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
暗衛跪地稟報，“啓稟陛下，秋雲去見了君神醫的徒弟白蓮，像是遞了一封信給他。”
秋雲遞信給白蓮？
這句話讓霄瑾衡身影一頓，心臟狂跳不止。
若真是穆雲柔，跟白蓮是扯不上關係的，從這一點足以證明，現在的閒王妃就是“師弟”。
霄瑾衡沉思半晌才擡起頭，“知道了，退下吧。”
這個消息讓他心情十分愉悅。
同時又多了不少疑惑。
現在的閒王妃是“師弟”，那真正的閒王妃去了何處？
時間飛逝。
在兩日時間內，京城不少官員都聽說了閒王爲了侍妾而虐待正妻之事。
第三日早朝，皇宮大殿之上。
不少官員看向霄雲策的眼神都不太友好。
霄瑾衡身穿龍袍坐在龍椅之上，渾身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壓迫感，威嚴而不失儒雅。
現在已經處理了不少各方上奏的情況。
他掃視了一圈，沉聲道：“各位愛卿可還有事上奏？”
穆太師突然走上殿中央，神情凝重悲痛道：“臣有事要奏。”
霄瑾衡態度十分溫柔，脣角微微上揚，“穆太師請說。”
穆太師泛紅的眸子冷冷掃視了一眼霄雲策，收回視線沉聲道：
“微臣的女兒一直以來賢良淑德，不曾有過失德之處，閒王殿下不在的兩年裏，她矜矜業業管理王府，不曾有怨言。”
“可閒王殿下回京後，不僅不善待，反而薄情虐待小女，縱容侍妾欺辱。”
“微臣作爲人父，怎忍心看着女兒如此受苦？臣懇請陛下賜小女和離聖旨，保我女兒性命。”
說着已經“撲通”跪了上去。
想到已經死去的大女兒，他已經淚眼模糊，沉痛不已。
大殿內一片譁然，其他官員竊竊私語。
霄雲策聽見“和離”二字時，心臟猛然一擊，微微揪疼一瞬。
彷彿有什麼重要東西快要從手中溜走，掌握又握不住……
有對霄雲策不滿的官員出列，頷首道：“啓稟陛下，微臣認爲穆太師所求有理。”
“閒王殿下爲了寵妾差點掐死閒王妃一事傳得沸沸揚揚，王府對於閒王妃來說是龍潭虎穴，實在危險。”
霄瑾衡聞言，劍眉微微擰緊，眸色嚴肅沉冷地看向下首的霄雲策，“閒王殿下，蔣大人所言是否屬實？”
殿內被一股低氣壓籠罩，寂靜無聲。
不少視線都投向霄雲策方向，成爲衆矢之的。
霄雲策走到殿前，頷首承認，“回稟陛下，確有此事，但當時是一時衝動，以後不會再犯。”
“衝動？”穆太師氣憤不已，擡起頭冷聲質問，“是不是我女兒真死在王爺手中才不叫衝動？”
“寵妾做了傷天害理之事還能逍遙法外，我女兒有功無過還得受欺辱傷害，天理何在？”
說到此處已經老淚縱橫，心臟狠狠揪疼，彷彿被巨石堵住，難受得發緊。
霄雲策眉宇緊鎖，低沉道：“有些事是誤會，請陛下與岳父大人放心，以後本王會補償王妃，斷然不會和離。”
呵呵……
穆太師眼眶帶淚，苦笑道：“補償？你補償不了，一輩子都無法補償。”
說着便轉了方向，朝着霄雲策磕頭，“求王爺大發慈悲，放過我女兒，我給你磕頭，求你與她和離。”
“王妃之位她不要了，誰喜歡誰拿去，我只想讓她好好活着……”
人都已經死了，拿什麼去補償？
大女兒已經沒了，他不想小女兒也折在王府。
在得知穆晚君被掐脖子後，他就恨不得衝進王府找霄雲策拼命。
霄雲策看着他每磕頭一下，心就彷彿被重錘捶打一下，說不出的沉重堵塞。
回京後到底都做了什麼？
他自詡光明磊落，卻在岳父眼裏成了十惡不赦的負心漢。
“岳父大人……”霄雲策試着想去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其中有誤會……”
感覺有很多話想說，可喉嚨如同被堵住，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要怎麼去解釋？
仔細回想，的確是傾月有錯在先，也是他包庇偏袒在前。
他深呼吸，沉默兩息才繼續道：“岳父大人嚴重了，她在王府很好，不會有人威脅到她的王妃之位。”
“陛下，臣還有事得先行一步。”
現在他只想逃離此處。
不等霄瑾衡開口就轉身往外走。
突然有大臣出列說道：“啓稟陛下，作爲王爺應當以身作則，德行有失難以服衆。”
隨即陸陸續續有人出列。
“閒王殿下德行有失，難以服衆……”
“閒王殿下因兒女情長黑白不分，實在糊塗，請陛下聖裁……”
“……”
霄雲策背影一頓，內心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現在是被羣臣討伐了。
霄瑾衡揉了揉眉心，感覺頭疼不已。
都是在彈劾霄雲策的。
沒有一個提出對傾月的異議。
霄瑾衡沉默片刻，沉聲說道：“閒王的確有錯，不過朕覺得他是受到了迷惑，諸位愛卿息怒，這件事朕會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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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愛卿，這件事朕會給你一個交代，先請起身。”
齊總管急忙下去，親自攙扶他起身。
隨後霄瑾衡沉聲威嚴道：“閒王留下，其他人退朝！”
衆臣齊聲道：“恭送陛下。”
霄瑾衡倏然起身，帶着一身冷意走出大殿。
待身影消失後，其他官員才陸陸續續離開。
御書房。
霄雲策如冰雕一樣站在中央，不喜不怒，看不出任何情緒。
霄瑾衡揹着雙手來回踱步，片刻後走到他跟前站定，面色清冷如冰的冷聲道：
“朕早就與你說過事情的嚴重性，結果你倒好，不僅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居然因爲一個懷疑就想掐死她，朕最後悔的就是將她賜婚與你！”
不是一點後悔，是非常後悔。
本來是想讓穆雲柔身居高位，能夠過上衣食無憂，受人尊敬的日子。
誰知現在穆雲柔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甚至將自己喜歡的人給搭了進去！
霄雲策擡起頭，凝眉解釋道：“當時推斷來看，傾月的臉受傷有八成可能跟穆雲柔有關。”
“有關又如何？”霄瑾衡厲聲反問，“只允許傾月下毒傷害，就不允許她反擊嗎？”
“即便真是穆雲柔所爲，那也是傾月罪有應得，你有什麼資格找穆雲柔算賬？”
霄雲策：“……”
霄瑾衡冷冷盯着他繼續道：“傾月還害了你母妃，若非穆雲柔及時出手，你母妃現在已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