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嬤嬤見丹紅畏畏縮縮的,很是不快,小聲警告丹紅,“你最好別一副死了老子娘似得,沒的給主子添晦氣,惹主子生氣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丹紅低低的應了一聲。
轉而,郭嬤嬤湊近燕熙薇就變了一副嘴臉,壓着聲道:“真沒想到瑞王到現在了對那小踐人竟還沒死心,還如此的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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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主子機敏,有先見之明,數月前設法讓瑞王無法出現在中書府和皇宮。
當時若沒主子那一手釜底抽薪,若真有瑞王為那小踐人從中斡旋,她現在可能是瑞王的人了,那就太便宜她了。”
燕熙薇冷哼了聲,“哼,他們這輩子想雙宿雙棲,做夢!”
……
待燕熙薇追上楚北擎,在即將進入慶和殿的時候,她已經整理好了所有的情緒,彷彿剛剛那個情緒激動到失態的人不是她般。
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上都是溫婉得體的微笑。
燕卿寧將燕熙薇的神情看在眼裏,不由挑了挑眉,對於燕熙薇的表現並不覺得意外。
若她一個重生之人被一點打擊就擊倒了,那她可白活一回了。
燕卿寧也不過就看了燕熙薇一眼,便被頭頂上的琉璃瓦折射出的金色光芒晃了眼,眼前亭臺樓宇金碧輝煌又不失莊嚴和盡顯皇室威儀。
衣袖被人拽了下,燕卿寧回頭,見玉棋提醒的給她使了個眼色。
燕卿寧頓時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的跟在程晚霜身後不再亂砍。
可是她一進慶和殿,令原本正和樂的氣氛都凝固住了般一下就安靜下來了。
紛紛用着驚訝的目光看着她。
即便燕卿寧走在那一行人的身後,可她實在是京中出了大名的,說句諷刺的,算得上是京中的風雲人物了。
誰也沒有料到燕卿寧竟然還敢出門,而且還敢出現在這樣熱鬧的場合下。
可不同的是,她今日的穿着很是素淡,一身淺藍色的衣裙頂多算是半新的。
三千青絲只隨意的綰了一個髮髻,頭上也沒有多餘的首飾,只插了一支玉蘭簪,越發襯得她膚如凝脂,脣紅齒白,嬌靨如花。
也不知是誰酸酸一句,“真真兒是天生麗質,就算不裝扮,也依舊容色無雙。”
可不是嘛,有些人就算被扔在人羣裏,也讓人一眼就能發現她。
但讓人驚訝的是,對方絲毫沒有因之前之事有什麼不自在,反而神情自若,從容不迫。
讓原本對燕卿寧有輕視或嘲諷或看熱鬧的人,心思都淡了幾分,甚至還有人對她多了幾分欣賞和理解。
比如那些皇室的男人們,尤其是她又不是那種任性刁蠻的性子,又與她相熟,隱隱的對她生出了些同情和憐憫來。
都覺她好好的,卻因上一代的恩怨受了無妄之災,還成了妾。
但男人的心思並不能代表女人的心思。
燕卿寧卻深有體會的聽到了不少女子羨慕妒忌酸的竊竊私語的話語。
就算她不去看,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向她投來的肆意嘲諷的視線。
燕卿寧覺得這也就是自己這皮糙肉厚的,若是換了原主,面對這樣的目光和議論,恐怕就算不落荒而逃也得失態。
可見燕熙薇的惡毒。
不過燕卿寧也不怕就是了。
就在燕熙薇打發人傳話讓她進宮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不管如何,既然當今大佬都赦免了原主,其他人還敢將她如何?
大楚等級制度嚴苛,擎王身份地位雖高,可自己這身份卻是最低,所坐的位置是在成晚霜的背後。
燕卿寧擡眼看向前頭的楚北,他與她之間隔了成晚霜和一道她的食案。
看着有一定的距離,男人坐姿端正,背景挺直,墨發利落的被玉扣束起。
只單單一個背影就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也難怪燕熙薇失了理智,那男人的確有讓人意氣用事,飛蛾撲火的資格。
想到之前他竟將她抱在懷裏的畫面。
燕卿寧的脣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看來這次出來對了,不然哪裏來的進展?
不過也算是有燕熙薇的一份功勞。
燕卿寧眸光微轉了下,燕熙薇與楚北擎並肩而坐,莫名的,她心裏生出一股不適感來。
她將這歸宗於和燕熙薇之間的仇怨,她不想看到她如意。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過穿透力,燕熙薇有所感的微微側頭。
二人四目相對,燕熙薇的眼神裏閃過一抹詭異的笑。
她學着燕卿寧之前的模樣,打算湊近楚北擎,想要說些什麼。
然而,她的意圖才起,身子還沒挪過去。
下一瞬,楚北擎轉過頭。
燕熙薇不防對上男人那如雪般沒有半點溫度的眸子,整個人彷彿倏然被人施了定身咒般。
男人眸裏的冷漠,令燕熙薇不敢靠近一寸,整個人僵滯住。
尷尬,難堪,羞恥,羞辱等等情緒交織在一起,她的臉色更是青白交錯。
後頭的燕卿寧和程晚霜看的清楚,兩人露出同出一轍的幸災樂禍。
幸災樂禍的是燕卿寧,簡直可笑死了,明明知道對方是什麼性子,還當衆試圖和男人做些什麼親密舉動。
難道她就不知道挑個沒人的時候嗎?
這個時候簡直,簡直就是在自找羞辱啊。
不過楚北擎夠敏銳啊。
若是他沒有這麼多的女人,還真值得她費些心思將人給攏住了。
突然感受到斜對面投來一道尤為實質的炙熱視線,讓燕卿寧想忽略都難,她心中奇怪,看了過去,對上的竟是楚沅黎雙眼。
他眼神帶着幾分傷感和苦澀,像極了要被拋棄的狗狗似得。
這貨的形象和心性無關,可惜了他那一身如玉公子的氣質,她只知道他很會死纏爛打,固執的要死,說不通的那種,鑑定完畢。
燕卿寧只一眼,便冷漠的收回了視線。
楚沅黎被她那如同陌生人的目光刺的雙眼痠澀,心頭隱隱作痛,眼神也黯淡下來。
就在這時,成晚霜回過頭來,輕聲道:“王爺怎的讓你近身了?”
她雖是謹慎,可卻是直來直往的性子。
面對盟友,她更不願拐彎抹角了,她認為燕卿寧理應與她分享任何消息。
而她也會同樣如此。
燕卿寧眨了眨眼,頭也不擡的道:“回去再說。”
“嗯……”成晚霜訕訕的應了聲。
她也自覺有些過於着急了,這個時候交頭接耳的實在有些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