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婉婉驚恐叫出來。
她的反應太大，林柔柔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
林婉婉這纔回過神，一改平日裏和她針鋒相對的態度，迴避她的視線。
“我、我要回家。”
“我也要回去，咱們一起？”
林婉婉沒有反對，只是在林柔柔靠近的時候往旁邊躲了一下。
林柔柔多看了她兩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林婉婉怪怪的。
今天是週日，林家人都在家，不用上班。
開門的是林大嫂，看到門外的三人，她撇了撇嘴，“來的真巧，這是趕着飯點來，一大家子本來就不夠喫，再多兩個人，又要餓肚子了。”
林柔柔習慣性的要忽視林大嫂的話，不料，顧一城開口了。
“我們可以不喫早飯。”顧一城皮笑肉不笑，“在我們紅河村，閨女女婿回孃家，不留飯的也有，不過那樣的人家很少，幾乎是喫不上飯窮的響叮噹的纔會，林家要是窮的喫不上飯，我可以請你們喫一頓。”
林大嫂被懟，想要反駁，又聽見他道：“孃家嫂子不用招待了，老丈人丈母孃還當家，有什麼事讓他們老兩口說。”
林大嫂：“……”
氣死她了！
一個大男人，怎麼說起話來比女人還難搞。
顧一城帶着林柔柔進了屋，林二嫂看到他們，陰陽怪氣道：“來這麼早，這是要蹭早飯？”
林柔柔看了一眼顧一城，顧一城衝着他挑了挑眉。
就聽見他說：“回孃家早了點就是蹭早飯，那二嫂以後回孃家都不要喫早飯，不然有蹭早飯嫌疑。”
林二嫂正在喝水，聽聞，被嗆了一下。
她詫異看了一眼顧一城，這鄉下男人咋回事，跑到孃家來吵架？
她剛要說他幾句，就聽見他道：“丈母孃生病了躺在牀上，老丈人總該能動吧。”
林柔柔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道：“你別太過了。”
顧一城握住她的手，沒有吭聲。
這點就過了，那她在林家十多年，受過的委屈一比，他這點算什麼。
屋裏的林家老兩口聽到了動靜，陳愛娟聲音響起：“是柔柔和小顧過來了，孩子他爸，你快過去招待一下，別冷落了柔柔兩口子。”
很快，林父出來了。
他不善言辭，尷尬地寒暄了幾句。
陳愛娟很熱情，拉着林柔柔說話，還把林大嫂和林二嫂說了一頓。
“哪有你們這樣當嫂子的，柔柔回孃家理所當然，你們一口一個蹭飯多難聽，以後不許再說了。”
林大嫂和林二嫂不服氣，跟男人去鬧了，覺得受委屈了。
林柔柔緩和道：“嫂子，媽的意思……”
“媽的意思很明顯，你們不會做人，你們也是當女兒的，也有孃家，應該知道做人基本禮節。”
陳愛娟多看了顧一城兩眼，頗有深意道：“小顧在家裏也這樣啊！”
顧一城回道：“我家人多，矛盾也多，吵吵嚷嚷是常事想，不過對待親戚要周到，畢竟自家人怎麼鬧都行，對外，還是要講面子的。”
言外之意就是：林家人面子都不要了。
陳愛娟眼眸閃了閃，真是沒看出來，之前老實巴交的，說不到幾句話，睡了一夜，牙尖嘴利，比婦人都還會說。
有這樣的男人在林柔柔身邊……陳愛娟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
其實，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話，之前陳愛娟化主動爲被動，話裏話外耽誤林柔柔工作。
見勢頭不對，打感情牌，想讓林柔柔在家裏多陪她幾天。
縣醫院給的時間並不充裕，算上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不能再耽擱下去。
而且他還要去京市參加會議，今天必須得出發，不然趕不及。
這也是顧一城不再沉默的最主要原因。
林柔柔在陳愛娟面前說的是：“媽，我不去京市了，縣醫院那邊工作很緊，我得回去報告，不然有人又要告我工作不認真。”
“太久見不到你，我想你，柔柔啊，多陪我幾天。”
林柔柔爲難道：“我也想等你身體完全好了再回去，可我……”
“要是柔柔不怕多待幾天耽誤了工作，被縣醫院責罰，那想待多久待多久。”顧一城嗤笑一聲，“媽，你這麼疼愛柔柔，應該教她怎麼做才最好。”
陳愛娟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裏，要是繼續強留她，反倒顯得可疑。
陳愛娟訕訕地笑了笑，“瞧我，差點沒搞清楚事情輕重緩急，那柔柔你回去吧，我這邊不要緊，躺牀上受點罪，咬咬牙忍一忍就過去了。”
她知道林柔柔的性子，知道她要受苦，肯定會心疼，會主動留下來的。
然而，這次林柔柔順從道：“媽你說得對，我是該回去了。”
陳愛娟：“……”
夫妻倆在林家吃了早飯，頂着他們異樣的目光，顧一城足足幹了四大碗。
林大嫂和林二嫂抱怨，說沒喫飽怎麼怎麼樣，顧一城裝聾，林柔柔有些尷尬。
這一次過後，她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回孃家，真的就是走親戚了。
陳愛娟沒死心，叮囑林大嫂：“柔柔要回吉發縣，你送送她，親眼看見她上車。”
林大嫂拍拍胸脯，“媽你放心，我辦事牢靠，絕對把小姑安安穩穩送上車。”
離開林家，林柔柔沒有像以前那樣念念不捨，面對陳愛娟哭哭啼啼，她心情居然沒有什麼波動。
林三嫂拉住她的手，高興道：“女怕嫁錯郎，我以前還擔心，這次看到小顧就安心了，有他護着你，你日子不會難過。”
整個林家，恐怕只有林三嫂覺得顧一城好。
林柔柔對她的好感增加，道：“三嫂，我三哥要是欺負你，你就回孃家找兄弟們，好好教訓他一頓，他就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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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三聽到了，不滿道：“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柔柔，我可是你親三哥，你就不能盼着點我好。”
去火車站的路上，林柔柔想把林大嫂支開，可林大嫂死活不走。
到了車站，顧一城給林大嫂看了火車票，“票都買好了，還要等三個多小時，大嫂你要忙也不急着這一時半刻，就多陪柔柔說說話，這一分開，說不定好幾年見不着。”
林大嫂看了一眼票，確實要等好久，她哪裏等的及。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柔柔啊，我都已經給你送到車站了，我看也不會有啥事，你自己應該能行吧。”
林柔柔笑了笑，“大嫂，你忙去。”
林大嫂走以後，顧一城把票拿過去，給了一個乘客，“大哥，剛纔多謝你的票。”
火車哐當聲響起，兩張去往京市的票被顧一城掏出來。
他拉住她的手，“上車的時候有點擠，你跟在我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