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筠一遍遍唸叨不用他,她自己可以。
這回葉嘉淮倒也沒執着,很大方地鬆開環在她腰間的手,說:“行,那你自己去。”
應筠靠在他的胸口,緩了兩秒,撐着他的肩膀試圖坐起來。
只可惜,因爲方纔那場混亂留下的餘韻,應筠幾經試驗,手腕,大腿都使不上一點力氣。
她無力地癱坐在葉嘉淮懷裏,沮喪地搖搖頭,說:“起不來。”
“那怎麼辦呢?阿筠。”葉嘉淮輕吻着她的髮絲,手託着她的後腰輕撫,貌似無計可施地發問,引導話題走向他期望的回答。
方纔拒絕過的人,親自說出口的請求,才更能成爲他之後肆無忌憚“欺負”她的憑據啊。
應筠在說出“我沒力氣了,你抱我去洗”這句話時,從未想過,原來葉嘉淮是這麼壞的一個人。
被葉嘉淮欺負到最後,應筠的酒都醒了大半。
以至於她清晰地記得,在水汽氤氳的浴室裏,那種冰與火的交融壓迫的感覺,還有天花板上恍惚閃耀的燈影……
葉嘉淮一邊輕咬着她滾燙的耳垂,一邊低喘着在她耳畔邊不斷地問,“喜歡和小男生一起喝酒?還兩個一起?”
葉嘉淮滿腦子都是那張照片裏應筠言笑晏晏的模樣。
那兩個男的,除了年紀稍輕一點,還有哪裏比得上他一點。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敢來勾搭他的小姑娘。
應筠在徹底陷入昏沉前,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以後再也不和男生一起喝酒了,老男人的醋勁真是太大了。
昨晚整個人都脫了力,應筠一直睡到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身側沒有熱源,但屋裏暖氣打得足,並不冷。
暗色的薄被下,伸出一只嫩白的手臂,身上有藥膏的味道,但手腕上還浮着一層淺淡未散的指痕。
與所有當代年輕人一樣,應筠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是去摸放在牀頭的手機。
她閉眼在桌上摸了一圈,一無所獲。
就這麼一個簡單至極地動作,應筠只覺得好像又累了。
她保持着伸手的姿勢不動,閉着眼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來,昨晚後來又到次臥來睡了,手機也沒拿出來。
“找手機?”牀沿微微下陷,男人的嗓音清清爽爽的,哪裏還有一點昨夜啞着嗓子低哄她做壞事的模樣。
簡直就是兩個人。
衣冠禽獸!
不過,他今天還沒出門?
應筠反應了兩秒,用最快的速度收回手,將被子拉過頭頂,把自己整個人都像蠶蛹似的裹了起來。
葉嘉淮好笑地想去扯她的被子,明知故問:“蒙着被子幹什麼。”
![]() |
![]() |
被子包裹的小人扭動了一下身子,憤憤地悶聲說:“你走,我不想和你說話。”
氣還沒消呢。
昨晚的確是他做的過分了些,小姑娘後來哭得稀里嘩啦的,淚水哄都哄不住。
“是我做錯了,阿筠不氣我了,好不好。”葉嘉淮大臂一揮,直接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到了懷裏。
“憋壞了我要心疼的。”他俯身,隔着被子在她耳邊低語,“而且我後來不是都刷了牙才親你的。”
他還理直氣壯起來了!
應筠猛地扯下被子,露出張紅撲撲的臉蛋來,微腫的眼睛滿是羞憤地瞪他:“你還敢說!”
在浴室裏鬧了好一陣,剛洗了澡出來,應筠原本都打算裹了被子休息了。
他乍然欺身上來吻她也就算了,哪還有人……越親越往下的。
在葉嘉淮掐住她腿彎的時候,應筠猛然察覺到不對,兩只腳不安分地蹬起來,用盡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撐起手肘,一只手去推他的頭,“不要!”
葉嘉淮灼熱的呼吸噴灑上來,手上強硬的動作與哄人淪陷的語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說:“乖一點,阿筠,會讓你舒服的。”
葉嘉淮從未做過這種事情,可那一瞬,他就跟鬼迷心竅了一般。
只是想,想看看小姑娘失控的模樣,因爲他失控的模樣。
她的推拒沒能起到任何的威懾力,一瞬間,眼前的白光閃爍,應筠捂住眼,淚水究竟是因爲羞憤還是因爲舒服流下的,她已經全然分不清了。
應筠好看的腳背不斷地繃緊又鬆開,伴隨着一聲壓抑不住的尖叫聲,她的哭聲也在房間內迴盪開來。
應筠泣不成聲地罵:“葉嘉淮,你混蛋!”
小姑娘身子抖得不成樣子了,葉嘉淮這才鬆開她的腿,重新將人摟進懷裏,替她抹眼淚,“好了,不哭了。”
他如往常一般想用親吻來安撫她,哪知應筠立刻捂住了嘴,抽抽噎噎地推開他,說:“不許親我,你去刷牙!”
葉嘉淮脣瓣上還閃爍着宛若深吻過後一般地潤澤晶瑩,他哭笑不得地去拉她捂在臉上的手,“自己也嫌棄?”
應筠態度立場第一次如此堅定,“總之不刷牙不許親!”
牙後來自然是應着小姑娘的要求去刷了,只是一直到現在,應筠好像都沒辦法再不含一點雜念地去直視葉嘉淮的脣舌了。
葉嘉淮一臉爲難地逗她,“說也不讓說啊。”
應筠怕他再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來,忙從被子裏抽出手去捏緊他的嘴脣,“不許說,不許說!”
“好好好,不說。”葉嘉淮啞然失笑,連連點頭應下,“時間也不早了,餓不餓,起來去喫午飯。”
食欲就是這麼奇怪,不提的時候還好,一提起來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兩聲。
葉嘉淮瞭然地勾了勾脣,問:“是我抱你去洗漱還是自己去?”
“自己。”
葉嘉淮不太相信,問:“自己真的能走?”
她哪裏就有這麼嬌弱了,應筠給了他一記白眼,趁他不備,推開他的手,裹着被子從他身上滾了下來。
應筠直滾到另一側牀沿,將臉埋在枕頭裏,說:“能!你別管,先出去!”
脾氣是越來越大了,給他都下起指令來了。
能怎麼辦呢,慣都慣出來了,是再見不得她先前那唯唯諾諾的樣子了。
本就是最年輕氣盛的年紀,就該趾高氣揚的纔是。
葉嘉淮臉上帶着縱容的笑意,叮囑她:“有事就喊我,別自己逞強,聽到沒有。”
應筠擺擺手,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出去!”