人的心尖寵，所以時常欺負弱小，欺男霸女，他看上的女子，人家若是不同意，就毀了人家清白，讓人家要麼給他做妾，要麼只能去死，不知是不是他。”
李晚月皺眉：“沒人報官嗎？”
秦玉珍苦笑：“聽說也有人去告，可人家背後就官，告狀的人要麼被打一頓趕出來，要麼被關進大牢，那些受了委屈的人家哪裏鬥得過官。
再加上家人爲了名聲着想，便是再有這樣的事，也沒人站出來了，長此以往，只能選擇默默忍受。”
李晚月嘆氣，哪裏都是這樣，更別提這樣的小縣城，縣太爺就是土皇帝。
她問：“既然你聽說過這號人，怎麼只帶了一個侍女上街？還步行？”
秦玉珍解釋：“我是隨表哥一起出來的，馬車突然壞了，他讓我在街邊等他，他去換新的馬車，不想就碰到這樣的事。”
“這樣啊。”
秦玉珍道：“這雅室常備着水，姐姐先洗下臉吧。”
丫環很懂眼色，立刻打溼帕子讓李晚月擦臉。
李晚月剛擦完，就見一男子推門進來，秦玉珍欣喜地走上前：“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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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我不是讓你在街邊等着嗎？你怎麼自己來了這裏，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程昭語氣裏沒有擔憂，反而暗含責備。
秦玉珍只以爲他是擔心她，怕被他知道朱光耀堵截調系她的事，引起誤會。
她看了一眼李晚月，道：“抱歉表哥，是我碰到了一位相識的李家姐姐，李家姐姐擔心我和紅梅兩人不安全，就送我過來了。”
程昭瞥了李晚月一眼，語氣稍緩：“以後別再這樣了，這是你沒事，你若是出了事，我怎麼向姑母交代？”
秦玉珍笑着：“以後我一定聽表哥的話。”
李晚月打量兩人，看秦玉珍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歡這位程昭，可程昭卻不一定。
不過這跟她也沒關係，她得趕緊去找找三棟。
“秦姑娘，我還有事，先走了。”
“姐姐，我送送你。”
“不用，以後多注意些。”
秦玉珍點頭。
等李晚月走了，程昭才道：“你何時結交了這樣寒酸的農家女？”
秦玉珍微微訝異，她怎麼覺得表哥語氣裏都是嫌棄？
“不久前認識的，表哥爲何這樣問？”
程昭面露不悅：“你是千金小姐，以後別跟這樣的人來往，免得這樣粗鄙的人帶壞了你。”
秦玉珍第一次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忍不住反駁：“粗鄙？表哥何時變得以貌取人？士農工商，說起來我家的地位排在最末等，還不如李姐姐呢。”
見她臉色不好，程昭立刻溫聲哄道：“玉珍彆氣，你向來單純，我只是怕有些人見你衣着富貴，起了貪念，有意接近你，傷害你罷了。”
秦玉珍聽他是因爲關心自己才猜疑，這才重新露出笑臉：“李姐姐不是這樣的人，你放心吧。”
“那就好，你餓了嗎？要不讓人先上菜？”
秦玉珍搖頭：“不用，等大哥來了再說吧。”
“那我讓人上些茶點。”程昭說完，出了門。
秦玉珍這才驚覺，她忘記問李晚月的住處了，想感謝她去哪兒找人啊？
另一邊，李晚月牽着牛車往百味樓的方向走。
心裏琢磨着，以後再出來她也得備一些防身的東西，以防碰到這種事。
正走着，一股臭味襲來，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李晚月回頭，見是李三棟，一顆心徹底放下。
其實她沒有太擔心，一是這裏沒有電子眼，二是那幾個蠢僕從，他們商量追人又耽誤了幾分鐘，有這時間足夠三棟跑遠了。
她捏着鼻子小聲問：“你是不是躲豬圈了？”
“沒有啊，就是在牲口市場多待了會兒，很臭嗎？”
他都走了這麼久了，味道散了些，他姐是狗鼻子吧。
“姐，我說了我跑的快吧，那位姑娘沒事吧？”他語氣裏還有些興奮。
第一次幹這事，對方還是有靠山的人，他開始是緊張的，扔完鞭炮就拐到另一個巷子，跑的飛快。
隨後又躲了會兒，覺得不能躲，越躲越心虛，就又出來了。
“沒事，她約了人在醉仙居，我把她們送過去了。”
縣城裏醉仙居的掌櫃她不認識，所以也沒去打招呼。
“哦。”
出於安全考慮，兩人沒再提這事。
“姐，咱直接去百味樓嗎？”
“先去鐵匠鋪子。”李晚月鬆開繩子坐上牛車。
“哦。”李三棟駕着車去了鐵匠鋪。
鐵匠鋪子前面是各種鐵具，後院是打鐵的地方。
李晚月掃了一圈，貨架上擺放着刀，農具，鐵鍋，柴刀。
沒有很精緻的匕首和刀劍，這些都是受官府管控的，沒有官府同意的商鋪，不能私自賣兵器。
就連菜刀柴刀一次性買太多，都要登記在冊。
李晚月最後選了一把普通小巧的匕首，像水果刀似的，刀刃長約十五六釐米，小巧便攜。
店鋪夥計道：“這把匕首二兩銀子。”
李晚月：啥玩意？這也太貴了，這還沒有菜刀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