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安映說話,葉嬈已經開罵:“放你的屁!你孩子掉了關她什麼事!”
“安曉曉你好歹毒啊,自己高攀不成,就開始拉安映下水?!”
“明明是你自己假扮成男人,尾隨安映進女廁,你自己不安好心,孩子掉了是老天長眼了,你這種只會利用孩子的女人,不配當母親!”
安曉曉滿臉寫着委屈:“我最近被人跟蹤了,我只有扮成這樣才能出門,我也很無奈,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中。”
門外圍觀的衆人驚呼:還有這種恐怖的事情!
傅呈禮聞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挑眉。
安曉曉情緒激動,有些站不穩了,扶着牆壁,痛聲道:“是她!起耀哥哥,她剛剛害我摔了一跤,這就是你口裏善良的女人。”
“她手裏拿着刀逼我,不信你們可以查,刀上還有她的指紋……..”
陸起耀酒意全部嚇醒了。
原本他今天只是拉了朋友來新開的酒吧散散心,結果兩個前任在女衛生間打起來了。
前未婚妻哭着說自己孩子沒了,褲子上還沾着血漬。
前女友手腕貌似還受傷了。
陸起耀定了定神。
本來陸氏最近麻煩纏身,這事兒不能鬧大。
“安曉曉,我給你叫救護車,到了醫院,醫生會給你治療……..”
安曉曉像抓救命稻草一樣,猛地撲向陸起耀懷中,哭鬧着:“不!我要你陪着我!起耀哥哥,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陸起耀被吵得有些頭痛。
傅呈禮忽地開口了。
“安映,這件事你想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
安曉曉和陸起耀都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的人。
一個害怕自己從此身敗名裂,不能繼續高攀有錢人。
一個害怕被前未婚妻牽扯二度進局子,影響公司形象和股價。
那她就偏往鬧大的方向處理,鬧得越大越好。
休想給她扣屎盆子。
想起剛纔安曉曉威脅她的醜陋神態,安映此刻恨不得上去抽她兩耳瓜子。
但她不能這樣。
安曉曉肚子裏的孩子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之前她鬧跳樓,在壽宴又哭又鬧,還被安映拖下冰冷的泳池都沒事。
葉嬈還吐槽過,安曉曉莫不是懷的是個金哪吒,真能折騰。
今天倒開始流血,胎像不穩了?
安映腦海中閃過一絲猜測。
她冷眼掃向安曉曉和陸起耀二人。
“報警吧。”
衆人一愣。
剛纔還在拉着陸起耀哭鬧的安曉曉也停下了,呆呆地看着安映。
安映還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
“安曉曉,在你進醫院之前,我會先送你進局子。”
陸起耀聞言皺眉。
昨天好不容易纔找人把自己從局子裏撈出來,今天又被前未婚妻鬧進去?
他思考片刻,試探道:“安映,這件事情如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安映幾乎是不假思索:“不能。”
斬釘截鐵。
一點溝通的餘地都沒有。
傅呈禮手指裏的煙已經抽了一半。
見安映態度明確,他在縹緲的煙霧中,對外面的工作人員招了招手:“去報警。”
安曉曉呆立在原地。
她在局子裏是有過案底的。
不,不行。
這件事不能曝光。
安曉曉有點慌了。
越是慌,肚子越是疼。
“安映,姐姐,姐姐,你聽我說……..”
傅呈禮反手擰開水龍,把菸頭熄滅,輕飄飄地問了一句:“安曉曉,安映手腕上的淤青怎麼回事。”
安曉曉支支吾吾:“我……..她…….我不知道……..你們剛纔進來的時候都看到了,她手裏拿着小刀,可能是自己弄傷的吧。”
衛生間裏又沒有監控,剛纔這裏只有她們兩個人。
撒謊又怎麼了?
死無對證的事情。
安映一臉波瀾不驚,不緊不慢地從地上撿起手機。
屏幕朝下摔的,上面有一角磕破了。
沒事,不影響。
她翻轉了手機,朝安曉曉的方向示意。
並不是鎖屏界面,而是……..
視頻錄製模式。
視頻還在錄製進行中。
目前已錄製的時長,就是兩個人在衛生間裏單獨相處的時間。
也就是說,剛纔安映和安曉曉兩個人說話的內容,全部都錄進去了。
安映懶得搭理安曉曉震驚的眼神,慢悠悠地按下了停止錄製的按鈕,然後點擊回放。
視頻是手機掉在地上,對着天花板錄的。
安曉曉聲音卻非常清晰。
一字一句,在衛生間裏迴盪。
「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陸起耀的種,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捅出去的!」
門外圍觀的衆人譁然。
這是喫到了什麼頂級大瓜!
陸總的頭上居然有一片青青草原!
陸起耀臉都要綠了,咬着後槽牙,額頭冒青筋。
安曉曉扶着牆,幾乎是要跪地求饒的姿勢:“姐姐,我錯了,你別播了……..”
安映神情淡漠,並沒有要停止下來的意思。
「安映,我要是死了,你也別想活着!」
「有人查到了我收買了醫生的證據…….」
「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流血的是我,拿着刀子的,是你啊,我的好姐姐。」
……..
視頻裏,安映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手裏綁着繩子。
大家都懂了。
就是安曉曉故意傷人啊,她剛纔居然還可憐巴巴地賣慘!
安映指了指地上的繩子和小刀。
“你進了局子,再慢慢和警察解釋吧。”
——————
派出所。
李警官掃了眼面前的一排人,面露不悅,盯着陸起耀道:
![]() |
![]() |
“你們現在年輕人怎麼了?當我們派出所是什麼網紅景點?天天來打卡?”
來龍去脈一說,提供證據和視頻後,事情很快進入流程。
安映全程有葉嬈護着。
安曉曉一直渾身發抖,嘴裏不停小聲呢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安映這邊的流程處理完了,踱步走向街道,深深呼吸了一口凌晨的寒冷空氣。
頭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傅呈禮靠在車門邊,雙手插兜,嘴角懶懶散散叼了一根菸,卻沒點燃。
他垂眸似乎在沉思着什麼,見安映走近,神情冷峻了一晚上的臉,終於露出了一點笑容。
安映慢慢走進。
傅呈禮拉開車門,從座位上拿出一小盒藥膏。
另一只手輕輕握住安映的手腕。
把藥膏小心塗抹在安映淤青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的程度,彷彿在伺候一件藝術品。
半晌,傅呈禮開口,柔聲問道:“還疼嗎?”
路燈昏暗,斜斜照過來。
只能看見男人一邊幽暗的側臉。
她是真的摸不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了。
安映定定地看着他,淡聲問道:
“調查安曉曉的親子鑑定報告,還有派人跟蹤她,是你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