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鬆開抱着的齊芯雨，急切問道：“是誰綁走的你？”
齊芯雨眼神閃躲，猶猶豫豫，就是不說一個字。
阮音微微皺眉。
身後的董一然上來，解釋了這一經過。
是齊芯雨自己偷跑出去，剛好遇到趙朗，規定時間未到就想把人先斬後奏……
說到後面，阮音臉色更加難看，“他現在人在哪？”
“人我已經壓下了，這種行爲是強間未遂，嫂子，這事交給我們處理。”
聽聞阮音點點頭。
天色已晚，阮音看着齊芯雨一會兒，轉身看向父母，“爸媽，要不今晚把芯雨留下和我一起睡吧？”
阮衛東和沐琳剛剛也聽見了事情的經過，知道齊芯雨在齊家的地位，點點頭。
沐琳一手拉着齊芯雨的手，一手摸着她的頭，朝她親切地說：“芯雨啊，把這當成自己的家，今晚受驚了，你表姐會陪着你的。”
齊芯雨眼眶發熱，倏地一下淚水往外涌，“謝謝舅媽。”
想到自己在齊家從不待見，齊芯雨頓時泣不成聲。
“傻孩子，沒事啊，別哭。”
董一然在旁邊看着，眉頭緊皺。
朝阮音看了眼，“嫂子，我就先回去了。”
知道他還有其他事情，“好，你先去忙吧。”
董一然和其他人打了招呼，轉身離開。
淚眼汪汪的齊芯雨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想到他爲了救自己，胳膊上還受傷了。
阮音也注意到這一微妙的小動作，和宋書嶼兩人使了眼色。
因爲宋書嶼還有事情，所以他也沒有多待。
和岳父岳母告辭後，朝阮音頷了頷首。
“有事打電話聯繫。”
阮音點點頭。
將齊芯雨帶去她的房間後，阮音從衣櫃裏挑了幾件睡衣，在她身上比劃。
直到挑到合適的，阮音把衣服放到她手上，推着人往浴室裏去，“快去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下，洗個舒服的熱水澡！”
齊芯雨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由阮音操控。
直至把她推進浴室，齊芯雨才後知後覺。
門關上後，她靠在門後，眼淚奪眶而出。
阮音聽到浴室傳來的哭聲，心裏揪了一下。
想到齊芯雨小時候的遭遇，無奈的嘆了口氣。
齊家真的是喫人不眨眼的大壞蛋。
阮音看着手裏剛剛從齊芯雨身上扯下的頭髮，想到今天和齊敬山的對話。
她眯着眼，拿出手機。
接通後，對面傳來姜茹的疑惑。
“音音？”
“是我，姜姜，有件事我想讓你幫忙一下……”
電話掛斷，阮音將手上的東西保存好，明天交給姜茹。
然後自己倚着窗外，看着外面的夜景，怔怔出神。
如果齊芯雨不是齊家的女兒，那真正的親生女兒現在怎麼樣了？
阮音皺眉想着，浴室的門“咔”一聲打開。
她收回思緒往後看，倏地一愣。
洗完澡的齊芯雨像水出芙蓉的瓷娃娃一般，之前臉上的疤痕雖然還在，但毫不影響她皮膚的潔白。
阮音忍不住走過去，捏了一把她的臉。
有些瘦弱，明顯營養不良。
阮音皺皺眉。
齊芯雨看到阮音臉上嚴肅的表情，整個人一怔。
以爲她是對自己不滿，她害怕出聲，“表姐，我……”
還沒說完，阮音就打斷了，“餓不餓？你應該是一晚上沒喫東西了，你等着我，我讓劉媽去給你煮點喫的。”
齊芯雨怔怔地看着阮音從房間裏出去。
一時不知所措。
她好像從來沒人這麼關心她。
眼淚不爭氣地又從眼眶裏流下。
片刻後，宋書嶼端着一碗面上來。
“我下去的時候剛好碰見我媽，知道你沒喫飯，就親自下廚給你煮了面。”
把碗放在桌上，阮音走過去拉着齊芯雨坐下。
她坐在齊芯雨對面，“快喫！”
見她半天不動筷，阮音皺眉，“難不成是我媽煮的不好喫？”
她想了一會兒又繼續道，“沒道理啊，我媽煮的其他不行，但面條加個雞蛋還是不錯的，要不我去把劉媽叫來，給你重新煮一份？”
齊芯雨見她真的要起身，回過神來連忙制止，“表姐，不用了，我剛剛就是太感動出神了。”
阮音朝她一笑，“那趕緊喫，等下面都坨了。”
齊芯雨點點頭。
在她嚐了一口後，齊芯雨眼睛一亮，看向一臉期待的阮音。
她又不好意思地吃了一口。
“怎麼樣？味道還可以嗎？”
“嗯，好喫。”
阮音嫣然一笑，“那是，我媽煮面是個行家。”
齊芯雨剛好咬了筷子，聽聞手一頓，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舅媽真好。”
發自肺腑的誇獎，但阮音心裏卻不是滋味。
快速轉移話題，“那就多喫點。”
喫完後，阮音將碗筷拿下去，再進房間，又看到了齊芯雨依舊保持着剛纔的姿勢坐着。
阮音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怎麼了？”
齊芯雨失神半晌，喃喃出聲，“表姐，你說我到底是不是齊家的女兒？”
阮音一愣，猛地看着她。
隨即壓下自己的猜測，“怎麼說呢？”
齊芯雨眼眶發紅，看着阮音，“那爲什麼從小到大父親會對我不好，母親的懦弱，哥哥的欺負，好像我就是一個外人。”
阮音將她抱住，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在事情還沒確定之前，她還不能說出她的猜測。
睡前，阮音從齊芯雨口中瞭解到她的一些事情。
當初她去彗夜會所，也是父母安排她和趙朗見面。
她是錦大的一名大二學生。
定的地點在錦大附近，她就答應了。
但在趙朗想要圖謀不軌的時候，她逃了出來。
後來就遇到了那些人。
阮音看她抱着自己的小熊布偶，像個缺少安全感的小孩一樣，撥開她遮住臉的髮絲。
旁邊的手機傳來“滋滋滋”聲響，阮音看了眼齊芯雨，輕輕掀開被子拿上手機去了陽臺。
“喂？”阮音小聲說。
“睡了？”宋書嶼意有所指。
阮音知道他說的是誰，看了眼牀上睡着的人，“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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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不知怎的一下又安靜下來。
阮音猶豫了會兒，跟他說了自己的猜測。
宋書嶼蹙了蹙眉，問：“她知道這回事兒？”
“沒有。”
猶豫一會兒，繼續道：“等結果出來再說，萬一不是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嗯。”
“音音，我很想你。”
阮音愣怔住，“可我們今天還見面了。”
宋書嶼厚着臉皮，嗓音低啞，“我是說，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着。”
阮音臉上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天色不早了，我，我去睡了。”
“啪”地把電話掛斷。
宋書嶼看着被掛斷的界面，脣角勾起一抹笑意。
因爲這通電話，阮音翻來覆去睡不着。
怕吵醒旁邊的人，阮音只能默數一只羊，兩只羊……
不知何時，她睡着了，但旁邊的人醒了。
齊芯雨在漆黑的深夜裏，眼角的兩行淚水默默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