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瘋狗。

發佈時間: 2025-08-11 16: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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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章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瘋狗。

獨孤雪嬌剛從地牢偷偷出來,纔剛站穩,就被肩上突然拍下來的手給嚇到了,一顆心差點跳出胸腔。

她還未做出反應,懷裏的大王已經把腦袋伸長了,朝那只手的主人呲着尖牙。

“嬌嬌,是你嗎?”

獨孤雪嬌腦子正高速運轉,忽而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緊繃的弦瞬間鬆了。

她轉過頭,努力勾出一個淺笑。

“是你啊,明時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江明時將她轉過身來,看到她懷裏凶神惡煞的大王,楞了一瞬,在它撲過來咬自己之前,把手收了回去。

“我剛剛在迴廊看到你的背影,就覺得很熟悉,便走來看看,沒想到真是你。”

獨孤雪嬌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草叢,當機立斷抓住他的胳膊,朝迴廊走去。

“啊,我來府裏看個人,你知道的,這是舅祖父的家。”

江明時不明所以,跟着她往回走,也解釋了句。

“我是來找沈指揮使的。”

兩人剛走到廊上,獨孤雪嬌腳步便是一頓,眼神裏滿是打量。

“你來找沈指揮使?因爲朝中公事?”

兩人一個在翰林院,一個在錦衣衛,實在想不到有什麼關係能扯到一起,除非發生了什麼事。

江明時站在廊下,轉頭看着遠處的風景,神情突然很凝重。

“沒錯,因爲公事,想來找他問點情況。”

獨孤雪嬌從這簡短的一句話中嗅到了不尋常,甚至聯想到了地牢中那個年輕的受刑人。

難道跟那個人有關?

以江明時的性子,文人都很清高,尤其看不慣錦衣衛冷血殘暴草菅人命的做法。

若不是逼不得已,估計他是不會來這裏的。

“沈指揮使抓了你們翰林院的人?”

獨孤雪嬌試探着開口,江明時並未否認,眉頭緊皺,可見這事很嚴重。

她又問了幾句,江明時並未瞞着,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

大夏朝百官職爵一體,姑且不論朝中,軍中很多重要官職多爲世襲,導致朝廷越來越剛愎自用,派系分明,各自爲政,又互相勾結。

早在昭順帝時,便有意革除此制,這種越來越嚴重的世襲制嚴重阻礙大夏的發展。

昭順帝提出將爵職分離,軍中廢世襲,改爲以軍功加官進爵。

昭順帝爲此宵衣旰食,日理萬機,但推行起來卻很困難,進展更是緩慢。

朝中大臣明面上不敢違抗聖意,暗地裏卻無不想要保住家族地位。

直到昭順帝薨逝,這項改革也沒有成功,他還被活活累死了。

等到永新帝的時候,他昏庸無道,貪圖享樂,沉迷女色和煉丹,且任用間臣,根本沒想過改革之事。

涼京世家自然樂見其成,還爭相給先帝送美人,請天師,使得朝廷越來越腐敗。

而世家之勢也越來越大,就連軍中也都是些沒用的世家子,別說上陣殺敵,殺只雞估計都要抖兩下。

平叛瓦里崗蠻族的時候,沈岱帶過去的大軍簡直就是一羣扶不上牆的爛泥。

要腦子沒腦子,要本事沒本事,最後全軍覆沒。

君輕塵坐上攝政王之位後,便一直想要繼續推行昭順帝的改革之道,完成他的遺願,肅清朝堂,做到河清海晏。

尤其是經歷了西北戰事後,他親眼目睹了現有這種制度的弊端,越發堅定了改革的決心。

回到涼京的這半年多以來,他便加快了改革的推行,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朝堂。

如今已招來世家的嚴重不滿,可想而知是多麼艱辛。

上次西北平叛,世家損失慘重,因此對這次改革,更是十分牴觸。

想從這些老東西手上分權,無異於虎嘴拔毛。

但也不是沒人支持他,比如

靠着科舉上位的寒門學子。

同樣不是世家出身的中間派白太傅,也非常支持。

江明時這次來找沈筠陌,就是因爲錦衣衛從翰林院抓走了一個人。

這人是翰林院的侍讀學士,名叫崔樅,正是白太傅的得意門生。

崔樅同樣是寒門學子,寒窗苦讀十年,才考取功名入了翰林院。

他性子比較耿直,脾氣比較暴躁,不管是老牌世家,還是皇親國戚,彈劾起來,從不看身份。

朝中還給他取了個外號,叫瘋狗。

都說槍打出頭鳥,他整日裏這般攀咬,很多出身世家的朝廷官員肯定看他不順眼。

尤其是以龐太師爲首的文官集團。

君輕塵要推行改革,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還要從中阻撓。

錦衣衛是皇帝的爪牙,與其說聽命於小皇帝,不如說是任憑太后驅策。

小皇帝尚未親政,很多事情都是太后代爲決策,太后就是世家們的盾牌。

江明時越說越氣,臉色都變了,一拳捶在長廊的柱子上。

“錦衣衛就是太后的狗,想抓誰就抓誰,今日能把崔兄抓去,明日就可能抓走白太傅。

說實在的,我其實挺佩服攝政王的,雖千萬人而吾往矣。

若是朝中多幾個像攝政王這樣的人在,大夏朝何愁不強盛!

只要大夏足夠強盛,周圍小國也不會動不動就發動戰亂。

先帝在世之時,戰亂頻發,還不是因爲朝廷腐敗!

軍隊又被世家把持,無勇無謀無實力,纔會被覬覦挑釁!

可惜,世家大族看到的只有自身利益,至於國之強盛,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只要自家能錦衣玉食,誰會在乎路邊是否有凍死骨。”

獨孤雪嬌看他一眼,又想到很多天不曾露面的君輕塵。

原來他又在跟那羣自私自利的人抗爭。

一邊忙着對抗外敵,時刻提防着外敵入親,一邊還要治理這腐朽的朝堂,能不累麼。

“這麼說,你今天是爲了崔樅而來?就算你見到沈指揮使,他會聽你的話放人嗎?”

江明時現在還不是內閣首輔呢,不過是個文淵閣大學士,比沈筠陌的職位還要低許多。

他現在跟錦衣衛指揮使叫板,無異於以卵擊石。

江明時見她面露擔憂,當即收斂神情,又變得雲淡風輕,一副不怕死的模樣。

“我知道可能要不着人,但好歹能給他提個醒,讓他做事前最好思量點。

來之前,我打聽過了,崔樅並未被送進詔獄,現在沒人知道他在哪裏。

我猜想,若情報屬實,崔樅很有可能被沈筠陌帶走了,這才下定決心來找他。”

獨孤雪嬌聞言,越發確定,之前在地牢看到的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崔樅。

可她卻不能說出口,這事牽扯的太多,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而且,她也不能冒險暴露自己,若是沈筠陌知道她發現了地牢,會怎麼對付她呢?

她現在不是沈卿依,跟沈筠陌算得上是陌生人,一點情誼都沒有的。

或許對他來說,就是一具站着的屍體。

真要惹怒了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錦衣衛的陰私手段可不是瞎傳的。

“明時哥哥,你還是跟都察院那邊反應一下比較好,萬一你惹怒了他,不是什麼好事。”

正說着話,遠處忽而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轉頭看去。

來人正是沈筠陌!

男人眉眼冰冷,緩步而來,衣襬摩擦間發出淡淡的響聲,腰間牙牌撞擊在金玉腰帶上,環佩之聲不絕於耳。

大袖擺動間,暗金線繡作的飛魚紋樣栩栩如生,流光溢彩。

這般看着,玉面淡拂,俊美清貴,彷彿之前地牢裏的人根本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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