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歇斯底里的聲音傳來,“宴楚歌,我求你了,你救救霜兒!”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愣住。
衆人回頭,就看到顧神醫被兩個神機營將士押着過來。
他奮力掙扎着,卻不像是要逃跑,而像是要衝到宴楚歌面前來。
奈何神機營的將士們手太穩,他掙扎不開,只苦苦哀求道:“宴楚歌,宴二小姐,太子妃,求求您救救霜兒吧!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霜兒是無辜的呀!”
也不知道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顧霜霜的病情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顧神醫再見到宴楚歌,是一點神醫的架子都不擺了。
防疫官署的那些人這下不往梁太后的鳳攆上撲了,轉而向顧神醫撲去。
“你這個騙子!
說好能治我們的病的,卻將我們關在這裏等死!
去死吧,你這個騙子!”
那些患者瘋了似的衝上前,眼看顧神醫就要淪爲肉靶子,他忽然尖聲道:“她可以治好鼠疫的,真的!
不信你們問她,她已經治好上千人了!”
一句話將所有鼠疫患者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宴楚歌身上。
鳳玄冥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宴楚歌拽到了自己身邊。
梁太后見狀狠狠鬆了口氣。
看到顧神醫這副模樣,她就算再不情願也得相信,顧神醫真的治不了鼠疫。
如今的盛京,恐怕真的只有宴楚歌能治好鼠疫了。
見狀有些幸災樂禍的看着宴楚歌。
即便宴楚歌真的是唯一一個能治好鼠疫
的人,她也一定要讓宴楚歌不但必須要治好鼠疫,還要喫力不討好,被所有人記恨。
如此想着,她捏着嗓子故意道:“宴家二小姐,你真的能治好鼠疫啊?
你怎麼不早說呢?
這些百姓雖然不是太子府的侍衛,也不是你東方家的擁躉,但他們也是天啓子民啊!
你既然有辦法治好鼠疫,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茶香味十足的話說出口,宴楚歌差點當場就yue出來。
她震驚的看着梁太后,難以想象這是一國太后能說出來的話?
以至於忽略了兩人的身份之別,耿直道:“難道不是你們不讓我治的嗎?
國庫的銀錢、藥材什麼都不給我,還要收走我自掏腰包賣的藥材。
連太子殿下幫我採購的藥材也被藥材行會的把頭攔在盛京城外不許進桃溪鎮,我拿什麼救人?
這位顧神醫還帶着官差到我家門前讓我發誓不許插手鼠疫之事,否則就不肯治療鼠疫,太后娘娘您是失憶了嗎?”
宴楚歌說完,不顧梁太后什麼表情,直勾勾與顧神醫對視。
“當初逼着我發誓不再插手鼠疫之事的是你,如今求着我給感染了鼠疫的顧霜霜治病的也是你。
顧神醫你很善變啊?!”
顧神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悽然道:“對不起,您纔是神醫,求您救救霜兒吧!
是我鬼迷心竅,答應了那些人的條件,故意將鼠疫病毒傳染給東方家的人!
我當時不知道是鼠疫,我以爲是普
通的毒啊!
如果我知道是鼠疫,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顧神醫主動承認是自己將鼠疫傳染給東方家的人,並帶到盛京來,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更沒想到這背後還有東海人的手腳。
皇帝瞬間怒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他們讓你將劇毒帶到盛京,究竟想做什麼?”
顧神醫一心想救顧霜霜,如今是什麼也顧不上了。
聞言竹筒倒豆子似的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
他們只讓我將此毒下給東方家的人,然後等時機成熟,我再將解藥拿出來,他們便可以助霜霜成爲皇族貴人。
我身染惡疾,時日無多。
擔心我百年之後,霜霜無人照顧,才鬼迷心竅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一個年過花甲的老者身染重病,爲了自己唯一的孫女有個好歸宿,才受制於人。
多感動人啊?
宴楚歌看那些整日爾虞我詐的大臣們都紅了眼眶,忍不住冷笑出聲。
“我看恐怕不止如此吧?
對方只是讓你害的東方家衆人染上鼠疫?
難道不是你到盛京在前,給太子殿下下毒,等他毒發了又跳出來解毒。
並以此挾恩圖報,讓太子殿下娶顧霜霜爲妻。
可你沒想到太子殿下根本看不上顧霜霜,你做的事情還被對方發現了。
如此,你纔不得不受制於人,我說的對嗎,顧神醫?”
顧神醫驚悚的瞪着一雙渾濁的眼睛,“你,你怎麼可能知道?”
宴楚歌冷哼
一聲,“我不僅知道你爲了顧霜霜聰明反被聰明誤!
我還知道指使你害的東方家衆人染上鼠疫,爲禍天啓的人是東海人。”
宴楚歌的話猶如往沸騰的油鍋裏倒了一盆涼水,所有人都沸騰了。
元順帝震怒道:“太子,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鳳玄冥不置可否,只是徐徐道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直冒冷汗的事實。
“遼東剛傳來的消息,東海國已然陳兵遼東,只等盛京大亂,他們就會趁火打劫。
而屆時東方家是爲一己私欲惑亂江山的罪臣,兒臣帶東方裕等人進京,亦罪不可赦。
天啓武將奇缺,孤和東方家衆人被奪權,到時候能出面迎敵的除了安郡王父子,就只有梁家兄弟。”
鳳玄冥說到此處,眼神灼灼的叮囑了梁太后。
“到時候無論他們誰出面迎敵,都能和被貶的叛賊梁安義會和。
屆時,只要安郡王父子拿出西門家和南宮家的護國寶藏,就能與朝廷分庭抗禮。
梁安義再也不用當罪臣蝸居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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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與東海如此合作的籌碼是——遼東十三州的歸屬權。”
“污衊,這完全是污衊!”
梁安順今日冒險帶着左威衛大軍出來,是想撈點兒功勞的。
不成想功勞沒撈到,卻反而落了通敵叛國的嫌疑,不等鳳玄冥把話說完,就喊起冤來。
梁太后便是再糊塗也知道親侄子沾上通敵叛國的罪名會是什麼下場。
聞言直尖聲道:“證據呢?
你如此含沙射
影的說梁安義通敵叛國,有何證據?
堂堂太子,如此空口無憑,如何能服衆?
哀家看你爲了維護你身邊這個女人,真的是連基礎的理智都沒有了!
梁安順,先將這個女人拿下!
魅惑儲君,罪不可赦,將她拖下去,杖斃!”
梁太后是真的氣瘋了。
見鳳玄冥張口就給她梁家扣上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她便以牙還牙,拿宴楚歌開刀。
雖然宴楚歌目前還不是鳳玄冥的太子妃,但他們已然一個鼻孔出氣了,梁太后便覺得拿宴楚歌開刀,就能震懾鳳玄冥。
熟料鳳玄冥只是非常自然的將宴楚歌往身邊拉了拉,而後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太后有些健忘啊,疾風,幫太后回憶一下。”
鳳玄冥說說完,疾風心領神會的撤走攔在太后鳳攆前的冥王軍。
那些感染了鼠疫的患者們瘋了似的衝向太后的鳳攆。
梁安順被鳳玄冥之前的話驚到,竟然是蠢到讓身邊的左驍衛都出面去抓宴楚歌。
以至於鳳玄冥突然發威,太后的鳳攆無人保護不說,羣臣亦被那些感染了鼠疫的患者圍攻。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也就是這時候,不知哪個大聰明忽然長了腦子。
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太子妃救命啊!
太后不相信您能治好鼠疫,我們相信!
求太子妃救命,我等願意爲東方家的平反出一份力!”
這話一出,像是打開了什麼奇妙的開關,衆人爭先恐後的附和起來。
“太子妃
救命!
我們相信您能治好鼠疫!”
“太子妃救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