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葉傾心開口,張鷹已經自顧自開口道:
“救我母親離開,她被關在另一處不見天日的密室中,她最怕黑,
這些年若不是因為我在父親手上,恐怕她早撐不下去了。”
張鷹臉色沉了沉,父親對母親說,若他敢尋死,一定不會讓他活下去,
又對他說,若他死了,定會千倍萬倍的折磨母親。
“如何離開?”葉傾心轉頭看着張鷹,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雖說張鷹口中的話說的十分感人,但誰知是不是他與張大善人編織的新的圈套,
也許他們父子兩人,就愛捉弄人玩兒,也許所謂的母親被囚禁,只是假的。
“這間密室中,還有另一道石門,只要有人用力拉拽着石門,便能離去。”
張鷹一字一句,“只是我已被困在密室二十年,期間我試了無數種方法,只要我一鬆手,石門便會合上,
所以石門的另一側究竟是何情況,我也不知道。”
張鷹嘆了口氣,隨後看着葉傾心又道,“只是我覺得,石門的另一側興許是生路,但你若陪我留在密室,便只有死路一條。”
葉傾心立刻點頭答應。
張鷹說的沒錯,石門的另一側的確有可能是另一個圈套,但也有可能是生路,
但若留在密室乾等,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假思索,葉傾心便點頭答應,而張鷹拉開石門,看着葉傾心進入石門時,他只看着葉傾心的背影說了一句話,
“若有生路,記得救我母親。”
南宮洬這邊被見月草迷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被五花大綁關在了水牢裏,而與他一起被關在水牢裏的,還有三皇子南宮宸。
南宮宸看着同樣被五花大綁的南宮洬,不禁嘲笑了一聲。
“原來堂堂端王殿下,也會落入這樣蠢的圈套之中啊。”
南宮宸冷冷的看他一眼,“堂堂端王殿下落入這樣蠢的圈套之中,只是為了救他同樣愚蠢的三弟。”
南宮宸冷冷看他一眼,不過若不是南宮宸被抓,恐怕他與葉傾心還真的不知道那位所謂的張大善人,背後竟是這副模樣。
南宮宸立刻咳嗽兩聲,隨後僵硬的轉移話題,“你猜這座水牢之中,我發現了什麼?”
端王一字不發,只是直直的看着南宮宸,南宮宸便又咳嗽兩聲,隨後道:
“是黃金!用來砌水牢的每一塊磚都是黃金磚,磚外面裹着泥土,難以令人發現。”
南宮宸一字一句,而此時端王便皺皺眉頭,黃金?
難怪,他今日就想說,城內施粥,再加上他為城內請的教書先生,所花費的銀子根本不至於讓他過的那麼清貧,
而且,除去張大善人的店面所得,每隔十年還有見月草拍賣所得的一千兩銀子,
何況,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大義的人,把掙來的所有銀子都花到城中百姓身上,
而他自己卻過的清貧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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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這邊才皺眉,南宮宸那邊便又道,“你猜我怎麼發現的,我剛醒來時覺得這鐵鏈子把我綁的難受,於是掙脫了幾下,
不想腳下一滑,誤打誤撞踩掉了金磚上的泥土。”
南宮宸一字一句,能想到這樣藏金子的,這個張大善人也是廢了不少心思的。
然後又看向端王皺皺眉頭,“你是為了救我才折返的,那現在你也被抓了,我們豈不是要在這裏等死?!”
南宮宸的臉上,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端王只是瞥了他一眼,隨後閉目養神,“本王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你安靜些。”
聽端王如此說,南宮宸於是鬆了口氣,但很快,他又想起什麼似的,於是開口道:
“但就算今日你特意來救我,該我爭的東西,我也絕不會讓步的!”
端王又瞥他一眼,隨後冷聲道:“隨你的便。”
緊接着,便又重新閉目養神,就算他爭,太子之位也絕不會落到他手中,
端王從沒有真正把南宮宸當敵人,他和葉傾心所謀劃的,一直都是結交朝中大臣,
好讓父親早些下定立太子的聖旨而已。
他是皇后與皇帝之子,而他的政績有目共睹,十三歲便上陣殺敵,十五歲設計抓了準備裏通外國想要造反的將軍,
十七歲又抓了一批貪污斂財的官員,更不用說他平定大大小小的匪患十幾起,
百姓之間無不是連連稱號,父皇不讓他做太子,怕是百姓和大臣們第一個不同意。
端王繼續閉目養神,而南宮宸接下來無論說什麼,端王都只當做聽不見。
葉傾心這邊進入大門,張鷹便已力竭鬆手,大門合上之前,葉傾心隱隱約約聽見他喊了一身,
“若非生路,你回來重重敲門,我定會放你進來,密室中有我攔着,父親絕不會對你出手。”
葉傾心未來得及出口,大門已經合上。
又是一條狹長黑暗的隧道,兩側不見一絲光亮,方才的蠟燭也被她放在那間密室中沒有隨身攜帶,
眼下,葉傾心只能抹黑行走。
葉傾心雖是死過一次的人,但這樣漆黑狹小的環境,還是難免讓她心生恐懼。
葉傾心在這條隧道里走了許久,前面才隱隱約約透出一點光亮來,循着隧道一直往前走,通到了另一處密室。
與張鷹那處的密室比起來,格局差不多,只是密室中不見溫泉,也比那間密室小了很多。
天窗之下,同樣是一張牀榻,牀榻兩側還貼心的擺了一張用來梳妝銅鏡,只是銅鏡看起來許久不曾用過,
上面已經落滿了灰。
有個中年女人,蜷縮在牀榻上,面色暗淡無光,看見葉傾心進來之後,她才擡頭看了一眼,
但眼裏不見欣喜,更多的卻是麻木。
“又換了個人,他又換了什麼法子折磨我,是不會致命卻焚心蝕骨的毒藥,
還是要將我浸在水中,每隔一刻鐘便讓水淹沒到我的脖子,看我快窒息時,又讓水位退下讓我喘口氣,以免我真的死掉?”
女人的臉上先是冷笑,隨後漸漸的便是麻木。
二十年來,變着花招的折磨她,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早就過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