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哄不好怎麼辦

發佈時間: 2025-08-17 07:3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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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良,我放不了手。”

周聿白的嗓音低沉又寡淡,可說出口的話卻讓宋承良不由爲之一震。

宋承良雖深知周聿白對桑南溪的愛意,但到這一刻還是感到不可置信。

先不論從他跟着周聿白開始他就是個性子涼薄的人,但凡他有想要的東西,若是留不住他也從不強求。

就像當年桑南溪的離開,他寧可自己熬着,習慣了便也就過去了。

可這些日子看下來,一直到此刻。

宋承良才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哪怕過了這麼些年,桑南溪或許依舊是他此生都無法越過的坎兒。

周聿白深吸了口煙,尼古丁的氣味深入肺腑,原本深藏在心底的欲望卻逐漸在擴大。

他放手過一次,被工作堆積的夜晚裏,也曾一閃而過那樣的念頭,在那五年裏,她愛上過別人,也曾爲別人流淚,爲別人動情。

那時,光只是停留片刻的想法都覺得是那般錐心刺骨的痛。

現在卻一字一句分外清晰地聽入耳中。

周聿白勾着脣瓣輕笑,自嘲意味十足,他的溪溪,那麼的,拿得起又放得下。

這些時日,他原本是想等的,等到一切有了結果,再堂堂正正地走向她。

可……似乎來不及了。

他每進一步,她就退十步。

想到這,他的骨節不由攥緊,剛包裹上的白紗布又重新被血色浸透,煙霧繚繞下,連帶着那雙眼眸都一同蒙上了一層嗜血的紅。

他不在意那五年她究竟和誰在一起過,那些過往他統統不在意。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

即便是用些手段,哪怕是卑劣些。

他將煙叼在了嘴上,原本被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拆開,仍舊隱約有血珠在滲出。

菸灰簌簌地飄落,有些許落到了桌上,下一瞬,一聲脆響,連帶着菸灰都被一同振起。

酒杯碎裂,玻璃渣細細密密地刺入他的血肉。

宋承良驚呼:“先生!”

周聿白微眯着眼,語氣未有波瀾:“承良,給她打個電話。”

*

桑南溪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兒呆纔去了浴室,剛打上沐浴露,還沒來得及衝乾淨,房內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急促的鈴聲,響了又響,讓人心緒不寧。

桑南溪索性裹了浴巾去接,“喂。”

“南溪。”電話那端的嗓音有些急促。

桑南溪心不由一沉,宋承良一般少有這麼火急火燎的時候,她的語速加快:“怎麼了?”

“先生……他的手受傷了,有些嚴重,醫生被暴雨擋住了,我得去接,能麻煩您先找照看他一會兒嗎?”

其實事後想來,這話中的邏輯不算嚴明。

他身邊不會缺人照顧,更不會找不到一個司機去接醫生。

偏偏她被那句有些嚴重衝昏了頭腦,那一刻,她只是急迫地想知道他是否安然無恙。

桑南溪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伴隨着大風,雨呈傾盆之勢而落。

手機上已經發來暴雨預警的提醒。

桑南溪微咬下脣,到底還是猶豫了片刻才應道:“你等一下,我換件衣服。”

身上的泡沫沒來得及衝乾淨,她隨意套了T恤短褲就出了門。

過去的時候門開着,一股濃重的煙味飄了出來。

桑南溪輕敲了兩下門,屋裏傳來陣陣輕咳,這纔有人啞聲道:“進來。”

只有門口開了一盞小燈,桑南溪輕帶上了門,開了燈,卻摸不清楚他在哪個房間,她低聲喊:“承良?周聿白?”

越往裏走,煙味就越濃重,連她都忍不住開始咳嗽。

桑南溪拿手揮了揮,不見效果。

直到她她穿過會客廳,周聿白的身影這才映入眼簾。

茶几上的碎裂的酒杯還沒收拾,他站在窗前,那只受傷了的手垂在身側,血順着指尖往大理石地面上滴。

滴落的血液在燈光的映照下漾出一種類似於水光的透亮,桑南溪的呼吸猛地一滯,瞳孔微縮。

她隨手拿了桌上的紗布,快步上前,只覺得鼻頭在發酸,語氣中的着急難以抑制:“怎麼弄成這樣?”

她想要幫他裹住傷口,可走近了才發現,還有不少細小的玻璃渣紮在他的手心。

周聿白任由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自己的手腕,看着她爲自己蹙眉的模樣。

射燈下,她的眼睫快速地輕顫着,周聿白心中微動。

他試探着問:“你心疼我,是不是?”

桑南溪沒功夫回答他,牽着人在沙發上坐下,把燈都打開後,才仔細檢查起他的手掌來。

不知是手掌,手背還有擦傷,她一言不發地去藥箱裏翻找鑷子,輕吹着氣幫他一點點拔出手上的玻璃渣。

一些大的碎片還好,只是還有些細小的嵌在肉裏,周聿白雖不喊痛,但稍微使點勁兒就有血滲出,她的額頭沁出汗珠,呼吸聲也漸漸加重。

桑南溪被那幾個玻璃碎片煩得不行,忍不住呵斥道:“你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得把自己弄成這樣,周聿白你歲數越過越小了是不是。”

周聿白輕笑了聲,嗅着她近在咫尺的髮香,問她:“我說了,她不聽怎麼辦。”

桑南溪一本正經地教育他:“那也沒有把自己弄成這樣的道理。”

她好不容易夾出最後一個碎片,又怕有遺漏,不敢替他包紮。

只拿着紗布替他吸了吸血水,又用碘伏幫他的傷口消了遍毒。

周聿白還在一旁問她:“不然你教教我,我要怎麼講,她才能聽?”

桑南溪沉默片刻,低聲問:“男生女生?”

問出這話的時候,連桑南溪自己都覺得大概是被這煙味給薰暈了,真在這給他出謀劃策起來。

周聿白嗤笑了一聲,那聲笑意聽着讓人並不舒服,有些刺耳,甚至感覺是在埋怨。

他說:“女生。”

桑南溪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發癢,連帶着嘴脣也有些發乾,她輕舔了下脣,放下了他的手。

她的眼神略微放空,只是木然作答:“女生的話,你不要跟她硬碰硬,好好跟她說清楚,好好……哄哄人家。”

說到最後,桑南溪覺得自己的嗓子跟被刀片劃了似的,泛着陣陣的血腥味,痛得厲害。

“那要是,哄不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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