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
林寶初扒開人羣,進去一看。
只見眼前的兩塊水田裏,有好幾個村民在田裏發瘋打滾,把剛種的秧苗都壓壞了。
田埂上還有這幾個村民的家人在哭喊。
什麼情況?!
林寶初懵了。
縱使她是個現代人,見過的奇葩事多,也承受不住這場景。
這是什麼瘋病?狂犬還是喪屍?
不可能啊。
岸上的季來之也懵了。
他剛纔就好好地站在岸上看大家種地,突然間一個人影就跳下去了,接着好幾個也跳下去了。
他們跳河他能理解,可跳田是怎麼回事兒?
在菜地的沈戟聽到動靜,匆匆趕來。
他的反應和在場所有人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幾個人在田裏打滾,滿身是泥。
這邊的情況還沒搞清楚,城裏又傳來動靜。
“我的孩子呀,你要去哪裏啊,我是你娘啊!”
“我要飛咯、我要飛咯……”
衆人齊目望去,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癡癡顛顛地往城外跑,作勢也要往田裏跳。
不過幸好被其後面追來的母親抱住,纔沒有跳。
眼前的這一幕,令所有人感到恐慌。
已經有人開始嘀咕,“是不是城裏有啥不乾淨的東西啊,咋都瘋了呢?”
“咱快離得遠點兒。”
田埂上的人羣散去大半,誰也不敢靠近。
只有林寶初幾人和發瘋魔怔的病人家屬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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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林寶初發現有個人不滾了,臉朝下淹在水裏,她趕緊衝到田裏,“快把他們全都弄到路上去!”
發瘋的人不知是滾累了還是怎麼的,全都開始變得安靜,直挺挺地躺在水田了。
爲了不讓他們被淹死,衆人合力把人全都撈上岸。
可撈上來之後,他們就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城裏沒有大夫,他們連個請教的人都沒有。
“季來之,麻煩你騎馬到隔壁的豐織縣,請一個大夫來,快去!”
沈戟見林寶初難得沒了主意,他不得不站出來,直接吩咐季來之去叫大夫。
季來之會騎馬,又沒有被禁足,他不去誰去?
“你們幾個,找幾個桶來,弄幾桶清水給他們把口鼻衝乾淨!”
林寶初腦子真的就跟漿糊一樣,一片空白。
她不會醫術,出了這種事兒她也只能是跟着乾着急。
“爹,你快醒醒啊……”
“孩子!孩子!你咋也沒動靜了呢,哎呀我的孩子啊……”
哭聲在縣衙門前,此起彼伏,給全縣的百姓徒增恐慌。
“小姑娘,你仔細跟我說說你爹是什麼時候發病的?他發病前做了什麼、吃了什麼?”
林寶初終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開始尋找事情的真相。
雖然她不懂醫術,但她知道,想要搞清楚一件事,必須先了解其原委。
那小姑娘哭哭啼啼的,抹掉眼淚。
抽抽搭搭道:“我爹、我爹剛纔還好好的,就是喫完中午飯,我去洗碗時,他就突然發病了。”
“我娘和我弟弟也是。”
她又指了同樣躺着的另外兩個人。
“你家四個人,三個人喫完午飯就發病?”
林寶初擰起細眉,有點想不通,“你跟他們喫的不是一桌菜嗎?”
“是一桌菜的……”
小姑娘突然頓聲,想到什麼似的,急聲道:“不是,我沒喫那個菜!”
“哪個菜?”
林寶初像是找到突破口了一樣,抓住小姑娘的胳膊,急切的想知道那是什麼菜。
“就是、就是我爹從山裏撿回來的菇子,他說見爺撿過,說是能喫。”
“菇子!”
好傢伙,原來是菌子中毒了!
林寶初得知原委,又氣又惱,“你們怎麼能亂喫山裏的蘑菇呢!”
他們原本不是不喫那玩意兒的嗎?
怎麼這會兒又開始吃了呢!
“嗯……”
躺在地上的人開始悠悠轉醒,一個個都捂着腦袋,眉頭皺得很緊。
“好暈,你們別走來走去的。”
“嘔——”
醒來的人不是眼暈就是嘔吐,看着還是很難受。
林寶初見他們醒了,想來毒中得不深,多休息幾日,喫幾幅解毒的藥應該就沒事兒了。
她鬆了口氣,對周圍的人道:“大家都瞎猜了,他們是喫山裏的蘑菇中毒了,不是什麼髒東西,也不是瘋病。”
“嗐,原來是喫菇子中毒了啊,嚇我這一身冷汗。”
“我就說那玩意兒不能亂喫,他們非不信。”
“林姑娘,那現在咋辦?他們會不會喫壞腦子啊?”人羣裏的溫懷突然冒出來,問她。
林寶初看到他,腦子裏就自動想起了自己被他斃掉的人才引進計劃。
她的人才引進計劃被擱置到現在,都找不到機會重提。
現在,或許是個機會。
“中毒不是小事兒,得請大夫診脈開藥纔行。”
“剛纔不是有人去豐織縣請大夫了嗎?咱們就等他把大夫請來吧。”
“要是咱們城裏有個大夫就好了。”
林寶初起身,拍掉衣服上沾的泥,故作漫不經心。
她隨口的這句話,聲音不大不小,足夠在場的人都聽進耳朵裏。
“是啊,要是咱們城裏有大夫就好了,我前幾天幹活砸了手,還得捂着一手的血去豐織縣,可疼死我了。”
“你還能出去,我家被朝廷禁足流放三代,傷了都出不去。”
咋還比慘起來了呢?
林寶初在心裏吐槽。
不過比就比吧,人羣裏有好幾個扶貧小隊的人在,讓他們聽聽也好。
中毒的幾人一直在縣衙門口躺到季來之回來,就等着大夫給他們瞧病。
可誰知,季來之並沒有把人帶回來。
“小王爺,真是不巧,隔壁城裏的幾家醫館今日全都沒有大夫在。”
“啥?沒人!”
“那咋辦?”
沒有大夫瞧病,他們就拿不準自己的身體。
這不,一聽沒有大夫,那幾個剛纔還躺得好好的人,又開始叫喚了。
一會兒說這疼,一會兒說那疼。
他們的家屬也急得開始哭,跟哭喪似的,在縣衙門口嚎。
把來來往往的人都哭得心煩、哭得害怕。
事情發生到現在,林寶初和沈戟都陪在一旁。
沈戟見狀,突然對她說了一句:“我們等的那個機會,來了。”
林寶初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那次糖廠選地,他說過的。
他們需要一個機會來證明,人才引進計劃有多必要。
現在這個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