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走訴訟離婚
徐父臉色凝重的點點頭,“回頭讓佳佳多陪陪她。”
徐母也贊成的點頭。
整個喪禮辦下來,秦家的人始終沒有出面。
來的只有禮叔。
禮叔是代替秦家人來的,可他來,還顯得諷刺。
沈卿卿還能微笑的感謝禮叔,可沈秋怡就繃不住了。
她替侄女感到生氣和不值。
甚至當面質問禮叔,“你們秦家不是一向最講禮數的嗎?怎麼,你們的禮數也是要分人對待是嗎?”
那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惡婆婆,不是自認爲教養極高嗎?
如此高教養的人,連媳婦這邊的親人離世,她也不出面走個過場?
這不是明擺了欺負他們,看不起他們嗎?
面對沈秋怡的刁難,禮叔也很爲難,只能尷尬的笑笑,看向沈卿卿,“少奶奶,大少爺是真有事,走不開。”
“他什麼時候都有事!從頭到尾他就沒露面,不想來,明說就行,找那麼多借口,糊弄誰呢。”沈秋怡生氣。
沈卿卿微笑,“小姑,今天是奶奶的喪禮,咱們別鬧出太大動靜,會讓奶奶走的不安寧的。”
沈秋怡這才壓着怒火,閉了嘴。
“禮叔,你的心意我們收到了,謝謝。”沈卿卿也客客氣氣的鞠了一躬,回了個禮。
禮叔見她不願多說,這才嘆氣的往外走。
奶奶下葬的時候在下午。
下葬後,儀式也差不多就辦完了。
剩下的則是要去派出所銷戶了。
沈卿卿忙了兩日,身子有些虛,沈秋怡就沒讓她再去辦理那些瑣碎的事情。
這兩日,沈卿卿在屋子裏睡得昏天暗地的。
直到這日,她隱約間感覺到身邊有人。
有人握住她的手。
沈卿卿的眼皮很沉,頭也很暈,渾身無力。
她嘗試了很久,才勉強的睜開眼看去,果然看見秦斯年坐在牀邊,正握着她戴戒指的那只手。
屋內昏黃的光線落在男人的身上。
卻照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就像是隔着一層紗。
沈卿卿永遠都摸不清他,看不透他。
她嘴脣很乾,嗓子也很疼。
沈卿卿把手抽回,撐着身子想坐起來,卻是一點力都使不上。
秦斯年見她醒了,趕緊幫她把枕頭放在腰後,扶着她坐起來。
“醒了,那先把藥吃了,一會再送你去醫院。”
他說着,就起身去拿藥。
沈卿卿看他輕車熟路的找到藥箱,再端來一杯溫水。
水溫很合適,因爲他會先抿一口,試試口感。
他還從外拿了一些蜂蜜進來,是怕她吃藥覺得苦。
他是挺會照顧人的。
就是因爲這些細節,讓她誤以爲,他是愛她的。
可她忘了。
沒有人生來就是會照顧人的。
他之所以面面俱到,什麼都能顧慮到,考慮到,是因爲前面有一個陸璃。
陸璃,是擺在他們之間,永遠都拔不掉的一根刺。
沈卿卿看着他走來,把藥遞過來,要喂她喫。
“剛給你量了體溫,有點低燒,先喫點藥。”
沈卿卿看着他遞來的白色藥丸,僵着沒動。
她第一反應是,她懷孕不能隨便吃藥。
或許是出於母親的天性,她想都沒想就推開了他的手,“不必了。”
她垂下眼簾,撐着身子想要下牀。
秦斯年卻握住她的手臂,“別鬧,不要拿自己的身體來賭氣。”
他慢條斯理的勸說。
口吻還是那麼的平靜。
平靜的就像是看待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他有的只有無奈。
可就是這種口吻,激怒了沈卿卿。
沈卿卿勾脣一笑,“賭氣?”
“卿卿,前幾天,我真的走不開,我知道奶奶的事對你來說……”
“別提我奶奶!”
沈卿卿特別應激的大聲吼道。
她提高的音量,讓秦斯年都怔了一下。
他似乎是沒見過她這麼生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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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卿整個人都在發抖,控制不住的發抖。
她緊緊的握住拳頭,壓抑着自己不要鬧,不要讓自己表露太多的情緒。
因爲她的情緒,她的歇斯底里,和他的平靜比起來,更顯出她是那麼的狼狽!
她不是輸不起的!
就算是輸。
她也要挺直腰背的離開。
沈卿卿扳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她忍着眼中打轉的淚水,一字一句的,“我要離婚。”
她的聲音微顫,有着很濃的鼻音,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斯年的下頜繃着,心臟像是突然被攥緊。
很多年後,他想起此時她的樣子,她的聲音,心裏還是會覺得難過。
他到底是讓她,積攢了太多的委屈和失望。
但這一刻的他,擰了擰眉,“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不管怎麼樣,我都要離婚。”
沈卿卿說着就去抽屜裏翻出一份這幾日擬好的離婚協議,“你好好看看,沒意見的話,簽字。”
她把協議塞在他的手裏,他卻一個字都沒看。
沈卿卿一刻都不想多待,她取出箱子就開始收拾東西,可當她把衣服胡亂塞入箱子裏時,卻聽見他問,“沈卿卿,你喜歡過我嗎?”
沈卿卿手上的動作一頓。
她咬着脣,只遲疑了一秒,“沒有!”
沈卿卿說着,又走到梳妝檯去翻找東西。
她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直到聽見他說,“行,要離婚,那就走訴訟吧,這樣快一點,離婚協議得按我的來。”
秦斯年說完,擡眸看她,“這房子是你的名字,你不必離開,我走。”
他說着,將她的那份離婚協議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直到,外面傳來關門聲。
沈卿卿才哭了出來。
她生氣的把手裏的東西砸向門口,“秦斯年,你王八蛋!”
那一瞬,她身體裏的力氣好似被抽空。
沈卿卿無力的蹲下,多日來積壓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她哭了很久,哭哭笑笑的。
其實說完離婚,她就有點慌了。
她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的收拾東西,她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也沒聽見他任何一句解釋。
更沒聽見他搬出當時那些違約的藉口。
她等來的,只有蓄謀已久的離婚。
他是早有準備。
甚至連訴訟離婚都想好了的。
只是他不好開口,一直都在等着她主動開口。
到了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陸璃那天說的話是真的。
他就是不好開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