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主持人宣讀另一位選手時,場下頓然一片靜默。
只因那人叫費德,費德是國外有名的拳手,參加過無數賽事,他輕易不出場,一出場必定一死一活。
就在大家猶豫不決時,顧允深擡手鼓掌。
大家的視線紛紛轉移投到他的身上,只見他擡手示意他身邊的人。
林嚴得到指令,立刻放話把馮宇擡高。
“大家要相信馮選手,馮選手剛纔精彩的表現足以證明他足智多謀,智商也是致勝的關鍵,同樣的招數,相信馮選手這次一定能取勝,馮選手,你說對嗎?”
對於這番話,馮宇自然不能說不,這相當於認輸,對於一個主動認輸的選手,底下不可能會有人再押他,這就等於斷了自己的財路。
費德這個選手,馮宇目前還未接觸過,只在網上看過他的比賽視頻,但那是正規賽,對他此時的幫助不大。
即使不知道有沒有勝率,馮宇都被架在場上了。
場下的老傢伙們,明顯被林嚴的話刺激到,尤其是他們這個年紀,就見不得別人說他們的小夥不行,於是紛紛把注押在馮宇身上。
林嚴低聲問:“顧總,我們要押誰?”
顧允深笑看臺上之人,馮宇同樣不甘示弱地給了回視,只是剛剛纔結束一場比賽,他身上明顯狼狽許多。
他率先移開視線,低頭應該在想着待會兒的戰術安排。
顧允深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桌面,像是隨口一說,“押他吧!”
林嚴很快領悟過來,同外來的相較下,還是支持自己人比較好。
雖是存心想讓他掛彩,但也不能隨意支持外人。
場子熱得差不多,賽事就開始了。
費德與剛纔的大塊頭果然不是一個級別的,馮宇的弱點很容易被他看穿,似乎什麼智商,靈活的身手在他面前毫無作用。
很快,馮宇就捱了一拳,臉上掛了彩。
顧允深臉上終於露出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意。
嗯,這樣纔有意思,比剛纔好看多了。
馮宇擦擦嘴角,吐出一口血水,鷹利的眼睛直逼臺下。
顧允深聳聳肩,而後勾脣一笑,是在嘲笑他身手不行。
他嘲笑的間隙,擡擡下巴,破天荒地有了好心,竟在提醒馮宇小心費德的偷襲。
只見馮宇低頭再一個轉身,躲過了費德的一拳,等他再次轉頭去看顧允深的方向,見他豎起了個拇指,似在說他孺子可教。
馮宇呸了一聲,然後收回專注力,集中於賽場的比賽。
目睹全過程的林嚴有些不懂,瞧這架勢,是真的有仇?
他們顧總既想看人捱揍,又爲什麼會去提醒馮宇?
林嚴心想,老闆的心思真的是打工人永遠都猜不到的。
費德長相兇狠,拳法也隨了他的長相,拳拳出去都是下了狠手,十拳裏有六拳到了肉。
馮宇的塊頭在普通男性裏算是壯的,他身上穿了件黑色的T恤,隨着動作能看出壯碩的肌肉,只是再壯的人經過費德的狠打,也是頂不住的。
隨着馮宇的又一次倒地,林嚴看得心驚肉跳,要是這會兒他沒爬起來,費德估計會把人直接按地上捶死。
果然,一聲清脆的響聲從臺上傳下來,馮宇竟一聲不吭。
這時臺下的老傢伙們見此場面竟罵馮宇沒用,那眼中沒有不忍只有憤怒,他們手上如果有雞蛋的話,林嚴相信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扔上去。
似乎覺得丟臉,他們竟然喪失人性地紛紛喊話費德把人直接打死。
臺下衆人身份顯貴,將臺上之人視作螻蟻,他們只在乎自己心情。
林嚴覺得殘忍,他扭頭移開視線前看了眼顧允深。
顧允深雙手環抱在前,目光仍然饒有興致地看着,對周圍的一切毫無動容,想看臺上的少年如何反擊。
就在林嚴要收回目光時,他聽見他說了句什麼,沒聽清。
“顧總,您說什麼?”
話剛落的瞬間,周圍又一聲不同剛纔的憤怒,而是歡呼。
臺上本被壓在地上的少年,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反敗爲勝,奇蹟般將人反壓在底下。
顧允深擺擺手說沒事,眸中閃過一絲可惜,興致完全不似剛纔。
臺上。
馮宇滿臉狠辣,渾身都是陰戾,像是不知道疼一般將人狠揍回去,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最後竟然能將人扔下鬥臺。
勝負幾乎是瞬間扭轉,馮宇一時間名揚修羅鬥場。
熱鬧將落,有人邀顧允深趕往下一個場子,被他擺手拒絕。
偌大斗廳衆人散去,迴歸寂寥。
馮宇還在臺上躺着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顧允深擦乾淨手,終於不再端坐着,他起身朝鬥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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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彎腰去瞧地上的人,只一眼便滿意地點點頭。
很不錯,被打得看不清原來的模樣了,還喘着氣,不錯,還能活。
像是給了他足夠休息的時間,顧允深擡腳踢了踢他。
躺在地上的人微睜開了眼,只見他輕笑一聲,似扯到嘴角,又痛苦地皺着眉。
顧允深低頭居高臨下地望着他,“能從費德手上活下來,還贏了他,有點本事。”
“那也沒有顧總有本事。”他艱難地開口。
能使喚鬥場的老闆給他施壓,迫使他加場,還能把人轟出去,跟他在這裏嘮嗑。
還有那費德,肯定是受了人指使,不然爲什麼能拳拳落他臉上。
“你讓我贏了不少錢,押你真是押對了。”
馮宇哼笑了聲,閉上眼睛,喘着氣,說:“那也沒顧總加賽加的錢多,花了不少錢吧?”
顧允深雙手插兜,悠閒地靠在一旁的石柱上,“買個開心,也挺值。”
“那真是我的榮幸了。”
“你這頓打不躺個十天半個月,應該下不了牀,就爲了賺這五十萬…”顧允深爲他感到可惜,“挺不值的。”
“一晚上賺一百萬挺值了。”
“你打拳的錢應該不夠你玩車吧?讓我想想,你還有哪些經濟來源。”
顧允深似在思考,又像好奇馮宇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故事。
地上躺着的少年已睜開了眼睛,臉上沒了剛纔的談笑痕跡,也不再繞彎子,撕破錶面的平和。
“姓顧的,你不就是想我遠離你弟弟?今晚費德這場比賽就是這個用意吧?你以爲我受傷的這段時間就沒辦法接近你弟弟了?哼…”他笑,喘了口氣後,又挑釁地看着顧允深,“那我想辦法換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