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iah他們看完熱鬧回來,一陣奔跑,讓他們兩個人的額頭上冒着薄汗。
Isaiah一屁股坐下,還沒忘記先前那茬兒,“快問呀,哥你可不能問一些無關輕重的。”
聞清珩同桑南溪對視一眼,淡淡地道:“問完了。”
Isaiah傻眼:“問的什麼?”
“不告訴你。”
Isaiah接連撓了幾下頭髮,腦袋上的頭髮亂成了一團。
他又將目光投射給桑南溪,剛一開口,就遭到了否決:“我也不告訴你。”
“啊!你們……夏夏,你也想知道的吧,你問問她。”
陳枳夏不甚在意地瞥了他一眼:“我不想知道。”
哀嚎聲還未叫出,聞清珩起身拎起他後脖頸的衣領:“收拾東西,回去了。”
上車前,桑南溪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是一條視頻通話。
桑南溪看着上面的名字,遲疑了一瞬,“我去接個電話。”
她走到一旁的路燈下,按下了接聽鍵。
“南溪姐!”少女清亮的嗓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
桑南溪看了一眼時間,國內還在清晨,“你一夜沒睡?”
李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雲城,和朋友約着一起看日出來着,索性就沒睡。”
雲城,桑南溪聽到這個地名微微怔住。
他應該已經回京北了。
海邊的風越發狂放,隨着天色漸晚,桑南溪哪怕裹着厚外套也經不住直往領口裏鑽的風。
屏幕裏她被凌亂吹起的髮絲近乎遮住了她的臉,桑南溪問:“那現在看完了?”
“嗯。”
“快回去睡覺吧。”過於強烈的風聲讓她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李杳好奇地問:“南溪姐,你在海邊嗎?”
桑南溪還沒答話,聞清珩將車子開到了她身旁,他下車替她拉開了車門:“溪,上車來打吧,外面太冷了。”
陳枳夏羨慕感概的嗓音順着打開的車門,斷斷續續地傳入聽筒:“今晚上的求婚真是太夢幻了。”
桑南溪剛要和李杳說等一下,就聽見她支支吾吾地同她告別:“南溪姐,那你快回去吧,我們下次再聊。”
小姑娘的電話掛得極快,風風火火的。
一掛電話,李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周聿白。
心裏打鼓,只祈求剛剛那句話沒被周聿白聽到。
她試探着開口:“舅舅……”
“喫完了?”周聿白的面上看不出喜怒。
李杳的腦袋點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嗯。”
“收拾好東西讓小李送你去機場。”
李杳求之不得,攥了手機就想跑,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被突然叫住:“等等。”
李杳稍息立正站好,滿臉忐忑。
周聿白的臉色有些發白:“什麼時候去愛丁堡?”
“後天的飛機。”
周聿白放下了筷,擡眸看她,眼中的冷漠讓李杳害怕得有些腿軟。
“去了別打擾她。”
“好。”
一直到出了餐廳,李杳纔鬆下一口氣來。
求婚?南溪姐被人求婚了?她腦子裏亂成了一團,忍不住瞎想。
李杳看見迎面走來的人,忙拉住了他:“承良哥!”
“杳杳,怎麼了?”
“我舅舅他估計心情不太好。”李杳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承良一眼便看出其中端倪,笑道:“你又惹你舅舅生氣了?”
“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
李杳在心裏叫囂,那哪能一樣,前兩天那都是好消息,哪怕只是一條隨便的語音,都能讓周聿白給她的零花錢漲一漲。
今天……想到這,她垂下了腦袋,有些懊惱,把事情七七八八跟宋承良講了個清楚,臉上的愧色更深:“舅舅應該挺難過的。”
宋承良聽到這眉頭緊鎖了起來,又問了一遍:“求婚?你問過南溪了?”
李杳搖頭,“還沒細問。”當時她嚇得魂兒都快沒了,只顧着掛電話和逃跑了,哪記得那麼多。
宋承良心裏也有些沒底,上次的分別,他看在眼裏,兩人的關係顯然已經走到了盡頭。
他無法確認桑南溪那方是否真有求婚這麼一回事,更無法確認周聿白的態度,是否還是一聽見桑南溪的名字就會理智盡失。
要說已經不在乎了,可這些日子以來,周聿白先前囑咐的事情還有條不紊地在進行着。
畢竟其中要承擔的風險不是一點半點,爲此,在桑南溪離開後,他還特意問過周聿白一句,是否還要繼續下去。
周聿白的回答只有繼續兩個字。
可要說在乎,他卻又那般釋然地讓人離開,斷了一切的聯繫。
宋承良思慮片刻,只能說:“先生沒那麼武斷,沒定論的事,往後少說。”
李杳猛點了點頭,“我再問問南溪姐。”
宋承良不再逗留,快步往餐廳走去,到的時候周聿白正站在窗邊點菸。
他手上的疤已經好得差不多,長出了新肉,受過傷的肌膚總比周邊的顏色要更淺些,斑斑點點的,讓人無法忘懷那夜所帶來的震撼。
宋承良看了眼時間,今天去的地方山路多,最近雨水多,保不齊到了晚上還會下雨,爲保安全,他們出發的時間不能往後延。
他走到周聿白的身邊:“先生,車子已經備好了。”
周聿白除了臉色看着要蒼白些,語氣倒一切如常:“走吧。”
時間緊,最近的一些工作宋承良只能在路上跟周聿白彙報:“王岱巖那邊最近好像有些不安分。”
王嶼近來有鬆口要讓他入家門的趨勢,在給王琬沅施壓,王岱巖那得了人護着,骨頭自然不再似先前那般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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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白闔上了眼,輕嗤一聲,“軟骨頭一個,盯着他,看他接下來什麼動作。”
“還有件事。”宋承良的語氣微頓。
周聿白擡眼看他,宋承良才接着道:“老爺子說訂婚就不大操大辦了,王家那邊的名單已經定下來了,您這邊回去後也該早些定下來好。”
周聿白一時沉默,“知道了,跟老爺子說我回去後把名單給他。”
等到工作都彙報結束,周聿白纔有了片刻休息的時間。
可一閉上眼,便是先前那通電話掛斷前的那幾句話。
屏幕上的臉蛋他模糊地看到幾眼,微弱的路燈下只能隱約看清她的輪廓,看着沒瘦。
他沒有打斷李杳,最近甚至有意無意地在放縱李杳,就是爲了或許能聽到她的只言片語。
求婚……之後再聽見她的消息會是什麼?
周聿白只是苦笑,心中卻早已有了答案。
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