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的身體……”林柔柔震驚看着她。
陳愛娟一直躺在牀上哼哼唧唧，好像生了重病，這麼猛地一下坐起來，跟之前判若兩人。
陳愛娟一把抓住她的手，緩了緩情緒道：“柔柔，你有出息是好事，鳥兒大了要飛，我也知道你總有一天要離開家，我不能太自私，明明希望你多陪陪我，可也不知道不能把你留在身邊。”
她抱住林柔柔，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以前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最喜歡跟在我屁股後面，乖巧，見了誰都要打招呼，街坊鄰居們都喜歡逗你。”
她一直很討喜，喜歡跟在陳愛娟身後聽她們八卦。
“媽，你不想我去京市嗎？”
“你是女孩子，應該在家裏享福，外面危險，你老在外面跑，我不擔心纔怪。”陳愛娟嘆了口氣，“我夢見你出事了，就是在京市那邊，你要去，我怎麼可能放心。”
“夢是反的……”
“反正我不想你去，我這心裏頭去啊難受，提心吊膽，你真要去，我就跟你一起去。”
林柔柔失笑：“好好好，不讓你擔心，我不去了。”
陳愛娟驚喜道：“真的？沒騙我？”
“我騙你幹嘛，真的不去了。”林柔柔真誠道。
“好好好，媽就知道，你一直是個孝順孩子。”
有了林柔柔這句保證，陳愛娟一下子放鬆下來，精神好了許多。
“媽，我不能在家裏呆太久，縣醫院那邊還有工作，你身體要慢慢養着，我過些日子再回來看你。”
陳愛娟不會輕易放她走，拉着她的手，“你多在家裏呆幾天，這麼久沒見你怪想的，你說你也是家裏明明可以打地鋪，你偏要去住招待所，你嫂子們就是那副德行，你聽聽就算了不用放在心上。”
林柔柔扯了扯嘴角，什麼都沒說。
她堅持要回吉發縣，陳愛娟不放心，非要去車站送她。
“媽，你還生着病，我又不是找不到路不用你送，再說，還有城哥呢。”
陳愛娟擺擺手，“我沒什麼事，這一別又要很久看不見，我捨不得啊。”
林柔柔眼眶驀地一酸，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你真的不去京市了？”
這是出了林家，顧一城問她的話。
林柔柔望了一眼天空，原本陳愛娟要留她在家裏喫飯，嫂子們陰陽怪氣，她索性帶着顧一城出來了。
她不想陳愛娟夾在她們之間爲難。
不去京市麼？
林柔柔搖了搖頭，“我已經答應了蔡同志，這次車票他給報銷，人家誠意拿出來了，我不能爽約。”
“那你媽那邊……”
“城哥。”林柔柔突然打斷他的話，認真看着他，“你之前那話什麼意思？”
顧一城嘆了口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陳愛娟或許對她很好，好到讓她放下所有芥蒂，作爲旁人，他卻看的很清楚。
“你說家人對你很好，我看到的只是你媽維護以及其他人對你的排斥，你們明明是兄弟姐妹可他們對你比陌生人還不如。”
“你媽看似處處維護你，每句話在其他人耳裏，全都是你的錯。”
“是哥哥們變了……”
顧一城打斷她的話，認真看着她，“真要對你好，你在家裏明明最小，爲什麼去鄉下的是你。”
“我主動……”
“除了你媽對你好，其他人真的有把你當家人嗎？”
“他們只是心裏不平衡……”
“柔柔，家人之間不該是你們這樣，那很不正常，你沒發現嗎？”
林柔柔怔住，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尤其是被她忽略的一些細節。
真如顧一城所說，陳愛娟對她越好，其他人對她越差。
真的是偶然嗎？
林柔柔眨了眨眼，眼中多了一絲水霧，“可、爲什麼呢？”
爲什麼會這樣？
沒理由啊！
顧一城心一疼，把她拉進懷裏，“世上沒有無緣無故，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以後有我。”
夫妻倆個在街上找了個館子，喫飽喝足之後回了招待所。
屁股都沒坐熱，林婉婉找來了。
林婉婉視線落在顧一城身上，之前以爲他是姘頭，沒想到真的是林柔柔鄉下男人。
林柔柔真是好運氣，嫁個農村漢子也能找到個英俊的。
她嫉妒的要命。
“我好歹是你姐姐，你對我就這個態度，我讓你跟我出去單獨說幾句話，你推三阻四，怎麼，看不起我是不是？”
林婉婉找來，說有些話要跟她說。
林柔柔心裏亂的很，根本不想跟她浪費時間，拒絕了，然後引起了她的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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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那個意思，就是累了，想休息，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我和城哥之間沒祕密。”
“你可想好了，關於秦衛洋，你確定能讓他聽？”林婉婉擡起高傲的下巴，斜睨了一眼男人。
顧一城原本慵懶是神情變得嚴肅，說話沒那麼客氣，“看來你跟秦衛洋很熟，你到說說看，能有什麼事是我不能聽的。”
林婉婉察覺到眼前的男人氣勢一下子變了，具體哪裏變了又說不上來，直覺告訴她不能惹他。
她不想林柔柔硬着脖子道：“柔柔以前很喜歡秦衛洋，願意下鄉也是因爲秦衛洋，大家都默認她以後要跟秦衛洋在一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她沒跟秦衛洋結婚？”
林柔柔心裏咯噔了一下。
果然，顧一城黑了臉。
這是生氣了。
偏偏林婉婉沒發現，口不擇言道：“他們青梅竹馬，有空就膩歪在一起，我們都默認他們處對象了，也不知道他們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
顧一城直勾勾看着他，“有沒有什麼，你倒是說啊。”
“我可是她姐，怎麼去，你還想對我動手？”林婉婉被他嚇到了，虛張聲勢，不想露怯。
“你以爲我不敢！”
林婉婉想到他砸磚塊那股子狠勁，頓時慫了。
在他逼人的目光下，她沒敢再說下去，灰溜溜跑了。
招待所外面，謝坤帶了幾個兄弟，見她沒把人引出來，生氣道：“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你還能做什麼。”
林婉婉也生氣，“你跟我生什麼氣，有本事你自己進去找他。”
謝坤當然不敢，心想，找個合適的機會，一定要把他收拾了。
一個外鄉人，居然敢對他動手，真當他好欺負。
謝坤一把攬住她，璦昧道：“又來了新的片子，咱們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