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洗一洗腦子
“嘖嘖嘖,還你家小朋友,真是活久見了,還能從你嘴裏聽見這麼肉麻的話!看來,真是春天來了啊……萬物都在蠢蠢欲動。”
對方又閒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秦斯年勾起嘴角,看向門口,“你怎麼還沒走。”
沈卿卿:……
這是偷聽被抓包?
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拿着藥進去,“禮叔還沒到,估計是下雨太大,路上耽擱了。”
“這是胃藥,我換了一種牌子,您試試。”她說着趕緊把藥放桌子上。
似乎想緩解自己偷聽的尷尬,沈卿卿擠出笑來,“沒想到秦總也要結婚了,恭喜啊。”
他剛纔的語氣那麼寵,想必是談了兩年的女友終於可以抱得美人歸了吧。
秦斯年挑眉,眸色未明,似被她這話突兀到,好半響才道,“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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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同喜的!
秦家兄弟倆,都這個時候結婚。
可不就同喜。
“怎麼沒戴戒指?”他取出藥丸,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手指,像是隨意的一問,“不喜歡?”
“太貴重了,便收起來了。”
她說的是實話。
那戒指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秦斯年淡淡的嗯了一聲,就着那杯檸檬普洱吃藥,又拿起一旁的平板遞給她,“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款式。”
沈卿卿接過一看,竟然是戒指。
“既然要結婚了,婚戒還是要戴的。”男人低聲說着,眉間微攏,臉色因爲胃部的疼痛而顯得有些蒼白。
“還是你想讓人以爲,你是單身?”
這話簡直就是欲加之罪了!
嚇得沈卿卿趕緊選了一個,“這個吧!”
秦斯年看了眼那款最簡單的戒指,“好,我讓人去準備。”
沈卿卿乖巧的點頭,等她離開辦公室,才納悶的想着,帶她買衣服的是大哥,訂婚戒的也是大哥,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大哥要跟她結婚呢。
這個秦越,原來是個哥寶男。
連結婚這種事,事無鉅細的全都讓大哥幫着處理。
該不會領證那天,也讓大哥替他吧。
想到這,沈卿卿笑了。
她都想到哪去了。
人家談了兩年的真愛,終於修得正果,豈會跟她在一起。
沈卿卿撐着雨傘在樓下等禮叔的車。
突然,她發現身上沒鑰匙。
大概是落在辦公桌上了。
哎,她這豬腦子!
正好禮叔的車也到了,沈卿卿忙讓他等一下,趕緊往電梯處跑。
她急急忙忙的回到總裁辦,果然看見鑰匙就掉在凳子底下。
沈卿卿抓起鑰匙就要走,卻聽見屋子裏彭的一聲,是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良久,沒有其他動靜。
想起他適才滿臉的蒼白,額頭的細汗。
沈卿卿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爸爸胰腺炎發病的那個晚上,也是疼痛難忍,滿臉蒼白,明明已經忍到極限了,可爸爸害怕去醫院花錢,硬是跟她說:沒事的,我睡一覺,就好了。
沈卿卿真以爲,爸爸只是胃病。
她還去給他熬了小米粥,熱乎乎的。
甚至要看着他喫下去。
卻不想,就是那碗粥,那杯水,讓爸爸的病情變得更嚴重。
想到這些,沈卿卿的心揪着。
她的父親也是因爲應酬喝酒,才落下的胰腺炎。
秦斯年經常胃疼,每次喝了酒就不太舒服。
上一次,他只是喝了小半杯,在辦公室的椅子上休息,額上全是汗。
沈卿卿還記得那次,他疼的厲害,嚇得她一步都不敢離開,就這麼坐在他旁邊守着,守了一整個晚上。
第二天他醒來,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問她想喫點什麼,哪知,她腦子一短路,回答的竟是:我能把早餐換成錢嗎?
當時秦斯年的表情很無奈。
大概是覺得,她掉在錢眼裏了。
思來想去的,她還是打算進去看一眼。
畢竟是未來的大哥。
馬上要成爲一家人了。
沈卿卿敲了下門,沒聽見回答,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果然見他蜷縮在沙發上,臉色很是蒼白。
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都有被汗水沁透的痕跡。
“秦總?”
沈卿卿喊了兩聲,見他只是虛擡了下眼簾看她一眼。
“我送你去醫院吧,你這樣硬撐真的不行的。”她說着,要去攙扶他坐起來。
卻不想他一點也不配合,甚至還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下一帶。
沈卿卿一個措不及防,整個撲到他身上。
男人的手臂卻是繞到她背後,將她緊緊抱住。
屬於秦斯年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一些茶香,就像是清冷初晨,煮水烹茶,待第一縷金光自從那雪頂降落,融雪化春,勃勃生機。
伴隨而來的,是沈卿卿胸腔內有力的心跳聲。
她趴在他的身上,嘴脣甚至從他耳邊輕微的蹭過,屬於他的味道就一股腦兒的全往她感官裏鑽,像是要鑽到心裏去。
沈卿卿被嚇到了。
準確來說,她僵着身子不敢動。
直到確定他是沒有意識這麼做的,她才趕緊從他的懷裏掙開,紅着一雙耳朵,起身就往外走,也不去管他死活了。
沈卿卿紅着臉坐上禮叔的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禮叔,秦總可能不太舒服,你一會記得去看看他,最好是送他去醫院。”
“好的。”
沈卿卿沉默的看着窗外雨滴落在玻璃上,蜿蜒而下。
她的腦子就像是被病毒親入了,回想起適才的一幕。
此刻她仔細想想,他的體溫,他環在她身後隱約用力的手臂,以及在她的脣擦過他耳邊時,男人難耐的嘆息,都好像不是錯覺。
難道說,他剛纔是有意識的?
佔她便宜?
沈卿卿搖了搖頭,臉上越發的燙,“禮叔,秦總喝醉了,腦子不太清醒,你帶他去洗一下腦子。”
禮叔:?
少奶奶說什麼胡話呢?
……
“她,真這麼說?”
秦斯年坐在後座,黑眸染上笑意。
禮叔笑起來,卻也打趣的看了眼秦斯年,“大少爺,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我看她氣鼓鼓了一路。”
秦斯年沒接話。
他看向車窗外,路燈從車窗親入車內,一明一暗,他的表情溺在昏暗裏看不清。
他的手指捻着一支菸,卻沒有點燃,而是垂眼看窗外,眼神不大清明,閉上眼時,隱約還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有種很溫暖乾淨的感覺。
禮叔沒聽見人回答,又看了眼車內鏡,見他閉着眼,像是睡着了。
禮叔笑笑,要是少奶奶能讓大少爺從那段感情裏走出來,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