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檸語神情一頓。
“啊啊啊啊啊!!!怎麼辦?!”
米蕾兩只手堵着耳朵,眯着眼,被動接收着顧檸語的尖叫咆哮,“雖然這房間是隔音的,但你也用不着這樣考驗它吧!”
“都怪你啊啊!”
顧檸語抓撓着鬆軟的髮絲,“嗚嗚……白馬王子沒撈到,這下作業哥哥也沒了,嗚嗚……”
“達咩!”
米蕾做了個叉的手勢,“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你這麼大反應。”
“嗚嗚……”顧檸語欲哭無淚,“現在再加回來還來得及麼?”
米蕾吐了吐舌頭。
“我的作業哥哥啊!!!”
顧檸語一下把臉埋到枕頭裏,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嗚咽。
“行了行了。”
米蕾側躺下來霸氣的摟住哀嚎的顧檸語,“不就是作業嘛!明天我們回葉城,姐們兒學校裏可有的是大學霸,隨便你挑!”
顧檸語擡起頭,糯嘰嘰的問:
“有長得帥的學霸麼?”
“有。”
米蕾嘆了口氣,沒眼看的閉了閉眼睛。
幾天後。
晚間。
裴家老宅。
裴謹弋剛踏進家門,老媽阮慧就迎了上來,阮慧是典型的豪門貴太,保養得宜,十指丹蔻。
阮慧拍了一下裴謹弋的肩膀,笑道:“臭小子還知道回來。”
裴謹弋低迷冷戾的面孔,在見到阮慧的時候難得露出幾分暖。
“剛趕完通告,肯定要回來看看老媽啊,還給您帶了首飾。”裴謹弋將三五個裝着高奢首飾的禮品袋遞到阮慧手裏。
“呵。”
阮慧接過禮品袋還沒打開看,嘴角就掛上了滿意的笑,踮了踮腳幫兒子取下穿在身上的風衣,“還是我兒子有心。”
裴謹弋彎腰俯身,任由阮慧幫他脫下外衣,薄脣輕勾,無意識的又問了一句,“他呢?”
裴謹弋這個‘他’指的是父親——裴修誠。
此話一出,阮慧握着風衣的手指尖一頓,眼神變得不屑,冷哼道:“管他做什麼,不知道又睡在哪個女人那了。”
這話阮慧說的輕飄飄的,沒有任何波瀾。
阮慧將裴謹弋的衣服遞給了一旁的傭人,並附帶了句,“熨好,仔細一點。”
“是,夫人。”
傭人退下,阮慧走到餐桌旁,優雅的坐在了餐廳的主座上。
“來,兒子。”
阮慧招呼着裴謹弋,“最近你哥也不常回來,今天你回來的正是時候,一會兒陪媽喫飯。”
裴謹弋站在門口,筆挺的身段宛若青松。
男人雙手插兜,俊美的臉上薄脣繃緊成一條弧度,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有些落寞的阮慧。
阮慧和裴修誠的結合是名副其實的商業聯姻,沒什麼感情。
可能最初兩年還有點新鮮熱乎勁,再後來,裴修誠跟阮慧簽了協議,在保證不會有私生子存在的前提下,各玩各的。
阮慧礙於阮家背靠裴氏沒有拒絕,卻也並沒有像裴修誠那般在外面沾花惹草。
故而,阮慧白天在外是光鮮亮麗的豪門闊太,晚上也不過是個可憐女人。
至於裴謹弋,從小就看慣了這些,見怪不怪。
對於婚姻,在此之前他沒期待,沒向往。
阮慧見裴謹弋站在原地沒動,又叫了一聲,“謹弋?”
“嗯。”
裴謹弋思緒回籠,脣邊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長腿邁步坐到了阮慧的身邊,長腿交疊。
阮慧倒了杯茶放到裴謹弋面前,“想什麼呢?”
裴謹弋:“沒什麼。”
阮慧摸了摸裴謹弋的帶着些疲憊的臉,有些心疼,“最近很累?”
裴謹弋舒了口氣,“媽,我很好您別擔心。”
裴謹弋在回家之前其實已經喫過晚飯了,但還是陪着阮慧又吃了一頓晚餐。
晚餐過後。
裴謹弋回到自己的房間。
昏暗的房間裏,男人手裏握着的手機是唯一的光源,手機畫面上是溫念轉發的顧晏朝微博。
男人的視線不止落在兩人的婚戒上,溫念轉發微博時附帶的文案更是扎的裴謹弋心口疼。
‘顧先生逼我發的’,這話雖然是當時溫念在逞強,但看在裴謹弋眼裏卻是溫念跟顧晏朝撒嬌。
他的念念怎麼能對別的男人撒嬌?
想到這,裴謹弋點了根菸,吞吐了一口,苦澀的味道一直從口腔蔓延到了胃裏。
倏爾。
裴謹弋撥通了一個號碼,一個粗糲沙啞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裴哥。”
“嗯。”
裴謹弋冷淡的應了一聲,“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裴哥,我查了顧晏朝這些年來所有的資料,他身邊好像…”
電話那頭的丁明頓了頓,有些欲言又止。
“說。”
裴謹弋劍眉一挑,狠狠吸了口煙,又吐了出來。
“顧晏朝這些年生活軌跡很簡單,無非是圍繞着嘉晟的業務到處跑,身邊一直乾淨的很,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
“除了經常飛a國這點,不過以a國的金融經濟發展,顧晏朝作爲葉城首屈一指的頂級財團掌權人經常出現在那裏,好像也沒什麼可懷疑的。”
裴謹弋凝眉,心裏驟然一緊,“a國?”
“對,a國。”丁明趕緊回道。
a國。
裴謹弋在心裏默唸了一遍,過去的五年他也是那裏的常客,因爲那是溫念就讀大學艾爾利克大學的所在國家。
裴謹弋狹長的眸子微眯,一個更讓他難以接受的猜想在他的心底醞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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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那樣,問題好像就更棘手了些。
裴謹弋薄脣冷肆開口:“能查到他具體去哪了嗎?”
丁明遲疑了幾秒鐘,“丁明辦事不利,能力不足。”
裴謹弋手裏夾着煙,冷嗤。
他知道,像顧晏朝這種段位的人物,丁明能查到這些已經極限了,即便再換個人恐怕結果也是一樣的。
裴謹弋深吸了口氣,又問,“你說顧晏朝這些年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
丁明:“沒有。”
“緋聞?”
丁明嚥了口氣,“也…沒有。”
裴謹弋掛斷了電話,男人斜坐在椅子上,兩腿交疊,拿起手機輕蔑的瞥了眼顧晏朝發的微博。
男人微微一笑。
那笑冷厲而淒涼,裴謹弋自顧自的說了一句,“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