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宴楚歌正穿着防護服,又戴了口罩,裹得嚴嚴實實的,和同款打扮的鳳玄冥一起進了大理寺牢房。
說是牢房,實際上是刑房。
東方銳不僅背叛東方家,泄露九葉重樓的祕密,還將東方家保管的護國寶藏時火藥這一項祕密出賣給樓太后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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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甚至綁架聖文公府衆人,宴楚歌怎麼可能讓他好過?
只是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出口惡氣,東方銳卻已然死於鼠疫。
眼前的屍體因爲受刑遍佈着傷痕,可真正駭人的卻是那一身異於常人的黑紫色皮膚。
宴楚歌看到那症狀,都不用驗也可以確認了,對方的確死於鼠疫。
不過爲了確認他是初始病例,還是去了血放到魔瞳空間裏去驗了。
“這具屍體得就地焚燬了,疾風,帶太子殿下撤。
讓所有人遠離此地,牢房暫時空置,消毒之後再行使用。”
這種時候,宴楚歌的話比聖旨還管用。
所有人幾乎是令行禁止,沒有絲毫猶豫。
而當宴楚歌脫下防護服,出了大理寺後,朱顏又送來了一個喜人的消息。
“有人闖入桃溪客棧,特地進了老將軍的病房,被人發現後什麼都沒做,直接跑了。”
宴楚歌挑眉,“這是在確認外祖父是不是在那裏吧?”
鳳玄冥望了望天,“先送你回公府。”
宴楚歌挑眉,“不是要進宮稟明陛下?”
鳳玄冥從容道:“今晚變數很多,孤姑且先等上一晚,且等且看吧。”
事實證
明,鳳玄冥等這一晚是非常划算的。
宴楚歌滿懷忐忑的回到公府,帶着試紙直奔主院。
府裏衆人早已經得了消息齊聚一堂,在主院等候。
宴楚歌乖巧上前,“爺爺奶奶,最近城裏鼠疫肆虐,你們都還好吧?”
“我們都很好,我家嬌嬌兒就是神醫,我們有什麼不好的?”
墨慈夫人慈愛的撫摸着她的臉,“倒是你怎麼樣?
聽說你一心救人,還被人欺負了,那顧神醫沒有難爲你吧?”
鼠疫一來,皇帝第一時間封鎖城門,聖文公府的消息就閉塞了起來。
墨慈夫人說的還是顧神醫祖孫二人在桃溪客棧外鬧着要宴楚歌給他們道歉那事兒。
宴楚歌有意緩解一下氣氛,故作倖災樂禍道:“奶奶放心,他自己都染了鼠疫自顧不暇了,估計是沒空來欺負我了。”
說話的功夫她的手已經悄無聲息的摸上了墨慈夫人的手腕。
聖文公見狀,笑着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都說我們無礙了,怎的還不信你爺爺我了?
你剛出城第二天太子殿下就着人給我們送來了藥材,還有那個疫苗,我們也都注射了,能有什麼問題?”
宴楚歌也的確發現墨慈夫人身體無恙,但還是抓起了聖文公的手腕認真的診脈。
“疫苗和藥材都只能預防,並不能絕對的保證你們不會被感染。”
宴楚歌說着,斟酌了一下措辭,謹慎道:“回府之前我剛跟殿下去了大理寺,可以確定,東方
銳就是最先感染鼠疫的人,他已經死了。
我們大家跟他接觸的時間不算短,小心無大錯嘛。”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墨慈夫人忙道:“那你趕緊給你你娘和你長姐、阿暖看看,他們跟東方銳接觸的時間最久。”
宴楚歌邊診脈邊問他們,“我讓朱顏送回來的試紙你們每天都有用吧?”
診脈只能檢查身體是否有異,無法確切的甄別是否感染了鼠疫,宴楚歌還是覺得用試紙比較放心些。
衆人齊齊應聲,“放心吧,每天都在用呢!”
話雖如此,宴楚歌卻覺得宴父宴母的神情有點不對勁,去診脈,也發現脈象不是全然無事的樣子。
但仔細一看,身體也的確沒什麼問題,就沒多問了。
轉而拿出朱顏送來的那封信,直接問聖文公,“爺爺,您看下,這封信是您讓阿梓轉交給我的嗎?”
聖文公狐疑道:“老夫沒讓人給你送信啊!”
話說了一半兒,看到信上的內容,聲音陡然拔高,“楚楚,這信你是從何而來的?”
宴楚歌將信收了回去,“您身邊的書童阿梓拿着這封信送到了我手裏。
可太子殿下的暗探在遼東並未收到相關的消息,所以我才特地回家來確認,如今看來,爺爺,您身邊也不乾淨了。”
聖文公宦海沉浮幾十載,早就習慣了各種爾虞我詐。
聞言只常常嘆息了一聲,隨即吩咐道:“有什麼想法就去做吧,不用顧忌我這把老骨頭。
只
要這一家子都安康,其他的,都不重要。”
宴楚歌遂當着衆人的面對朱顏道:“即刻着人將府裏每個下人都查一遍。
所有臨時出門的人,務必查清楚他們的去向,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都查清楚。”
朱顏應聲而去,宴楚歌遂正色道:“最近除了鼠疫,朝堂上估計也不會太平。
爺爺您和父親若是聽到什麼風聲,可千萬不要妄動。
哪怕素日裏跟咱們府上關係再深厚的人家,你們聽到風聲也只當不知道好吧?”
宴楚歌賀蘭家亡故的老家主和聖文公是年少相識的同窗,也可以說是師兄弟。
否則聖文公也不會在賀蘭老家主猝然去世後,將宴輕歌嫁給賀蘭鈞,從而借聖文公府的人脈和資源幫賀蘭庭在朝中站穩腳跟。
可根據離火傳來的情報,賀蘭家估計也不乾淨。
宴楚歌唯恐聖文公一時心軟,再害了公府。
聖文公知道她說着話,定然是從鳳玄冥手中得了什麼消息,只幽幽嘆了口氣。
“爺爺都明白,你放心吧,爺爺不會拿闔家性命開玩笑的。”
他撫摸着呼吸,滿是感慨,“顧神醫身爲防疫官署的負責人,自己身染鼠疫,陛下知道後應該會讓你接管防疫之事。
你也累了幾天了,先抓緊時間休息一晚,具體如何,且看明日之動靜。”
宴楚歌星夜回府,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爲了能好好睡一晚,她還特地沒讓鳳玄冥送。
結果,時至半夜,還
是被吵醒了。
爲了以防萬一,宴楚歌是和衣而睡的。
聽到動靜一骨碌翻了起來,朱顏已經走到了榻前。
“二小姐,戶部侍郎蘇清河狀告東方老將軍千里投毒,顧神醫親自作證。
太后震怒,着左驍衛梁將軍派兵直奔桃溪鎮去捉拿東方老將軍了!”
宴楚歌數日未得安眠,彼時才睜眼,腦子還迷糊着。
聞言狐疑道:“樓太后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能下令抓我外祖父?
皇陵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