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她懷孕了
醫院。
沈卿卿從婦產科出來,有些怔忡的按了電梯。
她的手裏拿着一份血測HCG報告。
醫生的話,猶在耳邊。
醫生說她現在的檢查結果只是顯示剛懷上,還什麼都看不出,要再等十天左右,來醫院複查。
沈卿卿等了一會,見電梯怎麼都不下來,就往另一處走。
這裏是三樓,她走樓梯,很快就到了一樓。
等她從樓梯口出去,卻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緊接着,車門開啓。
秦斯年先下車,從車裏抱下來一個女人。
他神情焦急的抱着她往裏走。
沈卿卿微怔,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看見他快步上了二樓,纔將女人放在凳子上。
那女人很是虛弱,見他要走,急忙揪住他的襯衣,“別走。”
“我不走。”
秦斯年低垂着眉眼,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我在,不會讓你出事。”
他的話音剛落。
院長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就趕忙走來,甚至小跑着來到他們面前。
沈卿卿也是在這一刻,看清那滿面蒼白的女人。
是陸璃。
沈卿卿在海牙見過她。
上次在海牙,陸璃雖然也很瘦弱,但精神狀態還行,可今天的她,滿面蒼白,沒有丁點血色。
看起來,楚楚可憐。
沈卿卿站在不遠處,看着秦斯年面色冷峻的同醫生交代着什麼。
他對陸璃的病情很瞭解,瞭解到張口就來。
甚至可以準確無誤的說出,她上一次用了什麼藥物,有無過敏反應。
![]() |
![]() |
末了,他還會提醒醫生。“莫醫生,她有點暈針,你讓護士注意一點。”
對於他如此事無鉅細的叮囑,莫醫生了然的笑笑,似乎想緩和一下氣氛,笑着說道,“秦總真是疼老婆啊,你放心,我一定親力親爲的照料到秦太太的,不會有半點閃失。”
秦斯年微微擰眉,沒有解釋。
而陸璃,彎起脣角,看向秦斯年的眉眼都是愛意和感動。
沈卿卿看到這,才轉身離開。
直到走出醫院,太陽刺眼,她擡手擋陽光,才發現手裏的那份報告早被她揉的不成樣子。
這揉碎的報告,就像是她此刻的心。
上面佈滿了揉碎的痕跡,不再平整。
沈卿卿本以爲,他的溫柔是獨一份的。
他在婚後相處的點點滴滴對她的照料和呵護,甚至可以說是寵溺的時刻,都是她專有的。
她甚至有了一種他喜歡她的錯覺。
可直到自己親眼所見,才知道,那並不是獨一份的溫柔。
他在對待陸璃時,那種焦急纔是唯一的。
他很瞭解陸璃,清楚她的所有喜好,甚至是對什麼過敏。
可他,瞭解沈卿卿嗎?
他知道自己老婆,喜歡喫什麼嗎?
有些事情,在沒有對比之前,還能騙一騙自己。
可一旦有了比較,動了真情,情緒就會成爲一層層繭絲緊緊包裹住你,讓你透不上氣。
沈卿卿把揉碎的報告放入包裏,打車回家。
她等了很久,直到深夜十點,門口才有動靜。
秦斯年披着一層夜色回來。
他一入門,開了玄關處的燈,才發現餐桌處坐着個人。
沈卿卿坐在那。
她的面前擺放着電腦,像是在學習。
實際上,沈卿卿是打算學習的。
可她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她在這坐了幾個小時,連十道題都沒做完。
“這麼晚了,還在學習?”
秦斯年沒有解釋這幾日沒回家,都去了哪裏。
他把西裝外套落在沙發靠背上,徑直去了冰箱處,拿出一瓶水來,喝了幾口,才又看她,“很晚了,早點睡吧。”
沈卿卿的手指屈了屈,見他要走,纔開了口,“我們聊聊?”
她的聲音乾澀。
心,也微微一抖。
其實,她不知道該怎麼聊。
是從小姑的事說起?
還是問他這幾日都去了哪裏?
亦或者,是直接問他什麼意思,是不是真的覺得,他需要的人是陸璃,而不是她?
她望着秦斯年,秦斯年卻是扯了扯領帶,有些乏倦,“明天再說吧,有點累。”
他說着,人已經走向臥室。
他從她身邊走過,卻是連碰她一下都沒有。
若是往常,他回到家,看見她在用功,就會走到她的身邊,不是摸她的頭,就是直接把她抱起來坐在他腿上,問她,寶寶今天又看到哪裏了?
還順利嗎?
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他很喜歡貼着她,也很喜歡跟她摟摟抱抱,甚至是一些捏她臉頰,摸她頭的小動作,也很頻繁。
以至於,沈卿卿在不知不覺中,竟習慣了。
此刻,他那麼冷淡的走了,反而形成一種很強烈的冷落感。
沈卿卿的鼻子一酸。
他知道嗎?
他一回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味,就在沈卿卿的鼻間縈繞不去。
而那股香味,是屬於陸璃的。
沈卿卿的眼眶紅了一圈,落在餐桌邊緣的手,不知是因爲太久沒動,還是怎麼,一陣陣的發麻。
她動了動身子,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握着杯子的手卻有點抖。
沈卿卿深吸了好幾口氣,直到自己足夠的冷靜了,纔去了臥室。
臥室裏,秦斯年已經躺下了。
他沒有像往日那樣靠在牀頭等她。
也沒有平躺着,等她躺下後,就轉身來抱住她。
他側在牀邊上,好像在刻意的跟她保持一點距離。
而他的手機,就放在他的枕頭邊上,似乎在防着她去碰。
沈卿卿把一切都看在眼裏。
她坐在牀邊,“我知道你還沒睡。”
她說時,側首看他,見他沒有反應。
沈卿卿鼻子一酸,“我知道,小姑的事,給你惹了很大的麻煩,這不是我的本意。”
“但事情已經出了,我會讓小姑去跟上頭解釋清楚,說你和汪老沒有關係。”
“沒必要。”
秦斯年沉着聲,這才轉過身來看她。
沈卿卿沒有回頭,怕他看見自己微紅的眼眶。
她捏着拳頭,“怎麼沒必要,有些事總要說清楚的。”
“這個時候,只會越描越黑,你不用管這件事了,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讓她好好開始新的生活吧。”
他說着,似乎也沒了睡意,坐了起來,從牀頭櫃裏翻出了一盒煙來。
“可以抽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