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傷她雙手,死!
薛嬤嬤想到了這一點,連帶看向沈寧曦的眼神都多了兩分恭敬:“既然回來了,就快去做活吧。”
沈寧曦乖巧的點了點頭,將之前向薛嬤嬤借的傘放在了原處。然後走到薛嬤嬤的身邊,小聲道:“薛嬤嬤,王爺方纔說今日晚膳要加一道我做的滿堂彩。”
一般來說,大戶人家主子的飲食和特別的偏好,或是當天指定的菜色是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的,那樣會增加被人投毒的風險。
可薛嬤嬤不一樣,既然蕭翎讓她告訴薛嬤嬤,那便證明薛嬤嬤是蕭翎信任的。那她就只將這件事告訴薛嬤嬤,完成他的吩咐就可以了。
薛嬤嬤點了點頭:“好,可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東西?”
她瞭解過,王爺之所以將這個五兒帶回來便是因爲她的滿堂彩做的好喫。
普通的滿堂彩大家都會做,但是她做的能夠讓王爺將她帶回來,那便證明她做的和尋常人做的不一樣。
按理說廚藝,調味,屬於一個廚娘的生存技能,她不應該多問,可若是王爺特地交代,卻喫不到他想喫的東西,那後果就不是她能夠承擔的了,所以她自然是要多問一句,免得到時候整個後廚都跟着遭殃。
沈寧曦毫不吝嗇道:“需要一些桂花蜜。”
薛嬤嬤:“行,我這就命人出去採買一些,你且等着。”
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待到薛嬤嬤走後,沈寧曦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準備開始自己的工作。只是手指剛碰到竈臺,就被兜頭的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混合着摘掉的黃菜葉和菜葉上洗下來的泥水。
潑沈寧曦洗菜水的人名叫金蘭,從前熬粥的事情一直都是她做的,爲了補償她,早起一刻鐘,薛嬤嬤每個月都會多給她一兩銀子。
倒不是沒有人願意做這件事,而是後廚的所有人都知道,金蘭性格潑辣霸道,沒人敢跟她搶。
可沈寧曦並不知道這件事,她只是單純的向薛嬤嬤提出能不能去寧心院給蕭翎送飯,薛嬤嬤便提出讓她熬粥。
她熬粥,金蘭每個月多的那一兩銀子自然就沒有了。
她早就看沈寧曦不順眼了,只是沒有尋到機會尋她麻煩。今日這算是逮到了發難的機會,自然是不會錯過。
沈寧曦回神,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不是因爲害怕,是因爲寒冷。
寒冬臘月,即便是後廚中燃着竈火,也抵擋不住冰冷刺骨的水。
更何況,這些水還滲透入裏衣,溼噠噠的纏繞在身上,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溫度,猶如吸血的螞蟥,擺脫不掉。
金蘭冷笑道:“剛來的時候裝的那麼勤快,今日一躲就是一上午,所有的活都讓大家幫你幹了,我潑你一盆洗菜已經算是輕的了,若是還有下次,我沒準會潑你一鍋熱油!”
周圍的人反應過來,立刻道:“金蘭,你莫要太過分了!”
“是啊,方纔薛嬤嬤都沒說是什麼?這麼冷的天,凍病了可怎麼辦?”
其中一家叫香桃的也道:“金蘭姐,你往日說自己早起煮粥,每日都提前先走。而且今日不是也接着去茅房的由頭,躲了大半個時辰,也沒人尋你晦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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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剛說完,金蘭就直接衝上去,給了香桃一巴掌:“小丫頭騙子,還敢教訓我了?你若是再亂說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香桃頓時紅了眼睛,被幾個年長的廚娘護在身後,都不敢再幫沈寧曦說話。
金蘭見狀,頓時得意起來,正要轉頭看沈寧曦的時候,忽然間一陣冰冷刺骨的感覺兜頭而下,將她澆了個徹底。
她厲聲尖叫,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對她動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寧曦。
沈寧曦平靜的盯着眼前的金蘭,神情如常。
她不喜歡惹事,但是也根本不怕事。
在沈家的那些年,她有父母,兄長護着。這些年,她也在不斷地喫虧中學會了保護自己。
審時度勢,量力而爲,伺機而動,一擊斃命。
在絕對的權勢面前,她會低頭。
就好像她面對蕭翎,她需要藏着,躲着,保全自己的性命。
但是對於金蘭這種,空有潑辣,滿腹壞水,妹上欺下的人,若是不還擊,那麼她便會得寸進尺,逮到時間便欺辱壓迫於你,甚至以此爲樂。
金蘭看着沈寧曦平靜的眼神楞在原地,硬生生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好啊,你這個踐蹄子,我跟你拼了!”
說着話,就打算衝上前去動手撕扯沈寧曦。
沈寧曦見她撲上來,直接往後一個閃身,就避開了她的攻擊。金蘭一時剎不住車,竟然直直的撞向了剛剛剮過魚鱗的案板上,混合着血水以及魚腹中之物,糊了她滿臉。
“惡嗚……”
腥臭的氣息,讓她下意識的感覺噁心,對沈寧曦的憤怒更甚,甚至直接拿起了放在案板上的菜刀,直接向着沈寧曦砍去。
沈寧曦看着發瘋的金蘭,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卻因爲方纔兩人互相潑在地上的洗菜水,在寒冷的冬日凝結成冰,腳下一個打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躲,已是沒有可能,她只能順勢擡起了自己的雙手,擋在頭上。
傷怕什麼,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就在她等待着劇痛來襲的時候,一個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傳來,隨之金蘭手中的菜刀也落在了地上。
“你們在做什麼?”
那說話是人不是旁人,正是薛嬤嬤,而跟薛嬤嬤一道回來的還有十七。
十七是炎王府的侍衛統領,也是貼身保護蕭翎的人,更是曾經跟在蕭翎身側平地西岐的副將。
其地位,自然是不必說的。
如今,十七的劍已經橫在她脖頸前,金蘭嚇得不敢動,卻不忘撇清關係,推脫責任:“統領大人,都是這個五兒,今天她躲懶半天不說,還用洗菜水澆我,動手打我,你看我的臉。”
金蘭仰着自己清秀的臉,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可那眼神中……分明帶着三分妹態。
十七眼中閃過一絲厭煩,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可森冷的長劍卻沒有離開金蘭的脖子半分,甚至割開了一個小口子,沁出血珠:“不管你們出於何種原因在府中鬧事,但若是膽敢傷了她的雙手,下場便是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