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玉指挑起他下顎,瀲灩眼眸帶着惑人波光。
柳妄脣再次張了張,“沒醉,清醒。”
紅脣綻開抹笑,摟住他脖頸,將他反壓在身下。
“叩叩——”
看戲半會,見身邊空落落的,少了他師父,祁月銘這纔想起宋希方纔送柳妄進屋歇了,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於是他就回來包廂敲門。
他奇怪,門怎麼還關上了?
“師父,你還在裏面嗎?”
“我和柳兄有事要談,你先回宮。”
祁月銘劍眉一揚,有事?
疑惑但他還是聽話,“那我,先回去了。”
“嗯。”
坐在馬車上,祁月銘越想越擔憂。
師父和柳妄都飲了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柳妄會不會趁機欺負師父?
雖然師父武功高強,但柳妄似乎也是會武之人,要是……
“掉頭,回輝明酒樓。”
不回去確認,他不安心。
但等他掉回時,掌櫃的告訴他,宋希已經走。
他還是不放心,硬是衝到樓上包廂房間查看,見確實沒人後,他折返回宮。
彼時,宋希也確實在去軍營的路上。
男人不急這一時玩。
釣住了就行。
晚——
皇宮。
狸嬪殿處。
漆黑夜裏,牀帳內的人被汗水浸溼了寢衣,雙手交疊在腹前,眉頭緊鎖,神情痛苦。
“嗯――”
痛意讓她驚醒。
賬內漆黑一片。
“啊――”
守夜的宮女聽到聲音,瞌睡頓無,忙掀開了牀帳,“小主。”
“疼……”
“救我……”
她躺着動不了,渾身好似爬滿了蟲子,正在啃噬着她的身體,劇痛無比。
宮女見她汗如雨下,驚懼喊人,掌了燈,有的跑去找太醫。
不過一刻鐘時間,太醫就趕來。
把了半晌的脈,太醫眉頭越蹙越緊,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娘娘爲何會渾身劇痛?
“娘娘當真渾身劇痛?”
狸嬪聽他這麼問,怒出聲,“難不成我是在騙你嗎?”
聽這罵聲也是中氣十足。
太醫惶恐跪下,“娘娘,恕臣無能,臣實在瞧不出是何病因。”
“廢物!”
“太醫院還有誰當值,再去叫幾位來。”
狸嬪纔剛有個一歲的皇子,地位在後宮中還算得勢,宮女去喊了三個人太醫來,他們不得不來。
結果都沒瞧出病因。
“都是廢物,一羣廢物!”
當她罵完,發現沒有方纔那麼疼了。
“娘娘饒恕,要不還是喚其他太醫來看看吧?”
太醫們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這麼奇怪的病症,他們還從未見過。
“哇――”
睡在隔壁的小皇子被驚醒,哭啼聲傳進屋中。
太醫們更驚恐了。
是他們無能沒治得了狸嬪,才驚醒了小皇子,若是讓皇上知道,他們……
“快將五皇子抱來。”
狸嬪忽然說,宮女猶豫地看了眼她,被狸嬪怒斥,“沒聽到嗎!”
宮女被嚇得一哆嗦,去將五皇子抱來,太醫們匍匐着,心中擔心狸嬪會不會傷害到五皇子,但也沒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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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嬪抱着孩子哄了哄,孩子不哭了。
太醫聽狸嬪沒再喊疼,還有力氣抱五皇子,哄五皇子,心底紛紛生出疑惑。
“看來五皇子是個福娃娃,抱到他後,方纔的疼痛已經消失。”
衆太醫面面相覷,更加狐疑不已。
竟有這等神奇之事?
不過,不疼了自然最好,這樣他們就不用承擔責任了。
“五皇子出生龍年,如此祥瑞的生辰,氣運定是極好的。”
太醫附和。
也是這個原因,皇上極爲喜歡五皇子。
太后也是。
“都退下吧。”
狸嬪很滿意太醫這句話,讓人給他們賞錢。
太醫們謝過,躬身退下。
門一關上狸嬪就將五皇子交給奶孃。
“娘娘,您身子……”
宮女弱弱擔憂詢問。
“去倒杯水來。”
狸嬪喉嚨乾的生疼。
喝下水後,她才感覺魂回過來了。
“剛剛我分明疼得很,可爲什麼太醫們查不出來病因?”
“但,又爲何前一秒還劇痛無比,下一秒說不疼就不疼了?”
宮女聽她這麼說,想了想道:“或許是娘娘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五皇子出生龍年,氣運強大,才把那東西給驚走。”
狸嬪神情難看,“沒抱五皇子之前,我就沒感覺到痛了。”
“那樣說只是尋個由頭堵住太醫們的嘴。”
她這般奇怪的病症,請了這麼多太醫過來,還怒罵他們,難保他們會將她傳爲失心瘋之類的病症。
拿五皇子來說事,他們就不敢妄議。
還能讓五皇子聲威更好。
宮女沒有想到這層上,聽她這麼說後,後怕起來,“還是娘娘深謀遠慮,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狸嬪揉了揉眉心,“點些安神香吧。”
“是。”
翌日,狸嬪無故全身劇痛,半夜請了四位太醫去就診無果,抱五皇子後就自行好了的事情,都傳遍了後宮。
“當真有這麼稀奇的事?”
幾個不受寵的妃子聚在一起低聲議論。
“事確是這麼個事,但究竟有沒有這麼神奇,誰知曉?”
“自五皇子出生後,狸嬪就杖着五皇子出生龍年這個吉日,各種小手段層出不窮,讓皇上時常去看望皇子,連帶她也寵幸不少。”
“也是。”
“一月前,狸嬪還說有只彩蝶在五皇子身上不肯離開,說是吉兆,皇上開心不已,又在她那留宿了好幾夜。”
“還有純貴妃被打去冷宮前幾日,皇上其實是宿在純貴妃那的,後來狸嬪抱着五皇子去純貴妃那一趟,孩子哭鬧不止,就暗戳戳表示純貴妃身上不乾淨,之後……”
幾位妃子嘆氣。
懂得都懂。
皇后聽到這事後,嗤笑,“這是見皇上在本宮這留宿幾夜,坐不住了。”
“狸嬪真是越來越沒有把娘娘放在眼裏了。”大宮女目光陰鷙,“她全然是忘記了當初是怎麼跪在娘娘腳邊哀求的。”
“如今竟杖着五皇子,爭寵爭到娘娘頭上來。”
“若是沒有娘娘的提拔,她現在還只是個才人,或者墳頭早就已經長了草。”
咔嚓一聲,皇后手裏的花被剪成兩段。
“無妨,一條小魚罷了,能蹦躂的時間不會太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