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季司濘撐不住了,才鬆開了他。
屋子裏面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君無厭看不到季司濘的小臉,卻也知道她現在氣的胸口上下起伏,怕是眼淚都落了幾顆。
“怎麼不繼續了?”他低聲開口。
“你混蛋。”
季司濘氣的推開他,生氣的坐回凳子上面。
她就沒有見過比君無厭更加混蛋的混蛋。
變態!純純死變態。
君無厭卻不管她如何罵他,他低頭,聲音危險:
“不許再讓本王聽到你叫蕭木槿哥哥,聽到了嗎?”
季司濘羞憤交加,正在氣頭上,又怎麼會聽他的話。
“我就要叫,不叫木槿哥哥難道叫你嗎?你這個死變態!”
君無厭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這個女人是知道如何在他雷區上橫跳的。
他一把握住季司濘的胳膊將她從凳子上面扯了起來,壓進懷裏,冷聲威脅:
“再惹本王,本王就把你拉到蕭木槿面前當着他的面辦了你。”
“君無厭你有病就去治,威脅我算什麼本事?”
季司濘氣的拍打他。
君無厭忽然覺得心口處傳來錐心痛苦,季司濘還在打他,他擰眉一把將人扛了起來,出了房間飛上半空中離開蕭府。
“君無厭你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放我下來!”
季司濘氣的胡亂掙扎,君無厭冷聲,“這是你自找的。”
說完,他忽然鬆開了手,季司濘瞬間從半空中開始墜落,嚇得她失聲尖叫。
死亡的恐懼感撲面而來,季司濘腦海裏全是上一世她慘死的痛苦和模樣,她驚恐的閉上了眼睛。
“君無厭救我,我害怕!”
她是真怕了,若是再重新來一次,季司濘發誓她再也不要惹怒君無厭,她一定乖乖的,至少在安全落地前乖乖的。
在她快要摔死之前,再次被摟進熟悉的懷抱裏,季司濘瞬間鬆了一口氣,只是還沒有完全緩過來,她卻發現她和君無厭依舊在往下墜落。
快要落地時,君無厭抱着她翻了個身,兩人一上一下重重摔下,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最後撞到樹根才停下。
“噗!”
剛穩住,季司濘身下之人就猛然吐出一口血來。
季司濘一慌,連忙爬起來去扶君無厭。
“王爺,你怎麼了?”
這一接觸,季司濘才發現君無厭體溫低的嚇人,而且他像是在強忍着什麼痛苦一樣,身體極度緊繃着。
“君無厭你怎麼了?是不是摔到哪裏了?你說話啊。”
君無厭不說話讓季司濘有些慌張,畢竟剛剛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他背部着地就算了,還要加上她的重量,不摔成重傷才怪。
君無厭不是故意不說話嚇唬她,而是張口發不出一絲聲音來,整個口腔裏面都是血腥味,喉嚨處更是被血水阻隔,難以發聲。
剛剛在蕭府的時候他就感覺他的身體有一絲的不對勁,卻從不覺得自己體內的情毒會在昨夜發作過後,今天還會在發作一次。
再加上剛才在半空中季司濘鬧騰着拍打他,他一下失力就將她扔了下去,最後強忍着痛意才將人接住,卻因為這一摔,讓他本就毒發的身體雪上加霜。
“君無厭你到底傷哪裏了你說話啊,別嚇唬我行不行?”
季司濘摸不到君無厭哪裏受傷,又看到他痛苦成那樣,急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扶本王起來。”
君無厭緩了許久,粗啞的嗓子裏面才梗出幾個字來。
季司濘連忙擦乾眼淚把他扶了起來,可是君無厭根本就站不住,剛扶起來立馬就失力倒在季司濘身上。
季司濘哪裏能承受他高大的身形,被君無厭一壓,就跟着坐了下去,脖子處傳來微微刺痛,被身後的樹枝劃破了皮膚。
被劃破的地方有溼濡的液體滑下,季司濘也顧不得許多。
眼看電閃雷鳴,剛停下的大雨又要落下,她只想趕緊將君無厭帶離這裏。
君無厭卻敏銳的聞到了血腥味,他盯着季司濘脖子上的紅痕看,眼眶倏爾猩紅。
他想,那血液一定很暖和,很好喝。
君無厭指尖顫抖,捧着季司濘的小臉,在她迷茫之際吻上那被劃破的傷口,吸吮她的血液。
腥甜的血液在口腔迅速蔓延,君無厭卻半點不覺得腥,他只覺得渾身肺腑都跟着暖和了起來,一時間就想要汲取更多。
季司濘痛得低呼,想要推開君無厭卻根本做不到,只能任由他吸她的血。
不知道過來多久,季司濘覺得她都快要被君無厭吸血吸死了,君無厭才放開了她。
“前面有個山洞,扶本王過去。”
君無厭聲音虛弱,但好歹恢復了理智,體溫也不再像剛才那樣低得可怕。
季司濘腿腳已經有些軟了,但還是扶着君無厭朝前面走去。
果不其然,前面不遠處有個還算得上寬闊的山洞,裏面乾燥一片,季司濘剛將君無厭扶進去,大雨就再次傾盆而下。
一進山洞,季司濘就虛脫的坐在地上,手臂上的傷口和脖子處被君無厭吸血的地方都疼的有些麻木了,可是君無厭卻比她還要嚴重。
季司濘緩了緩後起身拾了一些洞裏面的乾草碎柴在君無厭身旁點燃了一個小火堆。
她摸了摸君無厭的額頭,發現剛剛極度低溫的人,現在燙的嚇人。
“九王爺你還好嗎?”
季司濘輕聲問了一聲,下一秒身子被扯過去,那高大的身影抱住了她。
季司濘微微掙扎,無果後放棄了。
君無厭嘴上不說,身子卻顫抖得厲害,他應該冷極了。
季司濘將伸手反抱着他,互相取暖。
一場秋雨一場寒,如今一場暴雨更是將這黑夜淋得氣溫驟降,涼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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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雨越下越大,身旁的男人也漸漸穩定下來睡了過去,季司濘盯着火堆,出山洞在洞口附近拾了一些被雨淋溼的樹枝回來放在周圍烤乾,看到火快要熄滅她又添點進去,一直到天快亮,那火堆依舊散發着微弱的火光。
只是她自己卻再也堅持不住昏睡了過去。
大雨初歇,君無厭身上靠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他緩緩睜開眼,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兒,視線落在那還未熄滅的火堆上,眸光微閃。
其實他一直被疼痛折磨着,只是感覺身旁一直有暖洋洋的東西溫暖着他寒冷的身體,偶爾鳳眸微睜,依稀能看到微弱的火光在閃爍,他以為這是他夢中的場景,卻沒想到是這個小東西替他續了一整夜的柴火。
君無厭大手攬住季司濘的肩,將她往懷裏帶了帶,解下寬大的外袍蓋在她身上,讓她睡的暖和些。
他以為他毒發昏迷不醒,季司濘應該會趁機跑路的,卻沒想到她真正守了他一整晚。
“季司濘,你到底怕不怕本王?”
他低聲,詢問睡得很沉的女人,始終是得不到答案的。
季司濘醒來時,山洞外面的天色已經全然亮了起來。
昨夜大雨滂沱,現在外面卻豔陽一片,地上都是陽光灑落在地上的光影。
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那張蒼白卻依舊帥的人神共憤的俊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