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銜雲就差沒直接說，他要向錦華公主告狀了。
雲九重看他這副架勢，是非得要看着她親手把這些東西都扔了才肯罷休。
她也不是這麼輕易受人威脅的。
“瞧世子這話說的，你也不想讓皇上和錦華公主知道你是雙面細作吧？”
姜銜雲面色僵硬一瞬，很快臉上又笑出一朵花來。
“既然你這都知道，那想必也已經知道我已將錦華公主和叛軍勾結謀反的事告訴皇上了吧。”
他仰頭望天，嘆息道。
“這場棋局，他們誰輸誰贏，我都是穩賺不賠的，還是你有證據……”他右手背拍左手心，笑得小人得志：“證明我是雙面細作？”
雲九重還真沒證據。
這麼一來，她還真拿他無可奈何。
她深呼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清思緒。
“皇上懷疑你的忠心，你覺得需要什麼證據嗎？皇上多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然，當初也不會非要留下你家一人，纔會放你們離去。”
淮安王仁愛的名聲在外，朝堂上支持他的人數衆多，皇上怎麼可能放心放他前往封地？
亦如當今皇權分散，京都各處遍佈皇上的眼線，即便如此，他身下那把龍椅也還是坐不安穩。
雲九重這話踩到姜銜雲的底線，他臉上如花一般的笑，逐漸冷佞猙獰，如同惡鬼。
“我還是第一次覺得你話有點多，我也不勞煩我皇姑母來了，我親自幫你。”
姜銜雲突然快跑幾步，飛起一腳，氣勢逼人，直直踹向雲九重的肚子。
雲九重下意識閃身躲開，這一腳正好踹在桌沿上。
桌案瞬間飛出，嘭的一聲巨響，砸在牆上。
桌上的筆墨紙硯，黃符硃砂，指甲頭髮，紛亂灑落一地。
頭髮指甲若是分不清誰是誰的，就不能用，不然會出大亂子。
雲九重之前提過一嘴，他也就記住了。
看到這一幕，姜銜雲滿意勾起嘴角，笑得燦爛。
他正要開口說話，屋外的丫鬟聽到動靜，着急忙慌跑進來查看。
“雲姑娘，發生什麼事了，我在外面聽到好大的……動靜……”
丫鬟看到姜銜雲居然也在屋內，對着雲九重笑得張揚而邪魅，深情的桃花眼中秋光漣漣。
兩人的目光齊齊朝她看來，丫鬟緊張得臉紅。
反應過來，她語速飛快，退出屋內，迅速關上門。
“我什麼都沒看到，今日雲姑娘房內什麼都沒發生。”
姜銜雲輕笑出聲，雙手一攤，看似抱歉，實則囂張。
“哎呀，抱歉抱歉，沒太掌握好力道，麻煩你自己收拾一下了，我就先回去了。”
雖然被人撞見，他還是走向窗戶。
面色陰沉的雲九重在沉默中突然爆發，拿着身旁的蠟燭砸向姜銜雲後腦。
姜銜雲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一偏頭，輕易躲過。
“哎呀，沒砸到，這真是太可惜了。”
他嘴裏說着欠揍的話，銀白匕首刺破空氣，朝着他的臉刺來。
他快速閃避，嘴上亦是不饒人。
“都說了打人不打臉，我這張臉若是毀了，你還不得心疼死。”
兩人一個殺，一個躲，糾纏幾息後，忽而發現，屋內起火了。
剛剛雲九重扔出去的蠟燭砸在窗邊，落到地上，正好點燃牀邊的牀幔。
姜銜雲今晚只是來探探雲九重的底細，可不想把事情鬧大。
“起火了，先滅火。”
雲九重一副不殺死姜銜雲不肯罷休的架勢，動作凌厲，招招奔着姜銜雲的命門去，神情冷酷如殺神降世。
這也讓姜銜雲確信，她嘴裏說的什麼不能爲一己之私使用邪術是假。
她所有的路都被他堵死，桌上她準備的那些東西，都是她孤注一擲的籌碼。
對上她發紅仇視的雙眼，姜銜雲更加堅定他的所有猜測。
畢竟雲九重對外可是很注重她柔弱女子形象的，若非生死危機，從不輕易與人動手。
“瘋女人，我可還沒想死在這。”
姜銜雲一掌推開她，快速奔出門外，高聲大喊。
“來人啊！青楓院走水了！”
雲九重朝後退去，快速穩住身形，追出門外。
外面已經沒有姜銜雲的影子，反而衝進來不少丫鬟僕役。
她拿着匕首的手往身後藏，收起匕首，語氣冷淡。
“救火。”
丫鬟僕役們見她神情不對，也沒多想，趕緊救火。
雲九重也搬到其他院子住。
火勢不大，很快被撲滅。
這一番鬧騰，下人們也議論起來。
“好端端的，雲姑娘的房間怎麼就走水了？”
“你不知道吧，剛纔世子來過，想來是兩人乾柴烈火，不小心打翻燭臺呢。”
“對對對，火就是從牀邊燒起來的。”
“我剛纔進來就覺得雲姑娘面色不對勁，像是被惹惱了。”
“這做到一半，結果起火了，再好的心情也沒了。”
“嘿嘿嘿，你小子這麼有經驗啊。”
“……”
姜銜雲夜會雲九重，兩人乾柴烈火情難自禁打翻燭臺，致使屋子走水的事一晚上傳遍整個楓葉山莊。
第二天聽到這個消息的姜化予，用早膳時看姜銜雲的目光都是冷的。
“你昨晚去找雲九重了？”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姜銜雲點着頭，臉上風輕雲淡。
“怎麼了？”
“你倆乾柴烈火情難自禁？”
姜銜雲想了想：“我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她那邊可不可以。”
姜化予：“……”
她長這麼大都沒這麼無語過。
……
謝探真聽到下人們的聊天談話，他見不了姜銜雲，還見不了雲九重嗎？
他讓另外兩人繼續去姜銜雲的院子，他前往雲九重住的院子。
 |
 |
 |
意外的，大早上他在雲九重的院子內遇見錦華公主。
錦華公主一身錦衣華袍，坐在屋內與雲九重一同用早膳，瞧見謝探真，臉上是得體的微笑。
“謝大人怎麼來了？”
謝探真瞟了雲九重一眼，看不出她有什麼異常，回答道。
“聽聞昨晚雲姑娘住的院子走水了，下官與雲姑娘曾相識，想着過來看看雲姑娘可有受傷。”
雲九重淡淡道：“我無礙，謝大人既然來了，不如一起用膳吧。”
謝探真看了眼錦華公主。
有錦華公主在，他在這也問不出什麼，就不在這浪費時間。
“多謝雲姑娘好意，下官還有要務在身，就不打擾公主和雲姑娘用膳，告辭。”
待謝探真走沒影了，錦華公主才搖着頭惋惜道。
“這個謝探真，做官也有幾年了，還是這麼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知道皇上看上他哪一點。”
“……”
皇上看上謝探真哪一點錦華公主自然是知道的。
雲九重裝作不知道，也不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