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一聲驚呼,看着托盤上掉落的三根流蘇、滾落的珍珠慕連枝就有點懵,她是真地懵:
她就是想把那掛流蘇的鏤空葉片給拽變形、好光明正大去尋個能造假的手藝人來着,這怎麼還直接斷了?
還一斷三根、長短不一。
她手勁有這麼大嗎?
如是想着,她還又去摸索着金釵感受了下:
挺硬的,純度肯定不是現代的純金,工藝上甚至有點像18k金,金色的花葉層層疊疊、頗為重工還栩栩如生,所以,即便是鏤空的款式,她剛剛也只是想拽變形而已。
這怎麼會從半腰上斷了呢?
她正納悶,夏秀也跑了過來,接過她手裏半損的步搖,先去檢查了她的手:
“小姐,你有沒有傷到?玄武石的金簪怎麼會斷?裏面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
“玄武石?那是什麼?”
“小姐?你怎麼問這種傻話,當然是我們赤炎國的鎮國之寶、特產的玄武鐵礦啊,這用在刀劍上是無堅不摧的利器,加一點在金飾裏可保長久不變形,這種金簪硬度很高,一看就不一樣的,珍貴地很,除了王公貴族不是什麼人隨便都用地起的。”
拿着帕子包捏着金簪,夏秀仔細地檢查了又檢查,還是一腦門問號:
“玄武石哎怎麼會斷了呢?”
還有這種東西?
視線再落回到托盤上,慕連枝也不得不感慨這個時代能工巧匠的技術,猜想這所謂的“玄武石”應該就是現代的某種稀有金屬。
古人的智慧真不可小覷,倒是她狹隘了。
“難道是被化金水點過?小姐,老夫人才送來就壞了,也不知道她們是想看您當衆出醜還是又要找我們的茬,現在可怎麼是好?”
夏秀看着兩套新送的頭面,愁地不行,慕連枝卻對小丫頭細膩的心思跟頭腦很滿意,擡手就在她腦門上輕釦了下:
“壞了就壞了,再修好便是,他們現在正有求於我,不會做這種蠢事的,也可能就是質量不過關、本身就有瑕疵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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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地就是壞,不壞,她哪有藉口出門、哪能光明正大地詢問尋人?
如是想着,慕連枝卻沒多解釋。
“小姐說的是。”
點頭,夏秀也沒多想,卻下意識地摸索着,又在其他地方輕扯着檢查了下,見再無損壞,她就把掉落的配件一一撿起包好又放回了托盤上。
就在此時,冷雲跟春苗也一前一後地回來了。
“小姐,康嬤嬤一行已經離開了,奴婢偷偷跟到半路,下面頗有微詞,但都被康嬤嬤制住了,沒敢說您什麼。”
“她倒是個聰明的。”
冷笑了聲,慕連枝又撥弄了下托盤上的物什:
“大爺出來之前,諒她也沒這個膽。”
這也是她最後的轉圜之期,她一定得好好把握。
幾個丫鬟交換了個眼神,越發驚覺她的不同以往,再上前,春苗的腰板都又挺了幾分:
“小姐,陳管家跟冷雨姑娘都回來了,奴婢一直在門口接應的,沒出什麼意外。”
“嗯,叫她進來吧。”
很快,換回丫鬟裝的冷雨就走了進來:
“小姐——”
“在哪兒?”
開口,慕連枝的嗓音都帶着急切。
“魯菜坊,在城西,是一棟兩層的小樓,可打尖可短期住宿,奴婢發現後院送菜儲菜區跟後門之間的佈局設計有點古怪,似有暗層,不餐不飯的點,進去的人很多、甚少再出來,肯定有貓膩。”
“奴婢怕裏面有高手,沒敢太靠近。”
“管家進去呆了大半個時辰,出來還提了一個食盒,抱歉,小姐,奴婢沒看清他具體跟誰接觸了、說了什麼,只看他去過後院,應該是打着茅房之類的幌子。”
“今天出行,除了路邊買點心,他就只去打包了這家的菜。”
冷雨彙報完,春苗下意識地就接了話:
“進門,他就直奔福德院了,難道是給老夫人訂的餐?府裏什麼做不出來,還用管家親自去外面買?魯菜坊有什麼很稀缺的特色菜嗎?奴婢怎麼沒印象?”
誰能想到賭坊會開在人來人往的餐館客棧裏,如此的光明正大~
侯府處事還真滴水不漏。
難怪原主被騙地團團轉,這就是當面撞上,她只怕跟春苗一樣,起個疑也不會多想,畢竟青菜蘿蔔各有所愛,有人就喜歡吃臭魚爛蝦。
有客棧做擋箭牌,賭場的收入還能合法化,難怪凌文湛在外面過得風生水起。
慕連枝是心裏有底,幾個丫鬟卻還都一頭霧水,夏秀便問出了口:
“小姐,您查管家做什麼?不管管家有什麼問題,就是他搬空侯府,你也不能多這個嘴、蹚這趟渾水啊!他可是前院的、侯府的人,弄不好出力不討好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了解下侯府的營生賺點錢,侯府日進斗金,我們也不能坐吃山空、仰人鼻息過活不是?”
“小姐您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春苗夏秀肉眼可見的高興,知道兩個丫鬟沒少為她操心,笑了笑,慕連枝也沒多說,隨後她就打發了幾人。
……
而後接連的幾天,不知道是康嬤嬤暗中授意還是下面的人有意逢迎,大廚房送來的東西越發敷衍,不是清湯寡水就是殘羹冷炙。
找了個機會發了通脾氣,慕連枝就順勢開啓了小廚房,把不盡心的下人攆了,還大張旗鼓地找人來把院裏的菜窖一併整修了。
對此,老夫人跟大房沒有任何表示。
而慕連枝除了在屋裏養月事,就是臨摹原主的字帖,一方面適應跟現代有區別的字體,另一方面斟酌接下來的計劃,忙得不亦樂乎。
……
另一邊,瑣事纏身,北堂翼也沒閒着。
這天,辦了個差回來,北堂翼剛回到府邸,就見司朝跟影風都在,面色似還有些凝重,換了便裝,一行三人轉去了書房。
“怎麼有急事?”
“大人,南宮世家似乎也準備移交兵權了,四大家族相繼落幕,剩下的幾個根本不成氣候、只是早晚的事兒。飛鳥盡,良弓藏,皇權一旦集中,御天閣就沒用了,聖上不會重蹈之前覆轍的。”
到時候第一個除掉地肯定就是他,司朝很擔憂:
“而且我剛剛收到消息,龍靈謠有新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