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她是本王的女人。
涼京郊外,皇家別苑演武場。
誰也不曾想到今年的上巳節會如此有趣,按照往常慣例,比較受女孩子歡迎的是簪花、泡溫泉、互贈香草,而男子則比較中意曲水流觴、打馬球、蹴鞠及射雁。
今年難得看到有女孩子比試射箭,自然感覺新鮮。
演武場原本就擠滿了人,多是在打馬球的男人,亦或是比賽射雁,一聽說有女孩子要過來,當即興奮地停止了活動,把場地讓了出來。
不過,他們卻沒有離開,就地在場邊上鋪竹蓆,擺案桌,儼然是打算做喫瓜羣衆。
獨孤雪嬌跟花姞等人到的時候,看到演武場周邊烏壓壓的人,嘴角抽了抽。
這些人還真是不輕易錯過任何看熱鬧的機會。
女孩子也跟了過來,找到自家兄弟姐妹,跟着坐過去,成羣結隊,場面十分壯觀。
錢金枝和錢玉葉兩人興奮的小臉通紅,一左一右跟護衛一樣擠在獨孤雪嬌兩邊,叨叨個不停。
“天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都聚集在一起,太讓人血脈沸騰了。”
“是啊,往常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在小溪邊玩曲水流觴,今年倒好,都跑來看嬌嬌表姐比賽射箭了。”
“原本上巳節就有射雁司蠶的習俗,只不過世家公子們覺得沒什麼意思,近些年都沒怎麼玩了。”
“我們嬌嬌表姐又不是比賽射雁,只是用箭靶子代替,不過,那也很有趣了,好期待呀。”
獨孤雪嬌左右兩只耳朵同時遭到荼毒,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這些世家女們都憋壞了,不過是箭術比賽而已,在大營裏兄弟們每天都要進行的。
不過也可能是因爲頭一次見到女孩子公然比賽,再加上獨孤雪嬌是剛從岐陽城到涼京的,本就新鮮,這次上巳節算是她第一次在那麼多人面前公然亮相。
早在她未到涼京城的時候,她的大名就已經很響亮了,很多人還是很期待見到她的,不管是嫉妒,還是羨慕,亦或者崇拜。
尤其是賈離寫的話本子,把她吹上了天,那些嫉妒她的世家女很想親眼見識一下,若是誇大,她們肯定要嘲諷一番的。
這不,獨孤雪嬌纔剛到演武場,周圍席地而坐的女人已經開始小聲議論了。
![]() |
![]() |
“她就是鎮國公府的那個嫡女?長得也就那樣嗎,哪有話本子上吹噓的那麼漂亮。”
“哼,就是,我還以爲是什麼天仙呢,她跟花楹站在一起,我反倒覺得花楹更好看些,雖然確實風騷了些。”
“哎呀,你怎麼把獨孤小姐跟個風流寡婦相提並論,會被人詬病的,不過,你說的沒錯,哈哈哈……”
“嘖,你們真是小家子氣,人家獨孤小姐可比花楹厲害多了,剛到涼京就把攝政王給勾飲了,她纔是真正的狐狸精!”
“什麼?不可能吧?涼京的人哪個不知道攝政王從來不近女色,怎麼可能看上那個整日裏舞刀弄槍的男人婆!”
“是呀,攝政王是天上的仙人下凡,怎麼可能看得上凡俗女子,以前王府裏住了兩個女人,聽說他看都沒看過一眼,現在都給轟出府了,丟死人了。”
“朝中那麼多官員想要巴結攝政王,想着王妃死了,王爺孤身一人,隔三差五就往王府裏送女人,還不是都被丟出來了,有的甚至連大門都沒進去。”
“嗯嗯,像王爺這樣的男人就該是大家的,根本不是凡俗女子能肖想的,你看那個先王妃,肯定是因爲太貪心,得到了王爺的愛,才早死的,紅顏薄命,一般女人怎麼可能壓得住王爺。”
幾個世家女眼裏冒着嫉妒的火花,對着獨孤雪嬌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要說沈卿依死後誰最開心,莫過於涼京城的女人了,在她們心裏,君輕塵那樣的天人之姿,合該是大家的,誰也別想獨佔。
誰知打臉來的那麼快,就像龍捲風。
幾人剛剛說完,就聽到幾聲尖叫,緊接着,被她們議論的天仙攝政王就出現在演武場了!
君輕塵照舊一身緋衣,緩步而來,眼角一點妖豔的硃砂紅,長髮下掩映着一抹新雪般瓷白的肌膚,整個人好似盛放的豔紅火焰,任何人觸之則焚,甚至不敢多看幾眼。
隨着他的走動,暗金繡祥雲的衣襬逶迤擺動,杖挑明月,衣惹煙霞。
明明演武場那麼多的人,可他眼裏彷彿只有那一人,徑直走到獨孤雪嬌身邊,豔紅的脣瓣開闔着,也不知跟她說了什麼。
“這、這怎麼可能!肯定是我看錯了,攝政王怎麼來了?他不是從來不參加這種節日麼!”
“是呀,這麼多年,也沒見到王爺來皇家別苑,即便來了,也只是去迦邏寺爲國祈福,從未來過這裏
呀。”
“等等,王爺怎麼朝那個狐狸精走過去了!”
“啊,不僅走過去了,竟然還幫她捋了頭髮!”
“不要啊,我寧願是我眼瞎了,王爺不要啊,你不能被那個小狐狸精勾走!”
“王爺怎麼能這樣,不是說只愛先王妃一個麼,不是說癡情不悔麼!這算怎麼回事!”
周圍的世家女眼看着君輕塵走到獨孤雪嬌身邊,親暱地拉着她的手,幫她理頭髮,對着她笑,還湊在她耳邊說親密話,那場景就像是恩愛如蜜的夫妻!
一瞬間,心碎成無數片。
說好的不近女色呢?都是騙人的!
說好的不苟言笑,從不對人笑呢?
世家女們袖子裏的小手攥緊了,嫉妒的眼睛冒火,心裏卻又在發酸,恨不能跑上去,取而代之,就算不是被摸頭,只要被他看一眼也好呀。
獨孤雪嬌感覺自己快被灼熱的視線給烤死了,頭頂冒煙,周身置於熊熊燃燒的妒火中。
可她卻沒有把男人推開。
她知道,君輕塵是故意這麼做的。
獨孤雪嬌來涼京後,第一次在那麼多人跟前亮相,這人就馬不停蹄趕來宣告主權,生怕那些不知死活的世家子覬覦自家寶貝。
君輕塵拉着她的手,親暱地耳語,無不是在告訴在場的男人,這個女人是本王的,你們誰都不要有非分之想。
若說之前只是傳說,攝政王心儀鎮國公府的嫡女,現在就是坐實了。
若是一般女孩子,被高高在上的仙人當衆擁抱,摸頭,耳語,肯定要羞死了。
可獨孤雪嬌纔不是一般女子,既然自己的男人願意秀,那她就陪着秀。
當然,對她來說,這也是好事,省的這人再招蜂引蝶,她每天那麼忙,可沒空處理狂蜂浪蝶。
君輕塵宣示主權的時候,又何嘗不是她在宣示主權。
她敢當衆回抱着君輕塵,甚至踮起腳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這就是在赤赤果果赤果果地秀恩愛啊。
順便告訴那些嫉妒到眼紅的女人,這個男人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要搶。
兩人旁若無人地親暱,彷彿眼裏只看得到彼此,連眼角餘光都沒留給其他人。
“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卿卿不想我嗎?”
“若是知道你要來宣示主權,我該穿漂亮些的。”
“卿卿不管穿什麼,都是最漂亮的,那些庸脂俗粉根本連你一根腳指頭都比不得。”
“輕塵哥哥,你也太……讓人驚喜了,這話我喜歡。”
“就是因爲你太漂亮,我怕其他男人來勾飲你,尤其是那些脣紅齒白的小白臉,仗着年輕,就喜歡招蜂引蝶,卿卿可不要被他們的皮相迷惑了。”
年紀一直是攝政王心中的隱痛,可以說是硬傷。
一想到很多跟獨孤雪嬌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像蜜蜂一般圍着她轉,就氣得抓狂。
君輕塵天不亮就出發了,先是去迦邏寺上香祈福,早早結束,便馬不停蹄趕來了。
剛到附近,就聽說獨孤雪嬌要去演武場跟人比試,那叫一個七上八下。
涼京的少男少女就喜歡熱鬧,肯定很多人都跑去了。
一想到那麼多男人盯着自家寶貝,攝政王恨不能把神機營的火銃隊拉過來,誰敢多看一眼,眼珠子都射穿。
獨孤雪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以爲他是在喫飛醋,忍不住笑出聲,在他身前蹭了蹭。
君輕塵身上是淡淡的蘇合香,冷而魅惑的芳香氣,彷彿蓮華,每次聞到都無比心安。
“輕塵哥哥,你說這話不合適吧?好像這裏最招蜂引蝶的就是你了,誰叫你……最好看呢。”
君輕塵被她最後一句取悅了,眼底流光閃爍,雙臂一伸,將她禁錮在懷裏,珍惜在她耳畔烙上一個淺吻。
“比試的時候,小心些。”
在他的吻落下時,獨孤雪嬌隱約能聽到周圍的倒吸氣聲,就算她臉皮再厚,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宣示主權也差不多了,當即把人推開。
“我知道的,輕塵哥哥趕緊去一邊坐着吧。”
兩人這般親暱,看在衆人眼裏,就是濃情蜜意,難捨難分,一個個嘴巴都合不攏,下巴差點掉了。
誰曾見過這般溫柔的攝政王,誰曾見過滿眼寵溺的攝政王,簡直像是變了個人。
一直到君輕塵走到演武場上面的臺子坐下,衆人還未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